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以后, 东原阳太就偶尔能看见安室透出现在自己身边。不是安室透在送外卖,就是在出外勤的时候遇见力对方。
最主要的是,安室透总是用那双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东原阳太, 这让知道他是在完成任务的东原阳太总是觉得不太自在。
介于波本是在听从他的命令完成任务, 东原阳太也不好让另外一个马甲命令他不要这么做, 东原阳太也只能忍耐了下来。
而且东原阳太还在自己的公寓里发现了摄像头的痕迹,不用猜都能知道,这肯定是波本的手笔。
简单看下来, 波本确实是在根据他的安排在做事。
于是金莱姆暂且对波本放下心来,处理起了另外的事情。
那就是琴酒再次给他打了个电话催促, 说雪莉没有见到他的人,已经开始不吃不喝起来, 只想要金莱姆给她一个解释, 她的姐姐到底死没死,如果没死人又去了哪里,如果死了也要看见尸体。
金莱姆在电话中沉默着, 琴酒便说:“boss昨天问起了实验的进展,我暂时没有跟boss说起这件事情。”
金莱姆惊讶琴酒居然帮他瞒过了这件事情, 似乎是知道金莱姆会有什么反应, 琴酒又说:“雪莉是在我的管辖范围,如果她和她的实验出了问题,boss一定会追究我的责任,现在不管怎样,你马上把这件事情搞定!”
琴酒语气十分严肃,既然他都做了那么多, 金莱姆自然说:“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 以后boss再问起来, 你实话实说就好了。”
金莱姆都这么说了,琴酒非常满意,不过他继续问:“宫野明美的尸体在哪里?”
金莱姆随意道:“已经沉海了。”
琴酒没有说话,半天才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没杀了她,你就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下场。”
琴酒的话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但是沉默的金莱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说了声:“知道了。”
一通不怎么愉快的电话结束了,收起手机的金莱姆知道,以雪莉现在的情况,不去一趟制药公司是行不通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联系一下自家老父亲才行。
虽然琴酒说帮自己遮掩了过去,但显然这句话肯定参了水分,而且老父亲最看重的就是实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现在实验因为雪莉的罢工已经停了?
现在没有发难,不过是等着他主动找上门罢了。
金莱姆想到这里,身体如同云烟一样立刻消散了,而他的意识也回到了本体的身上。
这种时候,还是把问题丢给本体来解决比较好。
原飞鸟刚刚在打游戏,就因为一瞬间的愣神,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游戏人物已经死翘翘了。
原飞鸟:“……”
他有一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为什么连马甲都开始坑起他自己来了?!
但当他接受到了马甲身上的记忆以后,只能将电脑鼠标丢开,拿起手机思考了一下。
等他想了快有半个小时以后,手机就突然自己响了起来,而且来电显示正是老父亲。
原飞鸟沉默地看着来电人,动作停滞了有三十秒的时间,一直到手机快要结束鸣叫的时候,他才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接到电话以后,原飞鸟也沉默地没有回答,一时间电话里只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老父亲那独有的机械声在电话里响起:“翅膀歪了?办完事也不跟我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了?”
原飞鸟说:“没有的事,这几天不是正在忙吗?”
boss说:“忙?我怎么听说你是在玩啊?跑到警视厅里面玩去了?你想干什么?”
原飞鸟抿着唇:“我只是想警视厅里面如果有组织的人就好了,以后事情也会顺利一点。”
boss又说:“是组织办事会顺利一点,还是你自己的事情会顺利一点?”
这句话指出原飞鸟似乎另有想法,已经直接了当在说他别有用心了。
原飞鸟当即解释说:“当然是为了方便组织!如果我们在警视厅里有人,也不用暗地里接近冈仓政明了。”
听到他说起了冈仓政明,boss叹了口气说:“那个任务你确实完成得不错,但是宫野明美的事情你是怎么办的?”
原飞鸟听到这话,反而松了口气,boss显然并不在意他在警视厅做了什么,很快就将重点放在了宫野明美身上,放在了他最在乎的研究和实验身上。
“我之前好像告诉过你,只要不影响研究进度,随便你怎么处置这姐妹俩,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
boss的声音一向是假的,但就算是假的,这气势和语气也给了原飞鸟极大的压力。
原飞鸟说:“我正要跟您汇报这件事情的后续。”
boss问:“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原飞鸟说:“现在一直没有研究出成果来,您觉得问题出在了哪里?”
……
金莱姆来到制药公司的时候,这家公司已经显露出了衰败的迹象,就如同雪莉一样,如果她不能继续为组织出力,也当然会被组织无情的抛弃。
琴酒知道金莱姆要来以后,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金莱姆不知道雪莉被关在哪里,只能由琴酒带路。
不过金莱姆也完全没有想到,琴酒居然将人关在了毒气室里。
琴酒对此面无表情,根本没有想解释的意图。
昏暗的毒气室连照明的地方都没有,金莱姆还是借别处的灯光才看见了雪莉的位置,她被琴酒用手铐束在了一根管子上,有些无力地垂下脑袋一动也不动。
金莱姆和琴酒走进来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听见两人轻微的脚步声。
还是金莱姆往前走了一步,双脚进入到她的视线中,才让雪莉抬起头来看向金莱姆。
金莱姆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对身后的琴酒说:“让我们两个谈谈。”
琴酒当然不担心金莱姆会做什么,当即就从门口退了出去,将门关了起来。
等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以后,雪莉才用她那很久没有喝水沙哑的声音问:“我姐姐呢?”
金莱姆看了看她手铐的情况,听到这个问话毫不留情地说:“被我杀了。”
雪莉被他这一下直接给弄懵了,没有想到金莱姆会这么直接了当说出姐姐死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我不相信!尸体呢?”
金莱姆又说:“既然你不相信,你这么问又想得到什么结果?”
雪莉沉默着,抬头看他:“把我杀了吧。”
金莱姆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雪莉的这个性格有点难办。
雪莉因为宫野明美的死,去意已决,已经不想再活下去,这样就不太符合老父亲的要求,金莱姆可不想继续这么下去。
金莱姆说:“就这么想死?”
雪莉不吭声。
金莱姆又说:“这次任务本来就是你和你姐姐决定的,我也给了你们选择,如果不想离开组织,那两个人就能好好地继续待下去,如果接收了任务,最后任务失败了,那就承担后果就好了。想必你姐姐已经做好这样的打算了吧?她最后有没有告诉你,让你好好地活着。”
雪莉上齿咬着唇说:“我姐姐一定完成任务了!是组织不想让我走,才杀了她吧?”
她显然是在说组织赖皮,看来因为几天的绝食,思绪有些混乱了。
金莱姆食指摇了摇:“看来你们高估了fbi,也高估了你们自己,宫野明美最后没有拿到钱,所以她死了。”
雪莉说:“……fbi。”
但是雪莉还是聪明人,很快反应了过来金莱姆说这些话的意图:“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想要我继续实验而已,但是我告诉你,不可能,见不到姐姐,我是不可能继续实验的。”
金莱姆:“明明是我给了你们机会,结果你们却翻脸不认人了,我这个好人可真难当啊。”
他还自诩好人?雪莉笑出了声,在这个组织里面永远都只有一个颜色。
雪莉幽幽道:“既然你想让我继续实验,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实验室有一部分研究是关于你的一部分血液,现在组织里所有药物都来源于你的血?”
金莱姆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反问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雪莉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庞,想要从他神色之中看出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很遗憾,金莱姆就像是提前知道一样,什么表示都没有。
这一步失算了,雪莉心中失望。
她本来以为这个在实验室中被特别封锁的消息,应该能够拿捏住金莱姆,就能以此来威胁他,却没有想到金莱姆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丝毫漏洞。
雪莉当即垂下头去,整个人都没有了气色。
金莱姆看着她这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蹲下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她,突然说:“其实boss也只是想让你继续完成研究而已,怎么就那么固执呢?”
雪莉不再给金莱姆半点反应。
金莱姆见状,也就没再跟她继续说,打开毒气室走了出去。
门口琴酒还在等着他,似乎相等他谈判的结果。
然而金莱姆摊手说:“没戏了。”
琴酒道:“你自己找boss解释。”
金莱姆继续往前走:“来之前已经打过电话了,说起来你是不是跟boss告状了?”
他说的是自己在警视厅玩一会的话,boss怎么可能会知道。
琴酒却没有反应,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会将金莱姆所有做的事情都汇报给boss。
金莱姆也不在意他会不会解释,最后问了句:“这个地方你打算怎么办?”
琴酒说:“今天晚上我就派人销毁。”
金莱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