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潼关,向着函谷关而去,由于有后妃跟随,马车速度不快,好在长安到潼关有着水泥路,并不十分颠簸,而除了潼关,这段还没有修完,所以依旧是青石垫道,所以有些颠簸,大队的速度也就降了下来。
一阵马蹄声响起,一名青龙卫士卒来到刘义隆面前:“启禀陛下,前方接近函谷关!”
刘义隆道:“传旨,今晚在函谷关在安营扎寨。”
“诺。”
很快,命令传达下去,刘铄则带领一队骑兵前去寻找安营扎寨的地方。
午后,刘铄回报,已经找到合适的地方。
刘义隆下令大队前往。
随后,皇驾就在距离函谷关十五里的地方下寨。
营帐搭好已经傍晚,刘义隆和几名妃子坐在中军大帐中。
吃的并不丰盛,和普通士卒差不多,其余人没说什么,潘氏有些不满但是当着刘义隆的面她不敢表现出来。
随着用完饭,各自返回营帐,刘浚也来到潘氏的营帐,他看出母亲没吃好,于是将随身携带的肉干拿出来准备给母亲。
进入大帐,就听到了潘氏在抱怨。
“好好的在长安不好吗,非得去建康,这一路,长途跋涉,还吃不好,真是受罪。”
“娘娘慎言。”
“哼,本来就这样,还不让说了!”
“儿拜见母亲。”
“浚儿来了,快坐。”
“母亲,儿见你没吃好,特地拿来些肉干。”
潘氏很感动,道:“还是儿子知道心疼母亲。”
刘浚道:“母亲,以后刚才的话不要再说了。”
潘氏有些不悦,“浚儿,你也认为母亲不对?”
刘浚道:“母亲,父皇这次南巡不仅仅是要巡查邗沟,还要击败祖母和先皇,所以母亲定要慎言。”
潘氏有些不满,道:“哼,先帝连尊号都没给,陛下总要去祭拜,真是麻烦。”
刘浚也很无奈,自己母亲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嘴,以前在皇宫里还好,这次出了门就开始放飞自我。
刘浚道:“母亲,父皇本就不喜母亲,母亲不要再如此说了。”
刘浚也有些不悦,但是毕竟是自己母亲,他又不能说别的。
潘氏很不满,凭什么一个鲜卑女子能够成为德妃,还有后进宫的荀氏也成了贤妃,就连大贺沐萍那个契丹人都成为了昭容,仅比她低一个等级,她不甘心。
本以为惠妃死了,他能够在进一步没想到,皇帝依旧不待见她。
她看了看刘浚,心中有了想法很简单都说母凭子贵,如今自己也有儿子,只要儿子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她不就一飞冲天了吗!
刘浚突然感到母亲的目光,心中有所察觉,立刻道:“母亲,您应该知道父皇的手段,难道您忘了惠妃了吗?”
潘氏突然一惊,刚刚的想法会让她万劫不复,潘家本就不是大家族,凭借她才能够崛起,在长安占据一席之地。
如今她的兄长经营着长安三成以上的西域商铺,可以说是非常富有。
随后潘氏道:“浚儿,刚刚母亲错了。”
刘浚道:“母亲,儿只想儿和母亲都平平安安的,不是我们的儿不奢望。”
是啊,那个位置哪是他们能够奢望的,不说刘义隆,现在太子的势力极大,不说别的,朝中宗室都是太子一派,同时,刘义恭、刘义季刘义欣、刘义融都手握重兵,尤其刘铄,他可是太子死党,手握半个青龙卫,也就是说,大宋的半壁江山都握在太子手中。
以往的太子有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而且还是皇帝给的,也就是说,没有意外,刘绍一定会顺利继位,尤其出了前太子之事,刘义隆对太子的安全可以说紧张到了极点。
可能惹怒了刘义隆,最多丢官罢爵,一旦你要对太子不利,刘义隆可是会直接诛你九族的。
潘氏想到这里,道:“浚儿,以后你可要低调些。”
刘浚道:“母亲儿又不参与朝中之事,只是为大宋治学,不会有事的。”
说完,刘浚告辞,然而母子二人的对话,一字不差被记录下来,送到了刘义隆面前。
刘义隆道:“这个潘昭仪,要不是浚儿,朕真想废了她。”
刘义符道:“三弟,算了,都是一家人。”
刘义隆道:“大哥,你把她当一家人,可是人力未必这样想啊!”
刘义符道:“但是浚儿总归是你的骨肉吧!”
刘义隆沉默了,刘义隆知道,刘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还是会想拓跋氏,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再恨,也不能说一点感情没有。
这也是刘义隆看重刘铄的地方,重情重义,其实刘义隆知道,刘铄在他的王府偷偷的供奉他的母亲,刘义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那是他的母亲。
刘义隆道:“以希望浚儿能够保持本心,不要被潘氏带偏了。”
刘义符道:“放心吧,浚儿不是小孩子了。”
刘义隆突然道:“大哥,你怪过弟弟吗?”
刘义符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刘义隆道:“二哥死在了我的手上。”
刘义符沉默了,他知道这个弟弟这个时候不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皇帝,就是他的弟弟。
刘义符放弃皇位的原因不仅仅是不想兄弟相残,还有就是他知道,皇帝是孤独的,在皇位面前,亲情、爱情都要靠边站。
刘义符自认为他当不成一个好皇帝,所以他决定让能力出众的三弟当这个皇帝。
起初他还担心,毕竟他是嫡长子,可是如今,他看到了弟弟内心最脆弱的一面,这也是两人是兄弟关系,所以刘义隆才会表露出来。
刘义符道:“二弟他是咎由自取,你已经对他很宽容了,他却联合外人对付你,所以不要自责了。”
刘义隆心情好了一些,刚刚一瞬间,他感觉好孤独,不仅仅有身为皇帝的原因,还有就是,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虽然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总感觉会突然失去。
坐在那个最高位置,刘义隆有些患得患失了,他有一瞬间都想传位给太子,自己也和拓跋焘一样,隐居起来得了,他有些理解拓跋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