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淮发的地址有点偏僻,叶兰音打车过去时,司机甚至要加价才愿意载她一趟。
到了后,钟立带着她走过一道长长的庭院,最后把她带到一扇橡木雕花大门前。
鼻腔充斥着浓郁的葡萄酒味,叶兰音看着墙壁上陌生的古老工具,心手倏然沁出一点汗。
“咚咚咚”,她敲了三下大门,门后闷在墙内的动静似乎静了下来。
橡木大门被从里打开,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到眼前的叶兰音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房间对面坐着举杯的裴应淮。
“你的人?”
男人问了一声,里面谈天的几人齐齐看向门口的叶兰音,裴应淮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沉沉张口:“嗯,过来。”
他后面那句话是朝叶兰音说的,叶兰音咽了咽口水,缓步蹭进房间门。
抬眼望去,除了裴应淮外,还有三个男人在房间内,英俊潇洒、温文尔雅,全是华国各个领域的佼佼者。
这四人聚在一起跺跺脚,整个江城的地界都得抖一抖。
叶兰音不知道他们是裴应淮的合作伙伴还是朋友,以前她和裴应淮在一起时,裴应淮独来独往,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但他现在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叶兰音发现自己不能总是用过去的记忆放在现在的裴应淮身上。
人都是向前走的,就像他的感情一样,他现在有了自己的未婚妻,就算面对她也不会再心动分毫。
“裴总……”
看着仰头灌酒的裴应淮,叶兰音轻声喊了一声。
她觉得现在的裴应淮看上去有点吓人,虽然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浑身却散发着一种让人凝固的森冷寒意。
裴应淮一言不发,一把将叶兰音的手腕攥住,把她扯得跌坐在地。
其他三个男人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这么怪异,刚才给叶兰音开门的卷发忍不住笑了。
“阿淮,你平时不让人近身,这头一次带个女人来,怎么这样对人家。”
另一个鼻高目深,看起来有点混血的男人放下酒杯,细细打量了叶兰音一眼,突然问:“这是那个甩了你的前女友?”
叶兰音浑身一抖,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几个男人,只在新闻上见过,他们知道她和裴应淮之间的事,只有可能是裴应淮说的。
听到过去的事,裴应淮总算有了反应。
他把叶兰音拉进怀里,死死掐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是啊,都是拜她所赐,不然我哪来的今天。”
叶兰音眼底闪过惊慌,她不明白裴应淮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被他鼻息间的酒气熏着,她用力推开他:“裴总,你是不是喝多了。”
裴应淮勾着一抹冷笑,把酒杯里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直接掐着叶兰音的腰起身往门外走去。
“裴总?裴应淮!”
叶兰音被他死死控制着还要挣扎,刚才说话的男人眼神冷酷地盯着她,劝了一句:“阿淮的心情很糟糕,我劝你还是顺着他一些。”
橡木大门在身后关上,叶兰音松懈了力气看向裴应淮:“你怎么了?你要拿我出气?”
她看着手腕上的红痕,眼眶有一瞬间的灼烧感。
凭什么裴应淮和宋雪薇订了婚,还要来找她的不痛快?
“放开我!”被裴应淮一个转弯拐进藏酒室,叶兰音的拳头直接砸在他肩上。
“我凭什么放了你。”裴应淮把她狠狠推到墙上,目光狠戾地逼近她,“你欠我的还没还,自己不知道吗?”
藏酒室的温度很低,叶兰音打了个冷战,倔强地盯着眼前明显情绪不对的男人。
“我欠你什么。”
她不愿再和他打太极,他们之间的纠葛,早就该了结了!
裴应淮的呼吸很粗,一股股滚烫的鼻息打在叶兰音冰凉的鼻尖,霸道地包裹着她。
“你欠我什么?”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她的话,突然,裴应淮肩头肌肉隆起,直接一拳打向叶兰音身侧的矮酒柜。
瓶装的酒“稀里哗啦”摔了一地,浓郁酒香霎时熏满了整个空间,叶兰音一个站不稳,手里捏着的手机滑进了地上的酒池。
“我的手机!”她惊呼一声,有些心疼。
“看着我!”裴应淮恍若未闻,他厉喝一声,拎着叶兰音的衣领注视着她,眼睛里仿佛有一簇极盛的焰火。
“你知不知道……我快没有母亲了。”
他喘着粗气,十分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仿佛卸去了浑身力气,放开叶兰音后斜斜依靠到一旁的酒柜上。
没有母亲是什么意思?
叶兰音还在消化他这句话,裴应淮已经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粗暴地拔开橡木塞子就仰头灌起来。
他身上透出的那股深重痛苦狠狠刺进了叶兰音的心。
她想起裴应淮的母亲应该是住在医院特护病房,难道……
颤抖着手走上前,她看着裴应淮填满悲伤的眼眸,酸涩开口:“是……是谢阿姨她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许你这样叫她!”
裴应淮猛地攥紧拳头,狠狠捏住叶兰音的肩膀。
昨晚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医院抢救了一整夜,现在还在重症室,裴应淮简直不敢回忆自己当时的心情,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无奈,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寸寸将他吞噬。
“对不起……但是你不能再喝了。”
叶兰音看着裴应淮通红的双眼心惊胆战,没想到是谢阿姨出了事,她痛苦万分,只能红着眼眶上前夺下裴应淮的酒瓶。
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但放任裴应淮继续喝下去只会更糟。
“叶兰音,”他冷漠地盯着她,上前从她手中抢回酒瓶,“你为什么要回来,我都快把你忘了,你却又出现在我面前,逼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