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夏一见到林衡逸就猛地扑了上去想抱住他,当然,不出所料被他闪身躲过了。林立夏也不说话,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继续流泪,她就不信这样他还不信自己是真的伤心欲绝。天啊,红辣椒啊,往自己眼睛里沾,这样都不行的话她去死好嘞。

林衡逸果然被她的哭颜给吓了一跳。这哭得也太不计形象了吧,眼泪鼻涕都出来了,那张娇媚的脸蛋此刻却是眼睛红肿鼻尖通红,怎么看怎么可笑。即使如此林衡逸也没有多同情她,他现在在意的是她刚才问杜丽娘的最后一句话:“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林立夏好不容易稍微止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衡逸,我和我娘。”

“谁管你和那女人到底怎么了,我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林衡逸着急地抓紧了她的手腕说道。

林立夏被抓得痛呼出声,使劲挣扎了起来:“衡逸放手,痛!”

林衡逸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松了手调整了下气息:“你刚才和你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立夏闻言眼神黯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在我娘的眼中永远是颗棋子,我愿意做的不愿意做的,都要做。而爹的事情,我想,可能和我娘脱不了关系。”

“你是说,我爹的病,是你娘动的手脚?”林衡逸的话语中有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让人心底颤了颤。

“爹的病和他的操劳确实脱不开关系。爹打理着林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为我们的事情操心,病倒也是正常的。可是爹的病却来得太凶猛了。”林立夏垂低了眼睛落寞地说道。

“你知道些什么?”林衡逸紧盯着她问道。

林立夏起了身看着他缓缓地开了口:“我前几天去爹那里看到了娘给爹熬的补药,一时好奇就向爹要了方子。我在庵里的时候跟着一个师太学了一段时间的草药,知道其中有一味药是不能多用的,可是娘却每天都熬药给爹喝。”

林衡逸听了不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露出了阴沉的表情。

“爹房里那熏香是谁送的?”林立夏问道。

“熏香?”林衡逸想了想说道,“那熏香是二叔去西域的时候带回来的。”

“难道,”林立夏像是惊呆了一样突然坐了下来,“这事和二叔也有关?”

“胡说八道!”林衡逸大声喝道,“我房里和二叔房里也有那熏香,为什么我和二叔都没事?!”

“因为,因为那熏香只有和那味药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产生毒性啊。”林立夏失了神般喃呓。

林衡逸闻言身子一震马上反驳道:“不可能!二叔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谁都可能这样做,只有二叔不可能。”

林立夏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不禁有块地方柔软了下来,她起了身走到林衡逸身边,伸出手安抚地搭上了他的肩:“衡逸,冷静些。”

“走开!”林衡逸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一定是你和你娘串通起来陷害二叔的,二叔不可能会这么做!”

“衡逸!”林立夏脸上浮现了悲哀的神情,“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可这的确是事实。”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她比任何人都懂。

“我不信。”林衡逸看着林立夏一字一句说道,双手紧握成拳状。

“那么,我们来打个赌。”

缓慢的语调中似乎带着些许诱惑,引得林衡逸不由自主得点了点头:“好。”

“小姐,少爷怎么了?”麦穗看着林衡逸离去的背影问道,刚才她向少爷打招呼,少爷竟然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一样直直走了过去,脸上还失魂落魄的。

林立夏眨了眨眼:“没怎么啊,衡逸不是和平常一样吗。对了,我叫你买的那些东西买了没有啊。”

麦穗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林立夏的目的,赶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买了,不过小姐你买这么多眉脂干吗?”

林立夏接过了东西朝她神秘地笑了笑:“秘密。”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一盒两盒三盒四盒……

看着桌上的盒装物体林立夏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个就是古代少女画眉用的眉粉,上次她拿来当“乔装粉”了,遮掩效果还不错,一拍上去皮肤就变色了,只是乔装一次用的分量可不少啊,这才叫麦穗去外面“补货”的。

把眉脂塞进了柜子里,林立夏伸了个懒腰,今天要办的事情终于办完了,不出所料的话事情也会照着她的猜测发展,等林府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后,她就可以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她揉了揉自己微疼的头,最近想的事情太多,总觉得自己用脑过度了,唉,幸好一切都快结束了,她也可以恢复自己懒散的性格了吧。

这样想着林立夏又松了口气,阳光总在风雨后啊,熬过这几天好日子就会来了。不过……林立夏有些担心地皱起了眉头,林衡逸和他那二叔的感情好像很不错,今天的事,林衡逸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衡逸有些木然地看着桌上的账本,久久也不见他翻动一页,昨天和林立夏的谈话叫他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虽然眼睛对着账本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林茂盛关心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衡逸,怎么了?”

“没事。”林衡逸回过神朝他微微笑了笑,想了想故作无意地问道,“对了二叔,你上次从西域带来的那种熏香叫什么名字?”

“哦,那个叫昙香。”林茂盛起身走到了桌边,拿起茶盏倒起了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只是上次二叔带给我的快用完了,刚好有个朋友要去西域一趟,想让他帮我带点回来。”林衡逸无力地扯了扯唇,伸手揉起了自己愈加疼痛的额头。

“是看账本看的累了吗,那就休息一会吧。”林茂盛倒了杯茶水给他,言语间满是关怀之意。

“谢谢二叔。”林衡逸接过了茶却没有喝,只是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出神,昙香,林立夏说的也是昙香。

“衡逸,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就先看到这里吧。”林茂盛劝道,今天的林衡逸明显是有心事,而且看他的眼神藏着探究。

林衡逸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了身走向了门外:“那我先回去了。”

身后的林茂盛有些诧异地看着林衡逸离去的背影,衡逸似乎对他有些冷淡?而且怎么会突然问起熏香的事情,难道……

想到这里林茂神眼中划过一丝阴狠,事到如今,可不容许出什么差错了。

林衡逸茫无目在府里逛了起来,墙外孩童清脆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他的思绪也开始混乱了起来。

林衡逸小时候并不像大多数孩子那样在嬉闹中度过。幼年的他整日对着的是娘亲那张苍白的脸孔。娘亲不喜欢吵闹,他就日日安静地坐在她的床边,看她面容落寂的绣着花,偶尔把从下人那里听到的趣事告诉她,只为了看到娘亲那难得展现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父亲印象很淡,似乎一年也只有几次才会看到他来娘亲的房间,父亲来的时候娘亲总会很开心地笑,可是父亲却总是冷冷淡淡的,看到她的时候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身子。那个时候的娘亲总会用一种极其伤悲的眼神看着他,即使他不懂娘亲为什么会那样悲伤。

后来娘亲生下了妹妹,对着粉粉嫩嫩的妙儿娘亲脸上总算是多了点笑容。他在一旁看着稚嫩的妹妹对娘亲撒娇,心里也不可抑制地高兴了起来。虽然他的父亲还是极少极少来看他们,可是他已经满足于这样的现状了,只要娘亲笑了,有没有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可一切还是毁在了他九岁那年。

那年的冬天似乎是记忆里最为寒冷的。他的父亲从外面带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回来,父亲看着那个女人的时候会露出极其宠溺的笑容,会对她嘘寒问暖,而这些都是他不曾对自己的娘亲做过的。

父亲带着难得的笑容来到了娘亲的房间对娘亲说:“我要娶她。”

娘亲整日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潮红,却不是为了喜悦,而是深深地气愤。娘亲没有了往日的娴静淡雅,没有了往日的贤惠大度,开始和爹大吵大闹,可是爹只是冷冷地看着娘亲,像是在看一出可笑的戏。

林衡逸记得当时父亲是这样对娘亲说的:“你后悔了吗?”

娘亲听了这句话以后终于平静了下来,然后大声笑了起来,虽然是笑着的,可声音却是那样凄凉:“原来,你一直都在恨我。”

林衡逸不懂父亲和娘亲口里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看着娘亲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只觉得莫名不安。他上去紧紧抱住了娘亲的身子开了口:“娘,你还有我和妙儿呢。”林衡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难过了起来,可身为一个小男子汉,他还是强忍着眼泪不哭。

看着眼前抱成一团的母子,父亲只是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会在下个月娶丽娘过门。”说完看也不看他们的反应就出了门。

他的父亲留给他的是一个背影,一个毫不留恋的背影。

那时的林衡逸以为生活还是会和往常一样继续下去,娘亲还是会在悲伤中过着期盼无望的日子,他还是会整日陪着沉默的娘亲,却没想到一切都戛然而止。

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容颜娇媚动人,和一身白衣面色泛青的娘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娘亲选择了在丈夫成婚当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许是为了终止自己悲伤的人生,或许是为了阻止这场婚嫁。可是父亲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就去了前堂,继续着那热闹的婚嫁。冷冷的偏堂里只剩下回不了神的他和年幼不懂事的妙儿。

看着娘亲紧闭着的双眼,林衡逸发现自己竟然哭不出来。他陪伴了这么多年的娘亲,在这么个喜庆的日子里结束了自己痛苦的生命。而他和自己的妹妹在偏堂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冷的一个晚上。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着,下人们的话语似乎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妙儿已经被人带了回去,而林衡逸就一直跪在娘亲的身边,无法动弹。

直到有人将他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是一个陌生的宽厚胸膛,似乎可以承载住他无尽的悲伤。温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给了他,林衡逸这才抖了抖身子,发现自己全身都冻僵了。

“衡逸,没事,二叔在呢。”那人轻声开了口,低沉的男声像是可以抚慰人心一般叫他莫名地安心了下来。

林衡逸知道自己有个二叔,据说二叔年轻的时候和祖父祖母起了争执,于是就去了外面游荡,几十年也没有回来。只是没有想到在今天回来了,刚好碰上了他娘的死讯。

过了很久很久,林衡逸才开了口用声音微弱地说道:“娘会孤单的。”他自有记忆以来就一直陪着娘亲,陪她说话陪她沉默,现在他和娘亲分开了,娘亲肯定会孤单吧。他要陪着娘亲,就像以前一样。

“衡逸,你娘不会孤单的,因为衡逸一直以来都陪着她不是吗。”

一直以来都陪着她。一直以来?那以后呢?以后他不能再陪着娘亲了吗?林衡逸挣脱了那人的怀抱,跌跌撞撞扑向了娘亲的怀里。手里抱着的是娘亲毫无温度的身子,娘亲的脸上也没有了那种既悲哀又温柔的神情,而是发青的脸色。林衡逸忍不住大声哭喊了出来:“娘……”衡逸一直都陪着你,所以,请娘亲你不要丢下衡逸。

“衡逸,你娘已经死了。”叹息地说出了这句话,男人又上前抱住了林衡逸,他何尝不知道衡逸有多伤心,他心里的痛一点都不比他少。

林衡逸开始挣扎了起来,动作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急促了起来:“放手!”

“衡逸!”男人喝出了一句,死死地止住了他的动作,“你娘已经死了,难道你也要发疯吗!”

娘亲没有死,林衡逸这样想着,可嘴里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娘亲真的死了吗,再也不会坐在窗前安静地绣花,再也不会为他说故事,再也不会对他温柔地笑?他终于安静了下来,低声呜咽的声音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二叔……”

“衡逸,没事,你娘走了二叔会陪着你的,衡逸乖。”男人轻轻拍起了他的背,言语里满是疼惜地说道。林衡逸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亲这个时候没有来安慰他,来的却是二叔?从那天开始,二叔在他的生活里担任了父亲的角色,似乎以往的幸福都迟来了,可是有些东西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八年后的林衡逸站在自己当初遇到二叔的偏堂里红了眼眶,可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孩童了,他能做的不再是无助地哭泣,而是面对残忍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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