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三楼包厢,空气一片寂静。
自从陆承怀挂掉电话,原本转晴的心情在瞬息间又沉了下来,甚至比之前的心情还要差,俊脸黑的都快能滴水了。
他们一行人在旁边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怀哥怎么突然脸色就难看成这样了。
随手把手机摔在面前的桌子上,任由屏幕四分五裂,被酒水打湿。
巨大的声响吓得众人一哆嗦,尤其是坐在陆承怀身边的王一程和黄义,他们很少见陆承怀发火,毕竟敢惹这位太子爷生气的,少之又少。
“怀,怀哥,是,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王一程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他刚才好像隐约听见了陆承怀提到了谢树,他心底也有点儿担忧,不会是谢树出什么事儿了吧。
“白听言呢?”
陆承怀没理王一程,目光扫过包厢内,没发现白听言的人影,才开口问了一句,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点儿恶劣。
“他,他被齐小少爷带出去了。”
另一边的黄义眼珠子转了转,连忙回答了一句,原来是因为白听言,怀哥才生气的。
他刚才就注意到,白听言出去后,齐羽也跟着走了出去,用脚趾头想,就知道齐小少爷又想到什么羞辱人的招儿了。
白听言虽然是怀哥的情人,但怀哥平时根本就没把人放在心上,任由白听言被欺负,也没出过声,他还以为怀哥不在乎这人呢。
不过这会儿又问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黄义都赶紧把自己看见的说了出来。
虽然齐家他也得罪不起,但是齐羽和陆承怀,很明显最不能得罪的陆承怀这位铁板钉钉的陆家继承人。
“你去把人找回来。”
陆承怀这会儿心底的烦躁到达了顶峰,随手指了个人,吩咐了一句。
“算了。”
然而等那人走到门口,陆承怀又反悔了,他为什么要帮谢树找人。
一想到谢树第一次跟自己打电话,竟然是为了找白听言,陆承怀心底就憋着一股气。
那人只能又坐了回来,见陆承怀再也没继续说些什么,气氛凝滞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
音乐重新打开,酒杯碰撞及男男女女的调笑,都被关在了包厢内。
谢树到星海的时候,还在给白听言的手机打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1001,这会儿今天的剧情走完了吗?”
谢树问的是关于白听言被齐羽欺负的剧情,如果剧情还没走完,他不能带走白听言。
“放心吧,要是剧情没走完,我不会让你来的。”
1001回答了一句,事实上这会儿这段欺凌剧情刚好到结尾了,谢树现在进去,也影响不了什么东西。
谢树没再说话,抬脚进了星海,昏暗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人满为患的舞池,无疑加大了谢树的行动难度。
“齐少,把他这样丢在这儿没问题吧,陆少那边?”
谢树正打算直接上星海三楼找人,前边儿正在上楼的两人就吸引了谢树的注意。
是齐羽,和之前跟在陆承怀身边的一个男人。
“怕什么,阿怀哥哥才不会在乎那个贱人。”
齐羽一脸得意,还以为阿怀哥哥有多喜欢白听言,结果还不是任由人被他们欺负。
谢树没再上楼,转身走下了楼梯,看来白听言被他们扔在了下边的大厅舞池。
急促的脚步声儿让前边儿两人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齐羽在前边儿,只看见了一个黑色的法顶,倒是走在后边儿的那人,看见了谢树的侧脸。
“那不是怀哥的那个室友嘛。”
因为谢树长相过于好看,所以那人轻而易举就把人认了出来,毕竟很少有人能在见过谢树之后,把人忘了的吧。
不自觉嘀咕出了声儿,听见这话的齐羽看向了他,语气带上了点儿好奇,不会是那天拦住他的那个谢树吧。
“谁?”
“叫谢树,怀哥跟这人关系好像还不错。”
那人解释了一句,脑子里是上次在星海门口见到这人,陆承怀警告他们别动心思的时的样子。
还真是他,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上回他收拾白听言就被谢树挡了,这回谢树不会又是来英雄救美的吧。
这个白听言到底有什么魅力,都成了怀哥的情人了,还对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齐羽冷哼了一声,也不上楼了,谢树要是想英雄救美,他就把这一幕拍下来发给阿怀哥哥。
阿怀哥哥才不会要白听言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情人。
而这边的谢树,在迪厅找了好久,才终于在某个沙发上找到了白听言。
白听言浑身湿漉漉地坐在沙发上,冰冷的酒水顺着发梢眉骨滴落,是刚才齐羽把打开的红酒整瓶灌在了他的脑袋上造成的。
漂亮的眉眼在这会儿更是美的惊心动魄,那是一种让人想要破坏的感觉。
周围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白听言的身上,他低垂着眼,像是没发现那些视线,眼底浓黑一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断收紧。
“哟,朋友,一个人啊?”
轻浮浪荡,又带着淫欲的话传到耳边,白听言抬起头,脸上毫无表情,看向面前的人,目光更是嫌恶。
那人喝了点儿酒,眼见着白听言一个人浑身湿透地坐在这儿,漂亮的小模样让他一下就起了兴致。
但没想到白听言居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男人被刺激到了,猥琐的脸扭曲了一瞬,抬手就要按住白听言的肩膀。
白听言四肢纤细,没多少肉,看起来格外柔弱,似乎没什么反抗力,男人才敢这么放肆。
白听言心底一惊,却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
绝望地看着男人不断逼近的脸,白听言连后退都没有余地。
然而下一秒,一双漂亮修长的手从侧面出现,一把拽住了男人的手腕。
白听言抬眼望去,就看见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昏蓝色的灯光下,谢树那张好看到不像真人的脸蓦然闯进视线,眼睫微垂,冷淡散漫的视线像是无欲无求的神明。
这一眼,让白听言的心脏不受控制般疯狂跳动了起来。
他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是在梦里吗?不然怎么会在这儿看见谢树。
谢树没有看白听言,而是拽着那人的手腕,毫不费力把人扔到了一边儿,恰好砸中了一旁的酒桌,酒水洒了一地。
周围的人看见这场景,都吓了一跳,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他妈……”
那人摔在地上,酒都醒了大半,刚想骂骂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推他,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谢树漆黑的双眸,明明没什么情绪,却凉的刺骨。
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剩下的话不自觉被男人咽了回去,生理性的恐惧让他只能呆愣在原地。
看见谢树那张脸,周围原本对这边弄出的动静不满的男男女女也都闭上了嘴,谢树和地上的猥琐男人,谁都知道怎么选。
甚至大概能猜出来现在是什么情况,看向地上的男人,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又是个妄图趁机揩油的猥琐男。
谢树没有再多看一眼地上的人,转头看向了白听言,因为音乐声过大,谢树只能凑到白听言耳旁,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还在愣神状态的白听言眼见着谢树逐渐靠近的脸,呼吸都下意识放低了起来,眼底划过一丝紧张,阿树他凑过来做什么,心底划过明知不可能但还是有些妄想的期待。
“听语在医院。”
然而下一秒,谢树的话就打碎了白听言所有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