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五十九分。
闹钟即将响起的前一秒，华烨睁开眼睛。
起身，下床，穿衣。
华烨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太阳才刚刚升起没多高，整座城市笼罩在将醒未醒的安静中。
寒风吹过。
窗帘的一角轻轻卷动，清冷的寒风落在身上，有些微凉。
从窗边向外看，依旧是熟悉的街景，不过街角的樱花树只余下光秃秃的枝丫，墙壁上也多了几幅蓝胖子和熊本熊的涂鸦。
寒假正式开始。
说是圣诞节，其实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既没有下雪，也没有鞭炮炸响，一切恍若往昔。
“勇者，早上好。”
六花伸手将卧室的房门打开，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华烨说：“早上好。”
“今天是圣诞节呢。”
“嗯。”
“圣诞礼物已经准备好啦，勇者到时候就知道了。”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华烨伸手将门打开，一名穿着学校统一的红色运动衫，下半身是一双白色过膝袜，金发及腰，发梢凌乱的金发少女抱着电脑站在门外。
正是隔壁的废天使。
遇到放假一向会赖床到中午的珈百璃，难得没让华烨提供喊起服务。
“嘛，早上好。”
珈百璃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将电脑往被炉上一放：“圣诞节什么的，好麻烦。”
身为一名天使，居然吐槽圣诞节麻烦，你是彻底堕落了啊！
吃过早餐。
“勇者，我出门去玩了。”六花挥了挥手，转身跑出公寓。
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珈百璃看向华烨，说道：“过来，一起玩游戏。”
华烨点头：“嗯。”
珈百璃说道：“今天我打射手，你来辅助。”
华烨转头望去：“从团队贡献上来说，一直都是我在打辅助。”
“嘁，你明明就只是在我背后抢人头。”
“我没抢，是你杀不掉。”
“就是抢了。”
两人并肩坐在被炉中，一边说话，一边打开电脑，登录游戏。
“等一下。”这只废天使打开游戏商城，买了一套情侣皮肤，“呐，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动两下手指送出的圣诞礼物，还真是诚意十足啊！
“怎么？”珈百璃转头望来，“你不喜欢？”
华烨虚着眼睛道：“喜欢。”
“还有改名卡……”珈百璃又买了改名卡，然后一只手撑着下巴，语气倦怠，“换个名字……唔，好困。”
华烨说：“换什么名字？”
珈百璃嫌弃说：“自己想。”
“我家有只废天使？”
“……嘁。”
游戏开始。
珈百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玩游戏，礼物什么的，当然和游戏有关。
两人一起玩游戏的日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自然是配合默契，亲密无间，没多会儿便斩获一血。
一波团战结束，两人成功二打五，团灭敌军。
看着聊天框中的夸赞声，这只废天使不开心了：“拿了五杀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这些人都在夸你这个辅助啊！”
华烨吐槽道：“因为大家的眼神都很好。”
五杀是你拿的没错，问题是你既没有操作，也没有走位，就算你双手离开键盘，让英雄自动攻击，一样能够拿下五杀啊！
“魂淡！”珈百璃咬住银牙，“再来一局。”
“嗯。”
站在泉水中购买装备的时候，珈百璃一只手撑着下巴，轻声问道：“为什么……就我一个人是转校生？”
华烨沉默两秒钟，平静回答：“因为有一款你期待已久的单机游戏忽然上市。”
“原来是这样……”
珈百璃松了口气，怀孕之类的猜测，虽然没有当真，但……
“还有一个原因。”华烨继续道。
“诶，是什么？”
华烨转头看向这只废天使，眼神微妙起来：“圣诞那天晚上，你喝醉了，然后……”
听着华烨的叙述，珈百璃眼睛慢慢睁大，一点绯红从耳际蔓延开来，迅速晕染了整张小脸，最后握紧粉拳，咬牙切齿道：
“你胡说！谁会和你做那种下流的事情啊！”
自己好歹也是天使，婚前姓行为什么的……会被和谐掉的吧！
“是堕天使。”华烨纠正道，“你头顶上的光环都已经落灰了。”
“嘁，就你话多。”
时间流逝。
“今天就玩到这里吧。”珈百璃用手撑住下巴，转头看向阳台的方向，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道，“虽然是个经常做无耻下流事情的面瘫hentai，不过……不讨厌就是了。”
不仅不讨厌，其实很喜欢，非常喜欢，离开就活不下去的那种喜欢。
学校中的前后桌。
一墙之隔的邻居。
废宅与饲养员。
明明没有任何的波澜壮阔，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却都是你。
如果说以前的愿望是“社会老大哥，人狠话不多”，那么现在的愿望已经变成了“社会老大哥，人狠话不多”。
华烨转头望去：“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我不要面子的？”珈百璃虚着眼睛，挥手道，“快点走，烦死了。”
……
华烨离开公寓。
没多会儿，便收到了萨塔妮娅的电话。
“侍从官。”六花声音清脆，“我在公园呢，就是上次吃冰棍，不小心吐血的那个公园。”
只是冬天吃冰棍，舌头不小心被冰棍粘住而已，才不是吐血啊！
华烨走进公园，来到上次萨塔妮娅吃冰棍被冻住舌头的地方，抬眼便看见傻蛋喵穿着女款圣诞老人的服装——和薇奈喝醉后穿的圣诞情趣服不同，傻蛋喵穿的衣服是正儿八经的圣诞装，让人眼前一亮。
“侍从官！”萨塔妮娅看到华烨，脸上顿时绽放出超元气满满的笑容，嘴角的小虎牙格外可爱，是那种看到之后，可以治愈一整天精神疲惫的元气笑脸，“今天是圣诞节呢。”
“嗯。”
“虽然说圣诞节什么的，恶魔不应该庆祝，不过恶魔也要入乡随俗……”
“呐，圣诞礼物。”萨塔妮娅从袋子里面拿出一袋菠萝面包，献宝似得递到华烨面前，“这是我昨天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限量版彩虹菠萝面包，是我最最珍贵的东西了！”
华烨伸手接过：“我收下了。”
“哈哈哈哈——”这个笨蛋小恶魔发出标志性的傻笑声，一手掐腰，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侍从官，拿了我的赏赐，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想多了，现如今就算是结了婚，夫妻双方也只是权利、义务对等的平等个体，根本不存在谁从属于谁的问题。
“呐。”萨塔妮娅一手掐腰，然后将另一只手伸到华烨面前，露出雪白细腻的手背，仰起下巴，小虎牙闪亮，“弱小的侍从官呦，准许你亲吻吾的手背。”
华烨面无表情道：“你飘了。”
萨塔妮娅坐到长椅上，穿着粉白色棉花糖长筒袜的双腿并拢在一起，轻轻晃动：“一起看花火大会的那天晚上，大家全都走散了……”
“准确的说，是你一个人走丢了。”华烨纠正道。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萨塔妮娅摆了摆手，“侍从官找到我的时候，答应过‘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吧’，没有忘记吧？”
华烨说：“没有忘记。”
“做人要言而有信，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绝对不能收回。”萨塔妮娅转头望来，严肃说，“不管侍从官以后去哪里，在做什么，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华烨默默道：“我记下了。”
“那个……”这个笨蛋小恶魔眼神忽然眨了下眼睛，脸颊上有浅浅的绯红涌起，支支吾吾说，“侍从官的谢礼呢？”
华烨扬起手中的彩虹菠萝面包：“给你。”
萨塔妮娅睁大眼睛，脸上清楚浮现‘不开心了’几个大字，吐槽道：“哪有用别人送的礼物当谢礼的，侍从官太偷懒了吧！”
“因为彩虹菠萝面包是你最喜欢的礼物。”
“就、就算这样……”
萨塔妮娅支支吾吾片刻，忽然仰起俏脸，用手指点了点粉润的唇瓣儿，紧张说：“亲、亲一下，圣诞礼物！”
这个笨蛋小恶魔眼眸半开半合，准备收取圣诞礼物，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白影闪过，然后便觉得手中一轻。
“喂，把菠萝面包还给我！”萨塔妮娅直接跳了起来，拔腿就追，“那是我一整天的口粮！”
……
“勇者勇者，猜猜我是谁……”
披着一件巫师斗篷，脸上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悄然出现在华烨背后，仿佛中世纪的神秘女巫。
“猜对了有奖励，猜错了要受惩罚……”
华烨面无表情道：“你是六花。”
“诶诶？”斗篷少女一怔，抬手将脸上的狐狸面具掀开，“勇者好厉害，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
厉害你个大头鬼！你都已经喊勇者了，怎么可能猜不中啊！下次角色扮演的时候，不要光戴面具，倒是把头顶的紫色呆毛也给遮一下啊！
“六花只是我的人类身份。”小鸟游六花在华烨面前站定身体，抬手搭在白色的眼罩上，面容严肃道，“我其实是邪王真眼使，勇者和我是一起拯救世界的同伴，最强大的力量是邪王炎杀……”
“啪！”
华烨抬手敲了一记栗凿。
“好痛。”六花抱头蹲防，刚才还神秘值点满的邪王真眼使，瞬间就变成了眼泪汪汪的小软猫，“勇者又敲我头。”
你那只是下意识动作，其实根本就不痛好不好！
华烨说：“圣诞节礼物呢？”
“诶，差点儿忘了。”六花吐了吐舌尖，站直身体，向左右仔细看了一圈，确认公园中没有行人后，然后掀开裙摆，露出了……
绑着蝴蝶结装饰的纤细双腿。
黑色过膝袜包裹下的双腿，看起来格外纤细，让人担心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一直以来，承蒙勇者多多关照。”
“去不可视境界线拯救世界，跨过半个世界去意呆利见姐姐，都是勇者在照顾我。”
“现在勇者的魔力不足，就用我的身体来补魔吧，把平时进入我身体的魔力液体吸出去……”
华烨面无表情道：“那是眼药水，不是魔力液体。”
“反正都差不多嘛。”六花鼓起粉腮。
差多了好吧，严重怀疑你在开车啊！
“总之……最喜欢勇者了！”
……
时间悄然流逝。
午间时分。
华烨走进学校。
放寒假后，大部分的学生都不会再来学校，不过其中并不包括学生会成员与社团活动者，真知子恰好两者都是。
“华烨同学，我们走一下吧？”
乌发齐眉，黑发及腰的班长，红着俏脸提出约会邀请。
华烨点头：“好。”
操场，体育馆，保健室，教学楼……明明是每天都会走的地方，到了空无一人的假期，便仿佛多了一抹陌生。
班级负责卫生的洗手间，因为不好意思分配给别人，真知子通常自己打扫。
位于学生会角落中的洗手间，两个仍未知道姓名的学生，在里面偷吃禁果，结果和华烨一起听了墙角。
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室，让华烨帮忙按摩身体。
还有存放杂物的储物室……
真知子停下脚步，眸光轻轻闪动，这里才是两个人真正结缘的地方。
“华烨同学。”班长转头望来，“我们去厨艺部吧？”
到了厨艺部，只有华烨和班长两个人，田中、上野两个妹子，自然是没有踪影。
“华烨同学每次来厨艺部，都让你吃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直没有做过正经的料理……”
“现在就做一份便当，给华烨同学当做圣诞礼物吧？”
班长抿了抿粉唇，稍微有些底气不足：“如果觉得味道不好……”
华烨说：“班长的厨艺很好了。”
这是实话。
真知子的料理水平和薇奈差不多，吊打六花、珈百璃和萨塔妮娅，上家政课的时候，厨艺绝对属于班级第一梯队。
班长俏脸微红，系上围裙，然后道：“华烨同学，今天你帮忙打下手……把食材清洗一下。”
“嗯。”
便当很快做好。
算不上多么丰盛，不过里面用胡萝卜和黄瓜切成的两颗爱心格外显眼。
“那、那个，爱心便当。”真知子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红着俏脸支支吾吾，最后说出女仆小姐常说的话，“先、先吃便当呢，还是先吃我呢？”
华烨沉默片刻，道：“先吃你。”
“诶诶诶？”
……
下午两点钟。
书店门口。
一名身材高挑，银发及腰，围着粉色围巾，穿着咖啡色百褶裙与黑色连裤袜的漂亮少女，安静站在书店门口，回头率百分之百。
正是拉菲。
“面瘫君，好久不见。”看到华烨出现，这个腹黑少女脸上顿时绽开笑容，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儿，声音娇俏悦耳，“想你。”
华烨不为所动道：“昨天才见过。”
拉菲说：“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是三个秋天，好久好久吧。”
所以说三秋明明是三个季节，什么时候变成三个秋天了啊！
“呐，喝奶茶。”拉菲将手中的奶茶递了过来，“一直在用体温保暖，还是热的喔。”
“怎么不到书店里等我？”
“因为我想早一分钟见到男友君嘛。”
华烨低头喝了一口奶茶。
拉菲收回右手，张嘴含住吸管，这个动作立即让许多向这边偷看的路人心碎一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百合最好不过，才不应该有男朋友啊！
喝完奶茶，拉菲伸手抱住华烨的胳膊，脆生生道：“面瘫君，我们进去看会儿书吧？”
“嗯。”
萨塔妮娅是剁手党，珈百璃沉迷游戏，修仙玩家，薇奈喜欢打扫卫生，拉菲的兴趣爱好就是看书和听歌了。
两个人下午放学后，经常会来书店一起看书。
冬日温暖的阳光下，相互依偎着坐在一起，安静翻阅同一本书籍，本身就是很美好的事情。
“呐，听歌。”拉菲拿起一只耳机，塞到华烨耳朵里面。
华烨入耳一听，便觉得旋律格外熟悉……
“没错，就是那次在KTV初灵的时候，我和男友君一起合唱的歌曲。”这个腹黑少女拿起手机摇了摇，凑近华烨耳边小声咬耳朵，温热香甜的呼吸落在耳畔，让人有些微痒，“当时拜托爱丽丝录下来了喔。”
华烨：“……”
自己听自己录的歌，也就你能做得出来了啊！
“不知道那对兄妹怎么样了。”拉菲说，“只要有爱，不管是兄妹还是萝莉，都没有问题的吧？”
问题大多了啊！亲兄妹当然不行，十四岁以下的萝莉，更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华烨说：“好奇的话，我们去看看？”
“诶？”拉菲有些意动，然后摇了摇头道，“不要，现在是只属于我们的约会时间。”
说是看书，其实书没看进多少，大多数功夫都是在耳鬓厮磨，这个腹黑少女动不动就咬耳朵，完全有向狐狸精进化的趋势。
“男友君，我们走吧。”好不容易将书看完，拉菲把书合上，咬耳朵说，“去下一个地方。”
走出书店。
天空中挂着一轮太阳，虽然并不温暖，却也没有被乌云遮掩的迹象。
“今天可是圣诞节，不下雪的圣诞节，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拉菲鼓了鼓粉腮，拿出手机，编辑消息。
片刻之后。
头顶的太阳悄然隐去。
脸上微微一凉。
一片片柳絮般的雪花，从天空中纷扬洒落下来。
“哎呀，下雪了。”拉菲伸出右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运气很不错呢。”
你够了，刚才发消息分明就是在走后门吧！和夏季海岛度假遇到阴雨天一模一样啊！
拉菲伸手抱住华烨的手臂，仰起俏脸说：“男友君知不知道我想去哪里？”
华烨没有说话，转身向相思树的方向走去。
“欸，面瘫君居然猜到了？”
刚才在书店的时候，你就时不时摸一下绑着头发的姻缘绳，还猜不到那就是笨蛋了啊！
再说了，从意呆利回来的那天，你就说过想在下雪的时候，一起去一次神社看相思树，当然不会忘记。
神社位于通学路的半途中，台风天大雨呼啸而至的时候，华烨和拉菲几人一起前去避雨。
雪越下越大了。
很快变成了鹅毛大雪，在地面铺上了一层雪白。
华烨和拉菲没有撑伞，就这样在雪中前行，走到神社的时候，头发眉毛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白色。
掸落身上的积雪，两人先去后院看了看在雪中渐渐变白的相思树。
“我们的姻缘牌还在树上呢。”
拉菲看向当时挂上去的那一块刻着两人名字的姻缘牌。
华烨说道：“会一直都在。”
拉菲说：“万一被台风刮掉怎么办？”
华烨说：“我不准。”
拉菲唇角上扬：“面瘫君好霸道。”
两人回到前殿，卖姻缘绳的大婶依旧坚守摊位，毫不懈怠。
“阿姨，您还记得我们吗？”拉菲走上前去，笑吟吟问候道。
卖东西的大婶双手抱着电暖宝，闻言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这里虽然不是著名的打卡景点，不过总有些客人来玩，这么久过去还能记住拉菲，原因很简单——长这么漂亮的银发女孩子，仅此一个，再无别人，自然是印象深刻。
“你们两个过来躲雪？”大妈随口问道。
“不是喔。”拉菲摇了摇头，“是专门过来玩的说。”
“是来看以前挂上去的姻缘牌？”大妈感叹道，“像你们这样的情侣可不多见了，许多人挂了姻缘牌，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一眼，根本就不诚心……”
拉菲笑吟吟道：“我们不是来看姻缘牌的。”
大妈一怔：“你们有什么事儿？”
“没事。”拉菲抱住华烨，粉润的唇角向上扬起，笑容超好看，“就是想让您看一下，我和男友君会永远在一起喔。”
“……”
……
晚上六点。
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商店街上，无数圣诞树与彩灯流光溢彩，恰逢圣诞节，行人如织，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格外热闹与喧嚣。
雪花仍在飘落，比起下午稍小一些。
街上的行人倒是有大半不曾打伞，就这样走在今年的初雪之中。
华烨和薇奈走在商店街上，同样没有撑伞，并肩而行。
“下雪天果然比平时更冷一些呢。”薇奈把手放到嘴边，轻轻哈了口气，“不过也更热闹。”
相比起下雨天，下雪天显然更受欢迎，不提银装素裹的圣诞树，街角随手堆砌起来的小雪人，同样很是可爱。
华烨伸手牵住薇奈：“要不要去堆雪人？”
“不要。”薇奈嗔了过来，“那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我们去堆很丢人的吧？”
华烨说：“在意大利又不是没有堆过。”
“意呆利是意呆利。”薇奈说，“反正街上没看到有大人堆雪人。”
“我们带头，自然就有了。”
“……”
堆雪人不需要工具，一双手即可，薇奈刚开始还有些难为情放不开，后来见没什么人注意自己，才放松下来。
没多会儿，石阶上多出了两个手牵手的男女雪人。
作品完成，薇奈满意点了点头，忽然发现旁边有其它情侣开始有样学样，俏脸不由一红，拉了拉华烨的衣角：“好了，快点儿走吧。”
华烨伸手握住薇奈的双手，帮忙取暖：“不拍一下照片？”
“拍照什么的……”
薇奈有些意动。
华烨干脆道：“拍完再走。”
“那、那好吧……”
自己亲手堆的雪人，不拍照就离开，果然有些不甘心。
商店街人潮汹涌。
华烨和薇奈一起在这条街上走过了春夏秋冬，自然是格外熟悉，漫步前行之中，时不时能够见到熟悉的面孔。
“诶，是小千和直叶。”
前方有短发少女小千出现，和妹妹直叶在一起，两人手中拿着零食，正在逛街，可惜人矮腿短，没能看到薇奈，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那个发传单的熊本熊……感觉有些熟悉呢？”
华烨望了过去，当然觉得熟悉，因为那是到处打工，养家糊口的眼镜娘。
“静老师居然也在商业街。”
依旧穿着一件风衣的静可爱在马路对面，看到华烨和薇奈后，挥了挥手，算作示意，看目的地显然是去居酒屋。
薇奈抬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静老师看起来心情不好呢。”
华烨吐槽道：“不是在相亲，就是去相亲的路上，心情当然不好。”
薇奈一把拉住华烨，“等下再走。”
“怎么？”
“前面那两个女生是田中同学和上野同学。”薇奈说，“小心别被看见。”
华烨说：“我们光明正大，为什么怕被看见？”
薇奈吐槽道：“因为我们没有你这样厚的脸皮。”
华烨否认：“脸皮不厚。”
“居然说不厚？”薇奈伸手过来，“让我捏捏看……果然超级厚。”
没多会儿，又遇到了眼镜娘的表妹田中文乃，不良少女带着三四名小妹，在商店街逛吃逛吃。
“要不要吃章鱼小丸子？”
“不要。”
“团子呢？”
“不吃。”
继续前行。
很快走到商店街的尽头。
“停下来吧。”薇奈伸手牵住华烨的衣角，一点红晕从耳际蔓延开来，悄悄晕染了整张面颊，轻声道，“我们去那家店铺试一下衣服……”
华烨转头望去，一家熟悉的店铺映入眼帘。
玻璃橱窗后，是一件件白色的婚纱。
走近店铺，一声声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一段时间不见，班长好像又发育了呢，我来帮你检查一下喔。”
“不、不要，不用检查，衣服会弄乱的。”
“没关系，我可以把手伸进去检查……”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你啊！”
“珈百璃珈百璃，你和六花、爱丽丝的胸全都好小，婚纱马上就要掉下来了啊。”
“萨塔喵好过分，才不会掉下来。”
“笨蛋都有胸大无脑的属性吧？”
“笨蛋退散，我，珈百璃，修仙玩家，打游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