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老头才把大夫请来,后面大夫一脸的不乐意,跟着走进客栈后院。
小二一叹道:“请大夫从未给过人家钱,人家能过来也算一些父母心了。”
云熙动了恻隐之心,吃的也差不多了,站起来对小二说:“带我过去看看。”
小二看他还想帮助他,“他今天算是遇到善人了。”带着云熙走进后院。
在西南角的一个柴房里,连个门都没有,屋里跟外面一样冷,大夫正在给一位老妇人把脉,老妇人,老头都骨瘦如柴,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老妇人全身发抖,嘴唇发紫,老头站在屋里候着,脸上表情凝聚,双手揉搓,十分紧张。
“夫人是营养不良,又挨饿受冻感染风寒,我给她开几副药喝了会减轻痛苦,不过……”大夫看这柴房四面透风,“这个地方太冷了,你还是换个房间吧。”
老头一脸为难,换房间哪有钱啊,抓药都没钱,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云熙看如果自己不帮他们,他们二人有可能全交代这里,对小二道:“给他们换到上好的客房去,费用我出,还给他们做些饭菜。”
老头一听刚才他帮了自己,现在又帮自己,跪在地上,“官人,今生有机会一定报答您。”
云熙赶紧把他搀扶起来,“好了,夫人的命要紧。”
小二帮着把老妇人抬到上房屋,这里有炭火盆,屋里暖气扑脸,老头跟着大夫去抓药。
云熙这一善举图不知日后救了自己一命,云缨追杀云熙,云熙逼得走投无路,躲在一个员外家里,正是老两口。
云熙回到自己房里,本来打算第二日启程,外面大雪还在下,就没有走,吃过早饭去看看老夫妇。
老妇人脸色好看多了,老头十分感激,“恩公,这辈子大恩大德小老头没齿难忘。”
云熙一笑道:“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里。”
老头讲述自己遭遇,二人本来是去涿州看望儿子,无奈路上遇到劫匪,那车上带的东西,盘缠都被抢走了,老伴受到惊吓病倒了,二人才困在这里。
云熙一叹,可恨的劫匪,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做这些丧良心的事,从兜里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这些你们那些,等夫人病好了,你们雇辆马车去找你们儿子去。”
老头说什么也不要,“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这钱说什么也不要。”
云熙道:“钱本来就是给有需要的人,夫人的病我看还需要休息几天,大雪封路你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需要钱。”
老头看着五百两银票并没有惊讶,而是眼含泪水,“我儿子住在涿州同里街姓马福林。如果恩公有机会到了那里,请您一定到家里坐坐,我让这辈子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云熙觉得严重了,一笑道:“有朝一日,我到了涿州一定前去拜访,你们休息,不打扰了。”说完走出房间。
看看外面雪已经停了,继续赶路,骑上心爱的枣红马朝西南方向奔去。
奔出几十里路,突然马前蹄抬起,云熙熙和马都立了起来,马嘶鸣一声就地转了一圈落在雪里。
只见一条绳子横在大路中间拦住去路,从两边坑里出来,跳出两个人,带着破帽子,身上衣服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各种颜色都有,有一人穿着麻袋,从两边掏了两个洞,把手伸出去变成衣服。
云熙一看差点没笑了。这是遇到劫匪了。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为首一个大高个,一脸的麻子,也许是在雪地里冻的太长时间,说话声音都发抖,上牙膛打下牙堂。
云熙坐在马上看这里人,手里拿着兵器是锄头,烧火棍,这几是附近村民,不是山上土匪,是孤雁单干,“兄弟遇到为难的事了吧。”
“少废话,把钱掏出来,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高个喝道。
云熙本想从怀里掏银子。
“想干嘛,少给老子耍花招。”高个以为他掏暗器。
云熙一笑道:“莫怕,我身上正好带着银子,有钱大家一起花。”说完从里面摸钱的样子,趁二人不注意,投出两只飞镖对着二人天灵盖打去。
两只飞镖在二人的头皮上飞过去,在头顶上留下一道划痕,血顿时流下来,此功夫需要过硬本领,下一点就刺进脑袋里。
二人吓得瘫坐在雪地里,好半天,矮个的道:“哥,我还活着吗?”看到雪里鲜血有些头晕。
“废话,不活着还能说话吗?”高歌道。
云熙冷冷地看着二人,“你们二人身强体壮,干点什么不好,跑这里来劫道,做这些丧良心的事,今天本大爷绝不会饶了你们。”跟老头描述的一样,此二人可能就是抢劫他们那二人。
二人今天一看遇到高手了,吓得跪倒在地,“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七八个孩子都饿得嗷嗷叫。”
“是的,我家里有八十岁老母,躺在床上三天水米不沾牙,我们也想跟人打工,人家根本不要。”矮个道。
“那也不能干这种事。”云熙最恨这种人。
“我们劫道从不伤害人命,我们哥俩在此受了两天了,昨天一个老汉比我们还穷,我们还倒贴一个饼子,今天早晨遇到一个妇女抱个孩子回娘家,我们也没人心,直到现在这才遇到您,谁知爷爷您会武功。”高歌擦了一下流到眼里的血。
云熙看他们也是可怜之人,从马袋里掏出两个元宝,每个元宝五十两扔到二人面前,“拿去吧,给孩子,老母亲买点吃的,剩下的做点小本生意,以后再让我看你们劫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二人看云熙如此慷慨,跪在地上磕头,“恩公,可以留下大名吗?日后我们一定报答您。”
“本人云山侠客,不需要你们报答,只求你们好好做人,我会观察你们一段时间@如果还敢干,我绝不饶恕你们。”云熙也用不着他们报答。
“恩公放心,我们二人绝不在干这种丧良心勾当。”高个趴在地上磕头。
二人捡起地上元宝撒腿就跑。
云熙心想:“这一路这么崎岖。”催马赶路。
这一日来到西南城,城里倒也繁华,并非赵亮说的那样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把马寄托在一个客栈里,在店里休息了几日,身体缓过来了,决定去拜访一下傅燕恒。
白天肯定不能去太过显眼,只能到晚上拜访。
到了深夜,云熙一身夜行衣,从客栈后窗翻过去,来到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此时正是人正熟睡的时候。
早就打听好了傅燕恒住所,来到府门前绕到后门,纵身飞进院里,刚落地一把剑放在自己脖子上,“哪里的毛贼,敢来傅巡察使府上?”
云熙知道此人就是烈风,“我是来拜访傅大人的。”
“大人不见客,更何况你晚上来此是何用意?”烈风把剑向云熙脖子里放了放,只要稍微一用力,脑袋就掉了下来。
“烈风,让傅燕恒出来迎接我。”云熙不再用男子声音。
烈风一愣,听是女人的声音,“你是?”
“云熙。”云熙报上自己姓名。
烈风吓得跪倒在地参拜,“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接到皇上密信,说皇贵妃出宫了,有可能来到西南,让傅燕恒留意保护。
“请起。”云熙道。
烈风赶紧带着云熙去见傅燕恒,来到门口上前敲门。
“我说你神经了,大晚上敲什么门。”来宝揉着眼睛从一旁的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一个黑衣人吓了一跳,“有刺客。”
烈风喝道:“闭嘴,回屋睡觉去。”
来宝看跟烈风在一起,一定是自己人,也没再说什么。
“何事?”傅燕恒关上灯,披着衣服打开房门。
云熙一拱手,“傅大人。”
傅燕恒一看不认识。
“皇贵妃娘娘。”烈风压低声音。
傅燕恒一惊,自己披着衣服太不敬了,赶紧整理衣服。
云熙我走进去。烈风把房门关住在外面看守。
来宝也听到了,惊的嘴巴合不拢了,“他真是皇贵妃娘娘?”
烈风点点头。
来宝如同做梦,赶紧转身回去沏茶去。
傅燕恒终于等来了皇家的人,皇上通知自己皇贵妃来了西南,看到她来到自己府上,非常感动,皇上,皇贵妃还是相信自己的,跪地参拜,“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
“请起。”云熙坐在椅子上,“我是来投奔你来了。”
“哪里话,皇贵妃娘娘如此信得过微臣,微臣感激不尽。”傅燕恒被软禁在西南两年了,别人都说自己投靠赵国,皇贵妃今晚到来,说明皇惠妃相信自己忠心宁国。
“我来此,一是来见云缨,二是查宝藏。”云熙说明来意。
“皇贵妃,这都太危险了,臣一直留意这事,一有消息立马告知皇上,皇贵妃娘娘。”傅燕恒看她胆量不输男儿。
“只要是人就有踪迹,刘珠就是在谨慎也会有破绽。”云熙深信这一点。
“此人擅长易容术,每次出入都会不同装束出现,很难被发现。”傅燕恒很是头疼。
云熙一笑,“易容术到了我这里一眼识破。”
傅燕恒看云熙打扮根本不像女子,“皇贵妃娘娘易容术天下第一。”
云熙看他还会拍马屁,“我要借用你几天的容貌。”仔细打量了傅燕恒一眼,记住他的轮廓。
“皇贵妃让微臣怎么做,微臣听令。”傅燕恒别说接自己容貌,就是要自己死,立马碰死在墙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来宝推门进来倒茶,偷偷看了一眼云熙,这哪里是女的,这不是个男人吗?
云熙看来宝长的肉嘟嘟的十分可爱。“你是来宝吧?”
来宝一听是女人的声音,忙跪在地上,“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
云熙看他腰间佩戴着一块玉佩,十分老旧也不是什么好玉,看来他十分喜欢带玉,从自己腰间结下自己佩戴的上等和田玉,这块玉可价值连城,“初次见面,这个给你。”
来宝一看这块玉太漂亮,晶莹剔透,一点杂质都没有,在灯光下面可以看到对面东西。不敢接受。
“皇贵妃赏给你的,你就拿着吧。”傅燕恒赶紧催促他。没想到皇贵妃这么随和。
“来宝,赶紧给皇贵妃娘娘收拾一间厢房。”傅燕恒让来宝下去收拾。
来宝高兴地接过来,赶紧磕头谢恩退了出去,拿着玉佩在烈风面前炫耀地一晃。
烈风根本不喜欢这些俗物,面无表情。
云熙把傅燕恒化妆成一个乞丐,让他以比妆容出城离开西南回京城。
傅燕恒不肯,把云熙留在这里太危险了,万一赵王召见岂不露馅了。
云熙自有应对的办法,现在是能走一个是一个,“赵国和宁国迟早要打仗,你在这里很危险,皇上无时不刻都在挂念你,这次正好最好的机会,只要你离开了,他们二人也没人为难他们。”
傅燕恒还要再说什么,云熙道:“傅大人,您的妻儿老母都盼着你要回去呢。”
傅燕恒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云熙亲自给傅燕恒化妆,傅燕恒真是拘束死了,全程闭着眼。
来宝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身破烂衣服,云熙还在傅燕恒脸上画了一个烂疮,十分逼真,这样人看了躲都躲不及,谁还去搜查他。
云龙一看没有任何破绽,满意点点头,“请傅大人看看。”
傅燕恒站起来朝云熙一施礼,这才敢睁开眼睛,看到镜子里自己,这不街头的乞丐吗,苍老的脸,一道道沟渠分明。
来宝拿过衣服,“老爷,您在穿上这身衣服就是活脱一名臭乞丐。”一闻衣服一股臭味熏鼻。
傅燕恒脸色一沉,“不准歧视任何人。”
来宝赶紧低下头。
到了下午傅燕恒从后门溜出,烈风在城外备好马,看到傅燕恒走出城外。
傅燕恒心里无限感慨,两年了自己第一次走出城外,这种自由让他激动的两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