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下车走到清水巷巷子口,夜风渐渐大了起来,巷子里只有孤月光临,黝黑的空气里流淌着丝丝缕缕的银光。

“这么安静?难道女主已经报完警把混混抓走了吗?”她心里嘀咕,拢了下白色大衣,轻轻探出头往巷子里看去。

没有警察,没有混混,没有盛安安,有的只是一个褚池坐靠在冷硬的青石墙上,石板地面上散落着刀片和木棍,其间点缀了几朵血色玫瑰。他一身单薄的白衬衣,腹部绽出一枝妖冶鲜红的彼岸花,肃冷的风与炽热的花纠缠打斗,在月下飘落几滴鲜红神秘的花瓣。

褚池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拿起手机叫救护车,但他忽然什么都不想做了,就这样把一切结束在这个冷寂无人的巷子里也不失为一个体面的死法。

黑暗侵袭,诱发出一直存在于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童年中噩梦的回忆,他扯着嘴角,望着远方遥不可及的月,“反正活着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要不今晚就回家结束褚良性命,再放把火,大家都一起下地狱好了。”他恶趣味地想着褚良临死前痛哭流涕向他求饶的可笑模样,还有那个只会哭泣的女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出手阻止呢?应该会吧,毕竟丈夫就是她的天啊!

这些破烂事他真的已经受够了,他可喜欢晚上做梦梦见褚良一身是血惨不忍睹的狗样,甚至想要这种美梦多出现几次,至于会不会因为杀害亲生父母的罪名进入阿鼻地狱他可不在乎,哪怕是地狱恶犬,他也能扑上去狠狠咬下它的血肉。正凝神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没什么力量的骂声。

“褚池你疯了吗?我马上给你喊救护车。”盛栀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盛安安为什么没来,见褚池一身血,也顾不上原剧情了,立即跑过来,连忙给他叫了救护车。

“我不要。”褚池恶狠狠地看着她。

盛栀不听他的,见他腹部还在流血,就想先把自己裙边撕烂给他包扎缠住伤口,结果她仍然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裙子质量好她根本扯不破。

“嗤。”褚池毫不掩饰地嘲笑她手足无措的模样。

“你都要死了还有心思笑我。”盛栀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拿出指甲钳,用力在裙边的蕾丝处剪出一个小口,沿着口子使劲撕了一团布料下来,原先及膝的娃娃裙就变成了一条短裙,裙边还是参差不齐的裂痕,她蹲下身把布料往他腰上缠。

“我说了不要管,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褚池捏住她手腕冷声道。

盛栀第一次见到这样厌世的褚池,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放屁,我就是见不得有人死在我面前。”

“盛栀,是不是玛利亚啊你,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没资格管明白吗?”褚池神情冷漠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自不量力的小丑。

“啪!”盛栀一巴掌拍在他心口,“死什么死啊,你那个渣爹都没死你凭什么死啊,你松开我!”她用力挣扎自己的手腕。

“也是,这句话说的有道理,我刚刚就在想要不先回去把褚良弄死。”他松开盛栀的手腕,撑着地面想站起来。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救护车过来!”盛栀把他按坐在地上。

“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别拦我!你们这种活得光鲜亮丽的人当然只会高高在上地说要救人了。”褚池摸起地上一把沾了血的美工刀威胁她。

她不理他,自顾自把布条在他腰上缠好,摸到他冰冷的体温,准备要把自己大衣脱下来。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褚池凉凉地看着她,出声嘲讽。

“你有病吧,我要什么……”盛栀觉得他今天晚上就跟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话还未落下,余音就消失在双唇相贴的冰凉里。

褚池扣住她的后脑,在她唇上重重厮磨,鼻尖被她身上的药香填满。

“唔!”盛栀使劲推开了他,手指往唇上一碰,火辣辣的,指间还沾上了几分血迹。“褚池你疯了,你以为我管你就是想要这个是吗?哈,我盛栀稀罕这一个吻吗?”她的怒火也被勾了出来。

褚池闻言就凝眸盯住了她,一双眼锋利又冷硬,“你嫌弃我是吗?好。”

他抓住盛栀的手腕把她拉到怀里,扣住不盈一握的纤腰,发狠般吻了上去。不顾她的挣扎,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开口,冰凉的舌在温热香甜的口腔中肆意舞动,齿间碰撞处彼岸之花浓艳绽放。他不懂什么技巧,只知道一味深入,夜风将两人紧紧围住,月光偷偷驻足在乌黑的发间,她的力气渐渐被抽走,只能任由他摆布,被迫卷入他冰冷的体温里。

他的学习能力一向十分出众,很快就掌握了勾连吮吻的妙法,充满恶劣地让自己的气息透过交缠的唇舌填满怀中人的四肢百骸,良久才微喘着离开她,一弯银丝被月光拦腰切断,他沉默地看着她洇湿的眸子与娇红的粉面,心里却滋生出一股子想要得到更多的野望来。

盛栀大口呼吸着从他身上爬起来,“我不知道你今晚为什么一心求死,但是对我而言,生命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你知道吗?每次见到日出我都特别特别珍惜,因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有看下一次日出的机会,活着是我每年生日最殷切的希望。褚良那个人渣现在再威风凛凛又能怎么样呢?你这么优秀,等你成年完全能拥有自己的一片帝国,到时候他不过就是你可以随手拿捏的一只蝼蚁,你的命这么珍贵,凭什么因为那种不值当的东西赔得倾家荡产。”她抹了两把脸上的泪,再也不看地上的他,转身向着巷口跑去。

跑到半路,想到褚池那副厌世的惨样,一边在心里痛弃自己一边又重新跑了回去。仍带着哭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刚刚的事就当是我为以前对你造成的伤害所付出的代价,从今以后,盛栀再也不欠你什么。或许你觉得我拥有一切,没资格在这里跟你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我其实不是盛家的亲生女儿。”

她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继续道:“我只是一个冒牌货,真正的千金小姐是盛安安,是我的亲生母亲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将两个孩子调换了,我从来就不比你高贵。”她脱下大衣给褚池盖好,离开了清水巷。

雪白的大衣上留存着她的体温和他的血迹,替他挡去夜里所有的肃肃朔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单薄却温暖的身体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

“怎么能两清呢?”他呐呐地望着巷口,手指在大衣上缩紧。救护车铃渐渐逼近了,白衣涌入,他被抬上了担架。

“小姐,你真没事吗?”陈叔看着后视镜里盛栀有些凌乱的头发和微肿的红唇,仔细看看,脸上似乎还有血痕。

盛栀从车窗看着救护人员把褚池接走,高悬的心终于落地,“没事,我们回家吧陈叔。”她从今天的购物袋里找了一件长款新外套穿好,又仔细整理一遍自己的头发和脸。

抵达盛家时,盛父盛母已经睡下,盛安安没在客厅,估计是在房里,盛栀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回了房。

临睡前,她想到今晚褚池糟糕的状态,漫画里从来没写过这些,这种心态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的,可见他或许很早就对生活没抱什么期待了。

她再次重新审视漫画对于每个主要角色的描写,渐渐明白,原话大部分是以女主视角来进行故事,但女主不可能随时出现在每一个事件现场,所以就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很多留白,男主也不例外。漫画前期的男主线主要只画了女配如何纠缠男主以及男主凄惨的家庭环境,跟女主初见之后,描写才多了起来,但也从未显示过男主原来还有如此阴暗厌世的一面。

盛栀在此刻才鲜明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平面的二次元漫画,而是真真实实的立体的三次元生活,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上演着各自的人生剧目,而她,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第二天周日,盛安安果然兑现承诺要给盛栀补课,盛栀没耍小心思,老老实实地问她问题,但她心里仍然不可避免的有所顾虑,在她面前并不自如。

盛安安越给她讲题越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没必要把她当对手,很多特别基础的知识点她都不会,甚至常识性的物理化学问题她也答不上来,她简直都要怀疑她压根就没听过课。

盛栀看着她复杂的神色,微微有些脸红,知道自己或许是蠢到她了,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不是,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你语文英语都还不错,数学也能勉强及格,但是怎么偏偏理化生这三科就像是从未听过课一样呢?”盛安安是真的不懂。

盛栀被她说得更加心虚,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以前是文科生,就只在高一认真学过理化生,但是那都过去多久了,那点知识早就丢到犄角旮旯找不回来了。“我,我以前的确不大上心,对不起。”她还能怎么办,只能低头道歉。

“算了,这样吧,我建议你还是专门请个辅导老师,把理化生的课本从必修一开始重新学过,我可能没有这么多精力。”盛安安深觉无语,给盛栀补习的重任还是交出去吧。

“好,我去跟妈妈说。”盛栀也认同这一建议。

这日一早,盛栀按时抵达教室,发现往常都已经认真早读的同学们今天却三三两两跟几个好友在聊天,班里不时发出笑闹声。

“栀栀,这周五会举办校园舞会诶,你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我做全校最惊艳的女人!”她刚在座位上坐下,赵江暖就迫不及待地搭话。

赵江暖听说沈晶意为舞会准备很久了,甚至还有一支舞蹈节目,作为盛栀与褚池的坚定支持者,她绝不能给别人可乘之机。

“可是现在都十一月了,会冷诶,我还是觉得舒服最重要。”盛栀总算明白,这是到了下一个剧情点了,原话里原主倒是在舞会上穿了一身欧式宫廷长裙直接惊艳全场,但最后还不是想设计女主结果自己出丑了,她可并不感兴趣,就继续补着作业。

“栀栀你去年不都会精心打扮吗?你变了。”赵江暖嘟嘴道,她发现这次来学校,盛栀跟褚池之间的交流直接就消失了,连眼神都不会撞到一起,偶尔碰见褚池,盛栀还会悄悄拉着她和妍妍离开,好像在躲着他似的,她可不能眼见着她的cp变成所谓的be美学。

“心态总会变化的呀。”盛栀笑着捏了捏她鼓起的脸。

蒋妍妍也认同:“我也觉得舒服最重要,不过我也支持你在舒服的基础上尽量更加美丽。”

“哈哈哈哈好,我到时候就争做全校最独特的崽!”盛栀开玩笑道。

“噗。”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笑声,林阳见盛栀看着自己,忙举手道:“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嗯,这个称号就很独特了。”

“我知道你在憋笑,无所谓,你笑吧,能为别人带来快乐是我的荣幸。”盛栀夸张地双手合十朝他轻拜了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好,谢谢太阳女神给我带来快乐。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请教太阳女神,请问那张没拍完的大合照还有机会拍吗?”林阳也双手合十道,篮球比赛那日盛栀突然摔倒,合照自然而然就没拍成。

“当然可以,今天是不是还有决赛啊,我一定去看,然后我们把大合照补上!”盛栀笑道。

“好,那我还是提前给你们占好座位。”林阳爽朗应声。

赵江暖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呀兄弟,谢了!”

“小事小事,你们一定要来啊。”林阳挥了挥手。

临上课时,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褚池的脑中一直都是盛栀刚刚笑着跟林阳玩笑的场面,这两天他私下听见很多人在说林阳喜欢她,还说他们笑起来的时候很相配,这些从前他置之不理的话,如今却总是在他心上徘徊,他看着一字未动的新书本,心中格外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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