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楚明睿坐在小厨房里,吃着热腾腾的肉丸粉条,他倒是不想离开,可是那边传来消息,让他必须马上启程。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要求圆圆为他做好吃的。
“味道很不错,”楚明睿吃饱了,又贪心的吃了六个汤圆,确定自己再也吃不下了,这才优雅的拿茶漱口,很自然的开口:“圆圆你给我准备点干粮,最多再过三个月,我就回来看你。”
“敬谢不悔,慢走不送。”圆圆磨了磨牙,自己这算不算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过,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深呼吸,别被这小混账气死。
楚明睿看着别扭的小姑娘,心里也很无奈:她怎么就这么难哄呢?看来自己还是得多费些心思才好。
到时候多看看人家怎么哄小姑娘的,最好是问问经验丰富的于景诚。
他起身来到她的身前,见她一步不退,凤眼清澈的看着自己,一点也不含羞带怯,弄得自己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话说不出来了,只能轻叹一声:“你好好的保重身体。”
“你也多保重。”圆圆见他神色黯然的模样,心里倒是觉得他毕竟还小,却要四处奔波,自己何必同小孩子置气呢:“我给你去准备点路上吃的点心。”
楚明睿心里好像有点明白,自己在她面前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心软了:“好。”
他看着小姑娘脚步匆匆的越过自己离开,心里涌上欢喜的感觉。
余成刚他们父子回来的时候,刚好看着双马拉车离开的背影,父子俩急着回去见家人,也没仔细看。
晓玉看见他们回来了,很是兴奋:“爹和哥哥肯定饿了,先来碗汤圆垫垫肚子,等下就可以吃晚饭了,今儿是圆圆亲自下厨呢?”
“哦,那晚上有口福了。”余成刚和女儿说了几句,确定家里没事,心里记挂着媳妇和小儿子,吃了一小碗汤圆,自己就赶紧去洗漱干净,也好回房看媳妇儿子。
姜澄烁和余清佑就吃的很慢,顺便还和晓玉说几句闲话。
钱凯威看着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这么融洽,心里就不乐意了,看着晓玉献殷勤:“晓玉姑娘,镇上的胭脂铺子来了好些香脂,要不我陪你去瞧瞧?”
晓玉还没说话,姜澄烁不乐意了,斜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点讥诮:“晓玉这样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涂脂抹粉,我看钱三公子你倒是需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钱三公子很不满的看着他,要不是顾忌他的身份,恨不能揍他一顿才好。
余清佑心里琢磨姜澄烁好像有点喜欢自己的妹妹,相比钱三公子,自然是姜澄烁更让他满意,赶紧打圆场:“三公子你别误会,姜公子家里有几个姐姐,都是他买这些小玩意回去孝敬姐妹们的,他肯定以为你也和他一样。”
到底不想看见三公子像苍蝇一样围着自己的妹妹转,勾唇一笑,很是温和的道:“我上次去牡丹楼送面条的时候,听见三公子在和芙蓉姑娘一起赏花,芙蓉姑娘是不是也喜欢胭脂这些?”
在他的心里,钱三公子他们是无利不起早,上次来献殷勤是为了拉面和翡翠饺的方子,今儿会不会是为了酿葡萄酒的方子?
这种人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妹妹,而且,他昨天在葛家,听到温子谦不停的打听圆圆喜欢什么,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偏偏钱三公子自己还撞上来。
钱凯威没料到余清佑会在牡丹楼看到过自己,赶紧紧张的看了晓玉一眼,见她睁大杏眼打量自己,心里就知道不妙了。
可是又不能反驳,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狡辩:“想是清佑你看错了吧,我和我二哥长得像,你可能把他当成我来;再有我二嫂管的严,我二哥就喜欢打着我的名号去外面坐坐;我平时都在书院里,还真的不会踏足这些烟花之地。”
其实他的银子还真的不多,头牌的姑娘只能是看到吃不到,陪他的不过是普通姑娘而已。
姜澄烁一听这话,赶紧落井下石,挑眉一笑:“难怪蒋公子你看着这么憔悴,原来是那些地方去多了,你还是悠着点好,免得伤了身子。”
晓玉见他们这些男的说起那种地方,倒是不好意思听下去了,自己回到柜台边,一本正经的拿着账本看,耳朵却恨不得竖起来,好听到他们说什么。
钱凯威努力的挺了挺自己瘦弱的胸膛,强笑:“没有的事,我身子好着呢。”
不过到底心虚,起身僵硬的笑了笑:“我家里还有点事情,这就先回去了,下次请大家一起喝茶。”
说完,期待的看着晓玉,见她对自己笑了笑,这才赶紧离开。
艾玛,真是好险,看来这些日子先不能去那些场所了,免得被人看见;可惜自己这么风流倜傥,芙蓉或者娇娇没有看见自己,肯定会牵肠挂肚苦相思了吧?
姜澄烁见他灰溜溜的离开了,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眉飞色舞贬低他:“晓玉,这个人看着就不正经,你以后离她远点。”
晓玉毫不领情的翻了个白眼:“你不说我也知道,除了我哥哥,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能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姜澄烁听到她这样说,很是不满的起身来到柜台前,抬着下巴,一脸傲娇:“本公子可是洁身自好,从来不会黏花惹草,哪像那个姓钱的小白脸,还有那个姓楚的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晓玉被他气笑了:“你说姓钱的不是好人,我还相信;人家楚公子怎么得罪你了?你凭什么说他不是好人?我看他比你好多了。”
姜澄烁来的早,见到了楚明睿,余家父子回来的晚,倒是不清楚有这个人。
余清佑听到这,不解的问:“什么楚公子?”
晓玉对哥哥笑了笑,轻快的道:“哥哥不知道,楚公子和圆圆在余家村李郎中那就认识,谁能想到还能在这见面,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姜澄烁见她巧笑嫣然的样子,生怕她喜欢那小白脸,赶紧提醒:“你说楚明睿是不是太厚脸皮了,寸步不离的跟着圆圆,实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胡说什么,”事关自己妹妹的清誉,晓玉怎么能容忍他胡说八道,杏眼圆睁:“人家楚公子芝兰玉树一般的人儿,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失理的事?”
虽然他就是做了这么失理的事,自己也要当成没这回事。
余清佑听到妹妹和他拌嘴,慢慢的放下了勺子,明明是红豆沙做的甜汤圆,却让他觉得心里嘴里都是又苦又涩。
他低着头,脸上带着落寞和苦涩,一家有女百家求,原来不止是温子谦喜欢上了圆圆,还有什么姓楚的小白脸?
他心里羡慕别人喜欢圆圆能够说出来,哪像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想到他们这次去葛府的时候,葛翰林也笑着提起过圆圆‘聪慧过人,蕙质兰心’还打趣说要给圆圆做媒,又让公子如玉的温子谦给自家爹见礼……
要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说婚事,显得对女方不够尊重,说不准就要说起这婚事了。
现在他们话里的意思,就等温子谦的舅母出了月子再来商议两家的亲事,等相看过了,就可以请媒婆上门了,现在差不多也算是过了明路。
不过他虽然嫉妒,也不能否认温子谦确实出色,不说他年纪轻轻进了翰林院,还俊俏又文雅,想来圆圆也喜欢他这样的吧?
一想到圆圆要嫁给别人,他的心里又酸又涩,就像自己种的小桃树开花结果,好吃的时候,桃子却被人摘走了,自己就只有眼馋的份。
晚上大家坐了两桌,言笑晏晏的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大家就该干嘛干嘛去。
余成刚见铺子里还有客人,只好在前面柜台上,看着儿女们随自己媳妇去了后面。
姜澄烁让小厮把自家的回礼拿来,又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未来的妻弟,陪着未来的岳母说了会话,这才去梳洗,他和余清佑决定明儿早上去书院。
圆圆想到哥哥的房里的被褥被楚明睿用过了,就趁着姜澄烁去洗漱的时候,拉着晓玉一起去给换一下床单被褥。
“晚上哥哥和烁大哥挤挤,”圆圆把换下的床单被褥放到木盆里,看着他笑了笑:“爹先前说等葛家的院子盖好了,就请他们那边干活的人过来,顺便在我们这再起两间厢房。”
余清佑看着圆圆,眼神闪了闪,带着笑意的点头:“这样也好,我听说明儿起各地运来的葡萄就开始多了,你们不要累着。”
“这又没什么,我们巴不得多些才好!”晓玉对这赚钱的法子很感兴趣,对哥哥灿烂一笑:“等哥哥下回回来,就可以尝尝葡萄酒的味道了。”
余清佑笑笑:“姜家,还有葛家都用我们拿去的葡萄酒招待我们,所以我和爹都尝过了,味道真的很好,连姜三爷也说很好。”
晓玉一听,顿时笑颜如花:“那是,下次我们自己也喝点,圆圆说葡萄酒还能美容养颜。”
说完,一拍自己的脑袋,急匆匆的出门:“我先去前面,忘记给清清送好吃的了。”
圆圆想着姜澄烁要回来了,也转身要离开:“哥哥,等下你先去沐浴,也好早点歇着。”
“圆圆,等一下。”余清佑下意识的出口喊住她,看着她回身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才急中生智的道:“忘记和晓玉说了,我这有件直裰的袖子短了点,你看看能不能放一点出来。”
圆圆接过他找出来的浅蓝色直裰,顺势坐在边上的凳子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对他笑了笑:“这件应该是去年做的,太旧了,我看哥哥长高了好些,你随我过去那边吧,我给哥哥量一下,给你做两件新衣裳。”
她觉得现在娘在坐月子,不能动针线,这哥哥去书院,也不能穿的太旧。
余清佑赶紧拒绝:“不用,书院里有统一的直裰,这衣裳只是留着我回家的时候穿一下就好;家里事情多,圆圆你也不要太劳累了,别做针线这些活计。”
在圆圆的心里,余清佑对她一直很照顾,哪怕话不多,却是什么活都替自己做。
看着他俏皮的笑了笑:“在家里也要穿新的,家里现在越来越好,我们也要吃好穿好。”
他的心里也期待,自己能有一件她给自己做的衣裳:“那就劳烦妹妹了,你小心眼睛,反正我衣服够穿,不要急。”
“哥哥你放心,现在家里多了三个人,我和晓玉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