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搀着母亲缓缓地走动，崔乐瑶跟在我后面。母亲说，我已经老了，儿子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该不该去做，该认错的要认，毕竟人家是老师。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做。
校长让我母亲坐下来，我本身对校长就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那天他和秘书卿卿我我更是让我讨厌他。校长说，学生打老师就是错的，不管老师有没有犯错。
我说，老师要把刀放在你脖子上呢？
这个学校没有这样的老师。校长说。我听完我就想死，这个学校要有这样的老师我不死也要死了。
现在老师受伤了，首先要赔医疗费，精神费，等等各种费用。我们不主张开除学生，学生既然来到这里我们就应该让他受教育，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我说，刘若斯。
刘若斯啊，你来这里是受教育的，不是来打老师的。今天这个事情很严重，先让你母亲签个试图协议。还有这件事你是选择私了还是在法庭上结束这个学生打老师的恶劣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怕和杨千松一样进入劳教所。我想如果没有崔乐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进去，现在崔乐瑶需要我，我爱她。
我说，私了。
那么十万吧，这各种检查都是要钱的，还有你要在周一广播操做完后读自我检讨的内容，字数一千字左右。
我说，十万给不起，你还是开除我吧。
校长看着我母亲说，您的意思呢？
我母亲说，还是公了吧，我的好朋友就是法官，我可以让他给我推荐一个好的律师。
校长说，公了一般都是学校不愿看到的，这对学生和学校都不好，这样吧，五万。我听完，还以为是菜市场，我不想买这个菜，离开摊位那个卖菜的在后面狂喊，卖给你吧。我回来买菜，摊主可怜地说，这都是亏本买卖，记得下次还来啊。
记得下次再来啊。我下次不会再打老师了，除非他再把我母亲叫过来，否则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因为我总共打老师加起来不超过五脚五拳，我的一拳一脚就是五千，也太贵了。
我母亲说，我认识很多媒体朋友，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们把这件事曝光，南方都市报的头条也会是这个，我在一些网站也有朋友我也可以让他们把这个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校长说，两万，这是最低的了。你如果要去找你的媒体就去吧，你的儿子以后也会受到影响。
我母亲说，我让他们在上面写到，老师暴打学生，学生无奈还手，却被学校逼开除。说完，我母亲就准备走。
五千，这个医疗费你真的要付。校长说。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要等报纸和网上都出来你们后悔。我母亲拉着我。
不用了，老师打学生就是错误的，我们是用爱教育，用爱沟通，这个事情引起了学校高度重视，我明天就开会整顿老师的风气。那个，刘若斯，你的检讨还是要读的，你要是不会写，我可以拿一份给你参考。
我挽着母亲走出办公室。我看到崔乐瑶坐在门口哭泣，我向我妈介绍，她是我的girlfriend。我妈不懂英语，但我也不能当着崔乐瑶面前说，她是我的好朋友。
我妈说，刚才她很勇敢啊，卢云婕呢？我瞄了一眼崔乐瑶，看到她沮丧地站在那里，我对母亲说，卢云婕她可能在上课。我拉过崔乐瑶对母亲说，我送你回去吧。
其实我和我的母亲都知道校长和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以前老师就公开问我母亲要过钱，结果被我母亲给吓得三天没有睡好。我记得当时母亲说，梁老师你刚才的话全被录下来了。
母亲对这种事痛恶深极却没有办法，她也知道我的成绩比较差，被分到差班也是无可奈何的。我母亲在门口对我说，在学校老实一点，不要惹事，我还是希望你能用功学习，不要因为是在差班就放弃了。也许老师不怎么样，以你的头脑完全可以自学的。妈相信你。哦对了，这个女生是你女朋友吧，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我刚才问卢云婕，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你们不正常了。恋爱可以，别耽误学习，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说，妈，你说什么啊。
我也老了，也不能管你了，有些事情自己把握住，你们现在还小，太天真。母亲说，我走了，在学校照顾好自己。
我说，妈再见。
崔乐瑶说，阿姨再见，下次再来。
我赶忙捂住她的嘴，我说，下次再来在这个场合不能说。下次再来是说客人下次再来的，我妈下次再来学校真要开除我了。
嗯？
我妈妈已经老了，我不希望她为我操劳过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