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因为狗卷棘身上太暖和,结花抱着抱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却是在卧室的床上醒来的。

结花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记忆错乱。但她也只困惑了一小会,就揉着眼睛爬起来了。

她还有兼职。

奶茶店。

结花一开始还在担心,昨天招惹到的人会不会出现报复她,但直到一个小时过去,都无事发生,她就慢慢放松下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店里的生意比往日更加火爆了。

过来排队买奶茶的人多到想不到的程度,结花忙得手脚不停。五个小时的兼职时间,全程下来,她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等下班打了卡,她才松了口气,坐在长椅上,将狗卷棘做的便当吃掉,就去往射箭馆,她在这里的兼职是负责洒扫的。

可射箭馆今天的生意也出奇得好。

她刚打扫没多久的地方,很快就会被弄脏。就这样四个小时的兼职下来,她依旧是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全程忙个不停。

下班。

她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换衣间。

现在已经是晚饭点了,如果是往常,馆内都没几个人了,但今天却依旧爆满。

结花避着人群,往外走。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她不免有些心慌,加快脚步,直到走出射箭馆,看到站在不远处树下的狗卷棘,情绪才安稳一点,她小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

狗卷棘摸摸她的脑袋,状若无意地往她身后的某处瞥了眼。

结花也跟着往身后看去。

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结花正要问‘是不是有人’,狗卷棘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带她往家的方向走。结花便将即将吐出来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今天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再加上兼职期间总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结花感到很害怕,觉得是之前惹到的人来报复她了。并且,她兼职的时候,狗卷棘应该是在学校,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他肯定没办法赶过来救她。

所以她请了一天的假。

但即使是这样,隔天,她也不敢一个人留在家里。此时此刻,如果没有狗卷棘,无论在哪里她都很害怕。

可他又要去学校……

看着帮她叠好衣服,就穿上半干的外套要出门的狗卷棘,结花连忙抓住他的衣角。

狗卷棘抓门把手的动作顿住,他转头看来,有些疑惑。

结花咬着唇纠纠结结,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让他留下来。

见她长时间不说话,狗卷棘便以为她是害怕,于是弯起眼睛摸摸她脑袋,将手机递给她看

我会赶在天黑之前回来的。

结花将下唇咬得更紧了。

她才不只是要天黑以后的安全。

她想要的,明明是小白时时刻刻都陪在她身边,努力保护她。

可这样在心底重复了很多遍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她心底的情绪明暗交织,最后只好目视狗卷棘,将他衣角越抓越紧的同时,摆出往日经常做的那副乞怜求助的表情。

他果真心软了。

紫色的眸里装满了安抚,他敲字,再次把手机递给她看

下午四点,我一定回来。

好不好?

不好。

结花抓他衣角的手松开,转而抓住他的手。眼睛低垂着,没看他,嗫嚅着说“如果不能留下来的话,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学校吗?”

他紫眸微睁。

结花连忙用两只手抓他的手,忙乱解释“我不乱跑、不乱看、不乱说话,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或者说、或者说你把我留在什么地方也好,最好是黑漆漆的,别人看不清里面也没有人会发现,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地方。我会乖乖在那里等你的,好不好?”

只要别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不……

她现在住的地方根本称不上是家。

如果没有狗卷棘在,这根本就是个地狱,汇聚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人,更何况现在还有人要报复她,那些人知道她所有兼职的地方,是不是也能打听到她现在住在哪里?

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才不要跟他分开……

结花在这边惊惶不定,无意间发颤的双肩,显得她可怜又无助。

而狗卷棘却因为她话中的描述而呆滞住。

随即,他反应过来,连忙将衣领往上拉了拉,脸埋进去“木鱼花……”

结花以为有戏,眸光都亮起来了,“嗯嗯,今晚吃木鱼花。”

“……”

他无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便只好默不吭声着,将结花的手揣进口袋,带她一起出门了。

高专。

熊猫跑完五十圈操场,就开始跟真希对练,在挨了一顿胖揍后,瘫在地上生无可恋。

而伏黑惠则代替了他的位置,跟真希对练。

伏黑惠的体术连他都不如,被揍成什么惨样,即使不看,熊猫也能联想到。肯定是浑身淤青,满头大包。

事实上。

的确如此。

在伏黑惠的武器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击飞后,他的手已经疼到没有知觉了。

但真希还在厉声“快去把武器捡起来!如果这是真实的战斗,武器丢失那么长的时间,你都不去捡,你离死就没多远了!”

伏黑惠抹了把额头磕出来的血,去捡武器。

但起身的那一瞬间,却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他身体顿住,目光发直。

真希眉头一蹙,跟随伏黑惠的视线看去。

就瞧见训练操场的不远处,正有两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是已经连续三个月被罚跑操场一百圈的狗卷棘,另一个则是……

狗卷棘抬起手,面无表情打招呼。

真希转了下手里的长刀,反手背到身后,目光忽略狗卷棘,直直地望向抱着他胳膊站着的少女。

狗卷棘感知到结花的紧张,挪动脚步,将结花挡到身后。

同时掏出手机,打字

夏川结花。

真希略一挑眉。

上次熊猫拉着她跟伏黑惠一起去跟踪狗卷,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个女生的侧脸,这么长时间早就忘记了,现在这么一看,果然像熊猫说的那样,长得很不错嘛。

但……

她的胆子是不是太小了点?

真希看着藏在狗卷棘身后,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敢露出来的结花,她诧异了一瞬,便也没再管了。转身继续跟伏黑惠对练,同时甩下话

“一百圈。”

“现在,立马去。”

狗卷棘“嗯。”

真希“……?”

伏黑惠“……?”

看着即将开打的两人,齐刷刷地将视线投过来。

狗卷棘维持着面瘫脸。

他将结花拉到草坪上,让她坐在这里休息。随即将外套脱掉,捏了捏肩膀,就开始绕着操场跑步。

狗卷棘不在后。

结花就双手抱膝着,垂脸盯着脚边的草发呆。

虽然来之前就从狗卷棘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但亲眼看到他们对练,还是蛮可怕的,那个男生……被揍得额头都冒血了。

结花有些担心他们对练着对练着,就误伤她。所以她一点点往后挪,想离他们远一点、再远一点。

直到后背触碰上软软的东西。

结花身体一僵,反应过来后,就快速爬开。

等远离两三米,她才回头看一眼。

结果就发现。

那不过是个躺在草坪上的大玩偶罢了。

熊猫形状。

体型还非常大,感觉是那种能把自己完全埋进它肚子的程度。

在这样冷的冬天,结花对于这种一看就很暖和的东西,最没抵抗力了。于是她又小心翼翼挪回去,双手抱膝地坐在熊猫玩偶旁边。

她先是悄悄抬眼,观察了下操场上对练的两人。

很好。

他们没关注这边。

于是结花伸手,轻轻戳了下熊猫玩偶的肚子。

居然……

居然是有弹性的!

就像戳到了真的肚子一样,只是多了一层厚厚的毛而已。

所以结花又戳了戳。

最后,两只手都埋进厚厚的毛里。

唔……

好暖和呀。

结花贪恋温暖的感觉,于是慢吞吞地、整个人都朝熊猫玩偶的手臂抱过去。

随后她就发现。

自己跟熊猫玩偶的眼睛对视上了。

“……”

“……”

结花吞咽了下。

她怎么记得…这个玩偶刚才是闭着眼睛的……

难道,它会眨眼睛?

像是回应她的想法,熊猫玩偶冲她眨了眨眼睛,开口“我不仅会眨眼睛,还会说话。”

“……”

“……!”

结花吓得‘呜哇’一声松开熊猫玩偶的胳膊,连滚带爬着站起来,就哭着朝在操场上跑步的狗卷棘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呜呜乱哭。

狗卷棘单手抱住她的腰,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

就瞧见熊猫已经坐起来了,正摊着手,满脸无辜地冲他无声做着口型“不关我的事——”

狗卷棘“……”

这时候,真希和伏黑惠又结束了一场比试。

比试结果。

是以伏黑惠惨败收尾。

他们扛着武器走过来,真希一个刀柄砸下去。

熊猫惨叫。

真希看了下揪着狗卷棘胸前衣服哭得满脸泪水的结花,将武器重新背到身后,斜眼质问熊猫“说说吧,你干了什么。”

熊猫捂着脑袋,“我真的没故意吓她,就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而已啊,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狗卷棘义正词严“木鱼花。”

熊猫嘿嘿一笑,满脸猥琐“我觉得棘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如果没有我,你们现在能抱在一起吗?对不对?”

“……”狗卷棘帮结花擦眼泪的同时,语气无奈,“金枪鱼蛋黄酱,木鱼花,木…鱼…花。”

“矮油。人家这也是帮了大忙的嘛。”

……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伏黑惠和真希早已习以为常。

目前高专,能完全听懂狗卷棘饭团语的,就只有熊猫一个。所以尽管他们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一脸淡定。

可结花就不一样了。

她眼睛睁大,抬头看看狗卷棘,又瞧瞧站在对面的熊猫,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熊猫发现了,满脸惊奇“不会吧,棘你这么久了,不会还没告诉她你只能说饭团语吧?”

结花呆滞住。

什么……

什么饭团语?

狗卷棘将结花拉到身后,挡住,然后冲着熊猫双手交叉,做了个‘否定’的手势。

熊猫沮丧“好吧。”

狗卷棘重新拉着结花到草坪上坐着,拿出手机给她看

他是熊猫。

过了会,他埋着脸,犹豫着又敲出两段话

他比较喜欢穿玩偶服。

你不要害怕。

如果让结花知道熊猫的真实身份,以及咒灵的存在,她一定会更恐慌的吧。

结花默读完后,眨巴着眼看他。

狗卷棘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再次打字

因为宗教学校的某些特殊原因,我只能用饭团馅料跟人交流。

“原来是这样呀。”结花小声,“那、那你是不是并不那么喜欢吃饭团,之前跟我说的想要吃的饭团馅料……都不是想要吃的意思?”

他紫眸紧张。

不是。

我很喜欢吃饭团。

结花松了口气,随即笑起来,“那就好。”

等结花放松下来,狗卷棘就继续去操场跑步了。

结花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他跑步。

也不知道他是天生运动细胞就好,还是长时间锻炼出来的结果。这个操场那么大,是明德高校操场的五倍还要多一点,他目前已经绕着跑九十多圈了,不仅速度没有放慢,就连喘一下都没有。

如果是她的话……

跑一圈下来,估计就累得半死了。

这么想着,结花有些沮丧起来,她怀里抱着狗卷棘的外套,垂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将他制服上的纽扣扣上、解开、再扣上、再解开……

直到有一阵憨厚的声音响起

“真希!棘!”

“你们看看谁回来了!”

结花稍稍抬眼,好奇地顺着声源看去,结果就与一双冰冷的墨绿色眼眸对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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