季辞无力地推他,小声抽泣:“出去.....”

晕眩的感觉让她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男人低头埋入她的颈窝。

“换一个......好不好?”他的声音粗沉,带着蛊惑,吐字时热气全部喷在她的颈脖,耳廓,让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脑子里空白一片。

完了....

这里是真的逃不掉的了...

渐渐,卧室里飘荡着甜味的香气,激发出人心底的野,他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一声,把手指放在唇边,尝了尝。

女孩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瞪成圆圆的玻璃球。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有毛病!!!!

“要尝么?”他掌住她的头,手指在悬在她唇上零点几毫米。

女孩死死憋气,紧紧抿唇,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他被她逗笑了,在她的鼻尖点了点,让她避无可避那些甜。

“甜的。”

季辞:......

她几乎昏厥了。

紧接着,赵淮归把她横抱起来,走近卧室的里间,他似乎轻车熟路,在黑暗中也能准确的避开所有的障碍物,一路直达目的地。

季辞紧张地揪住他早已全部凌乱的衬衫,刚想着说什么,下一秒她就被扔到一方柔软的床榻。

她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打湿,从模糊中看到隐隐约约的影子。她看见他直起身子,伸手往床头柜探去,不知道是在找什么。耳边是男人粗沉的呼吸,伴随着塑料包装拆开的声音。

...........

...........

卧室里充斥着各种声音。女孩婉转的娇音,呜咽的抽泣,庭院的池塘里有锦鲤在调皮的游动,鱼尾摆动出水声,还有风声,甚至是月光坠落的声音。

季辞无力地趴陷在枕头里,根本不敢回头看。

直到一场甜蜜的折磨终于结束,季辞已经累到瘫软在床上,皮肤上裹了一层潮腻的汗水,好似一条涸泽之鱼。

赵淮归把她抱去浴室,把人放在偌大的浴缸里,又为她一一清洁。直到女孩在温水里快泡软了似的,拧着的眉心也舒展开,他这才把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用细腻的浴巾裹住她,为她汲干潮湿的水汽。

一切弄完后,季辞早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像一个疲惫至极的洋娃娃,随人摆弄。

夏夜的风偷偷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掀开了一角窗纱,月光从那一角透了进来,卧室充盈着静谧而温柔的朦胧。

庭院坐落在半山腰,四周是寂静的山林,少了城市的车吗喧闹,是空旷的。

男人借着月光去看季辞的脸,娇柔而脆弱,睫毛上挂着水珠子,脸上氤氲着霞般潮红,虽然已经睡了,可嘴里还吐着零碎不清的呓语。

凑近去听,似乎,是在骂他。

赵淮归觉得好笑,捏了一把软糯的脸颊。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脸蛋要比现在胖一点,虽然下巴仍旧削尖般精巧,但多了青涩的孩子气。

其实铭达的相遇并非是初见,或许那是季辞的初见,但不是他的。

他比她想的要更早,更早遇见她。

三年前。英国,伦敦。

城市一连下了几天的小雨,雾蒙蒙的,落在身上氲出一股潮湿的香气。

过了final日,校园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就连松鼠都更活跃了,肥硕的身影穿梭在丛林里。学校各个角落都随处可见穿着学士服拍毕业照的学生,两两成群,或是拉了一帮小伙伴拍大合照。

赵淮归对拍照没什么兴趣,就连学士服也是朋友替他邮件预约买的。

三百磅一件黑色拼紫的学士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但架不住有人能把学士服穿出芝兰玉树的味道。

“zhao!”一个短发利落的阳光男孩走来,眉眼深邃,像是混血,他递过去一瓶柠檬水,“不过去拍照?”

这男孩叫rs,是赵淮归在伦敦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赵淮归收起手机,掀了掀眼帘,看了不远处闹哄哄的人群。

“不去了。太热。”

rs短促笑了声,“不就是怕被那群妞缠着拍照吗?走!我们单独找个没人的地方拍。”

赵淮归眉心微蹙,却还是迈步,随着他一块走了。

或许是想到即将离开这里,和那些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朋友分离,一向冷淡,万事不上心的他,破天荒的,陪着拍了两张。

rs满意地翻着相册,一边道:“晚上的舞会别忘了,七点啊!”一群姐姐妹妹给他下了死命,必须把赵淮归给带了去。

赵淮归淡漠地应了句嗯。

晚上是学生会组织的化妆舞会,选在临近一座维多利亚时期的城堡。不止邀请了本学校的毕业生,其他学校的学生都能参加。

草坪上集满了人群,喝酒后迅速进入hyper状态,伴随着强烈的电子音乐,在天然的舞池里疯狂蹦迪。

赵淮归一连被灌了六七杯,脸上的黑色面具遮挡了泛红的面颊,粗粗望去,依旧冷静自持。可若是凑近,能闻到他呼吸中带着的微醺酒气,混着身上好闻的冷松香,让不喝酒的人也能醉。

月色下,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长如玉,矜贵清隽的气质充分彰显出什么叫来自神秘东方的“俊”。

并非意大利男人的热情,法国男人的性感,英国男人的绅士,而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清贵公子。

不过短短半小时,前来搭讪亦或夸赞的女性络绎不绝。

把一群喝的正嗨的朋友甩在脑后,赵淮归独自进了城堡内,寻个安静的地方醒醒酒。城堡内部不比草坪上霓虹灯艳,流光四溢,反而是古旧的,沉寂的。

就连空气也带着时光的痕迹,吸进肺里,有微微混浊的潮气。

月光从话,又主动让了路,弯起眉眼笑着说:“那谢谢你。”

她提起裙摆,继续下楼,擦肩而过的瞬间,她侧头,“你真好。”

无缘无故的夸赞。

赵淮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做了什么,就让她觉得真好了?是没有计较她撞了上来,还是被她撞了之后还主动让路?

女孩没有停留,又化作一缕蓝色的风。

赵淮归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余光瞟见一丝银色的光,低眼,发现是一张精致的面具。

是刚刚混乱中,她撞掉的。

赵淮归鬼使神差地叫住了那即将消失的女孩,“你的东西掉了。”

女孩刹住,转头,疑惑地看他。

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面具。”

极淡的两个字,被他用压抑的声音念出来。

女孩看了眼他脸上戴着的面具,这才想了起来,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十分灵俏,紧接着,她笑着说:“哦,那面具送给你了!”

觉得没说到点子上,她补充:“我花了一百磅买的!很贵的!你别扔了。”

她格外强调一百磅三个字。

蒙昧的月色下,女孩的眼睛格外清亮,像一把生机盎然的种子,种进他心底最灰暗的土地。

生根,发芽,不需要氧气,也不需要浇水。

自然而然的,野蛮生长。

随后,女孩走了,空气又恢复沉静。

赵淮归看了眼地上的面具,弯腰拾起,拿在手里。

回国的前一天,他又被rs拖着去了一次教堂,rs信奉天主教,四年里说了无数次要带他去教堂体验做礼拜,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毕业。

最后一天,他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在教堂的庭院里,他又遇到了那个女孩。这次也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纸巾,肩膀不停耸动,似乎在哭。

赵淮归平淡的情绪晃动了瞬,一个诡异的念头烧了起来。

想知道她是谁。

二十一年来,第一次想要一个女孩的名字,要联系方式,甚至,要更多。

他的眸子刚想迈步上去时,朋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zhao!找了你好久!最后一天了,我一定要请你吃顿大龙虾。”rs笑笑嘻嘻地走过来,心里盘算着一顿龙虾得多少,但也不过是一秒心疼,大学四年,他曾了zhao多少顿龙虾?

几十顿是有的了。

赵淮归最后深深看了眼长椅上的身影,缩成一团,柔软而脆弱,让人轻易染上心魔。

可燃烧炙热的念头又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明天就要回国了。

“好。”

他回应,随后冷淡转身。把女孩留在了原地,把那阴暗的念头留在了原地,把一瞬间的心动留在原地。

他知道,这些都是不合时宜的。

季辞一觉睡到次日下午三点,醒来的时候,人是麻木的。

准确来说,是身体麻木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从未这么清醒。她清醒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并在清晰地重温昨天做了什么。

羞耻。羞耻!太羞耻了!

赵淮归就是个恶魔!连骨头吃人的妖怪!早知道跳进陷阱的代价就是以身侍狼,她就是有心也没这个胆!

她现在只要轻轻地动一下,就能感觉到如滚滚海浪般翻涌的酸疼。

季辞绝望的闭眼,随即一咬牙,狠心坐了起来。沾着人体温的绒被滑落,光裸的皮肤骤然接触空气,爬上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随意往身上瞟一眼,红的青的一片,还有一些红特别诡异,是被反复吮吸后才能得到的精彩的颜色。

某两处是重灾区。

禽.兽!

无耻!

手机就在离床不远的地毯上,她裹着被子翻身下去拿。幸好偌大的卧室里只剩她一个人在,那禽兽不知道去哪了,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也不想看到他。

解锁后,季辞迅速翻出姜茵茵的微信。打字说话都没什么逻辑,总之发了一大堆过去。

姜茵茵:!!!???

姜茵茵:好家伙!你被他吃了??

姜茵茵:全部吃到了?还是只吃了一半??

季辞冷笑一声,食指飞速敲击键盘,好似要在二十六键上旋出一朵花。

季辞:吃了吃了!吃干抹净了!你开心了!

那头的姜茵茵顿时激动地像一桶沸腾的滚水,心中默念着“把我杀了给他们助助兴”,哗啦一下从工位上站了起来,把周围的同事都吓了个半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哈,家里小孩考了第一名!哈哈哈哈.....”姜茵茵赶紧偷偷溜去了厕所。

出了办公区,被封印的洪荒之力爆发了出来,她已经不满足于打字了。姜茵茵摁下语音键,几分钟之内,十来条超长语音就滚了过去。

--“我去!赵公子可以啊!上次你们俩共处一室你都没被吃了,我还以为他是不是不行,一直没敢跟你说,怕你忧愁以后的x福生活,这下好了!天天都给我锁死!”

--“你们昨晚怎么搞起来的?干柴烈火?你主动他主动?你发那几个字有个屁用,我要听无删减版!要po版的!”

季辞看着不断冒出来的长语音,她的手又酸又涨,一直举着听都快要疼死了,干脆把手机搁一边,点开自动公放,一条条自动播报。

--“赵公子怎么样?久不久?技术好不好?和我跟你发的那些小电影比怎么样?姿势全不全?”

一大堆的问题抛过来,季辞若有所思地开始回忆昨晚。

好像.....感觉不出技术好不好啊,姿势来来回回也就几种?不是躺着就是趴着?也没什么新花样吧。

久吧,还是挺久的,久到她想自我了断,干脆当个艳尸。

与此同时,赵淮归正在餐厅准备午餐。

当然,不是亲手做的,是文盛中午从来的星级酒店套餐,但至少牛奶是亲手泡的,知道季辞喜欢甜的,他还特意加了一勺桂花枫糖。

餐食一一放在漂亮的碟子上,很像日式的定时,每一道菜都只有一点点,精致,可口,看上去也赏心悦目。

摆好后,赵淮归拖着餐盘,朝卧室走去。

不知道她起来没,真能睡。

还没进卧室,在虚掩的门边,赵淮归听到里面有些热闹,有女孩一直噼里啪啦讲话的声音。

她起来了?

在和谁打电话?听语气五分怨五分怒。

赵淮归无奈地笑了笑,端着餐盘不好敲门,就这么直接进去了。

--“我靠我靠!这么久?半夜三点?赵公子可以啊!这下你不用担心他是个花架子了!”

花架子?

赵淮归蹙了蹙眉。

季辞听着姜茵茵的语音,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就差笑出眼泪来了。

赵淮归把门推开后就看见那缩在床上,笑成一团的女孩。

“季辞,吃东.....”

--“那敢问一句,赵公子长度多少?横截面多少?体积怎么样?”

赵淮归:???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立在原地,满眼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季辞察觉到有人进来,迅速回头,看见赵淮归就这么走了进来,一旁的手机还在继续着自动公放。

“唉,怕你这些专有名词听不懂,就是粗吗?长吗?大吗?”

来自阴间的三连问。

季辞:......

姜茵茵如鬼魅般的声音飘了出来。

在空荡的卧室里,余音缭绕,久久不能消散。

她发誓,和姜茵茵的姐妹情就此断了。她不是姜茵茵,是来自阴间的使者,从此以后为她改名为姜阴阴。

季辞若木鸡地看着冷厉的男人,她逐渐石化,嘴巴长大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整个人尴尬到动弹不得。

赵淮归黑黢黢的眸子里涌动着奇异的光,性感的喉结滚动一息。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迈步,走向那呆呆憨憨的女孩。

季辞下意识揪紧被窝,憋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呃....那个.....”

“你怎么不回答?”

季辞:???

赵淮归把餐盘放下,优雅地伸手去探那孤零零的手机,随后递给季辞,深邃的眼眸好似要把万物都吸纳进去。

“你朋友在问你问题,你不回她?”

看上去,这男人是那么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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