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危甚少提及父母,每每说起,也总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沈拂烟微微蹙眉,上前抚上他的眉眼。

“禄新没被吓坏吧?这以后,得多派些人手跟着了。”

秦逸玄不像裴晏危身边时刻都跟着一大群的锦衣卫,他本身就擅长用毒,且经常在外游历,府上除了惯用的人伺候,并无其他人手。

裴晏危沉吟一瞬,点头道:“他身边原本有归一阁的人,这次红姑作祟,那些人恐怕全都倒戈,往后,还是放我的人在他身边比较好。”

马车停在秦府门前,沈拂烟掀帘一看,不禁疑惑。

“让秦逸玄再给你瞧瞧身体。”

裴晏危托着她下马车,马车边缘的木头硌在脚板心上,疼得沈拂烟霎时白了脸。

“怎么了?”

裴晏危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带入室内。

秦逸玄不在,他见沈拂烟隐忍不言,于是直接绕过屏风,为她褪下鞋袜。

鞋履一去,袜上透出的血迹就刺红了裴晏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他捏紧她的脚踝。

沈拂烟抿住嘴唇:“昨夜在慈宁宫偏殿里,为了保持清醒……”

她用匕首划伤了脚底,只是今日在宫中一直乘轿辇,没走几步路,所以不怎么疼,她自己都快忘了。

刚才在马车边缘硌了一下,伤口又裂开来,疼得钻心。

看着裴晏危通红的双眸,沈拂烟急得抓住他的胳膊:“只是一点小伤,我没事。”

可裴晏危哪里不知昨夜情形有多凶险?

他赶到时,锦衣卫正从火海中救出两人,萧祯浑身流血,整个人如同烧焦的炭,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而沈拂烟面色惨白、不省人事,满脸都是熏黑的痕迹。

“太后给你们下的什么药?”

良久,裴晏危重新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不同的药,药效也不同,有长久的、短暂的,还有烈性产生依赖的……

沈拂烟摇头:“皇后未说,我也未问,应当是某种强效的勾栏之药,当时我吃了在秦谷主药房中装的解毒粉,反应未有萧祯那般强烈。”

她说着说着,就感觉体内升起了一团燥热。

不会这么倒霉吧……

“晏危……”

沈拂烟收紧手指,用力喘了两口气。

“秦谷主何时过来?”

她感到自己的脸和耳朵在慢慢烧红,鬓发也渐渐濡湿。

裴晏危抬眸间,沈拂烟的脸上满是一片潮红滚烫,衬着她瑰丽的眉眼,美艳不可方物。

“他的马车比我们慢,而且他要先去瞧禄新的情形。”

他喉咙微微发干,暗哑着嗓音道:“不舒服了?”

大掌探到白皙的额间,嗅到男人熟悉的气息,沈拂烟有一瞬间的迷乱。

她轻轻呜咽一声,感觉理智快被汹涌的火焰燃烧殆尽。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解毒了吗……

沈拂烟下意识去摸头上的钗子,却发现早就被皇后宫中的宫女换了宫里的首饰。

“解药,快找秦谷主要解药……”

她不受控制地攀上裴晏危的脖颈,就连受伤的脚赤着踩在地上也无所知觉。

只是一瞬间,沈拂烟的脸色就变了。

她腻在裴晏危的身前,好看的眸子里布满了娇意与不满。

“晏危,好难受啊,亲亲我。”

说着,沈拂烟就自顾自地微微嘟着唇,朝自己渴望的地方凑过去。

裴晏危脖颈上迸出一条青筋,隐忍地掌住她乱扭腰身。

“乖,再忍忍,已经差人去叫他了。”他轻轻在沈拂烟的脸蛋上摩挲,不住地滚动着喉结。

“不要忍了,”没想到沈拂烟霎时带着哭腔撒起娇来,“昨晚萧祯在,我忍了好久,现在好难受啊,晏危、晏危你帮帮我。”

现在她的脑海里像是烘着一团火,将所有理智全部都蒸发殆尽,只剩下对心爱之人的渴望。

香香软软的人拱在怀里,裴晏危深吸一口气,再也忍不住了,俯身便抬起她的下巴。

屏风后,两道人影交织在一起,沈拂烟轻轻喘了两口气,几近窒息。

“舒服一些了吗?”

裴晏危的嗓音里如同含着一罐美酒,醇厚迷人。

他轻轻拨开她散乱的发丝,露出酡红的一张脸蛋,用手背贴上去为她散热。

“乖,稍微忍耐些,”他看着沈拂烟再次不安分地扭动着,将人按在怀中,细细安抚,同时皱眉低声朝门外吩咐,“去叫秦逸玄,再不来就别来了。”

门外的钟潜听出他话中冷意,身躯一震,连忙小跑着出去叫人。

沈拂烟软成了一滩水,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承受着一点一点的安抚。

这只是聊胜于无的一点慰藉,她很快就再次失去了理智。

“玉儿?”

眼见沈拂烟开始用力扯着衣襟,裴晏危无奈地攥住了她的手,将人死命按在怀中。

只是被蹭着的滋味同样不好受,他额角滴下汗珠,将人封缄在唇下。

“不够,呜……”

沈拂烟面若桃花,渴望飞快地增长,朝他的衣襟探出手。

她身手厉害,较起真来,就连裴晏危也只能勉强压着。

没办法,他只好动作再过分一些,好让她别那样难受。

这一刻的时间煎熬拉得老长,等到沈拂烟乌黑的鬓发如同被水打湿一般,门外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我来了,我来了,快让我瞧瞧,什么药这般神奇?”

秦逸玄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便见屏风上两道身影紧贴,屏风边缘露出女子一截皓白的手指,紧紧攥着屏风上的花鸟木柱,指尖泛着一截莹润的粉色。

他倏然瞪大了眼,紧接着,屏风后飞出一个茶杯,掷在他脚边,摔得粉碎。

裴晏危声色愠怒:“再看挖了你的眼!”

秦逸玄连忙转过身去,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道:“我背过去了!你们快收拾好,中了药可别拖!”

半晌,他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秦逸玄转过头,看见裴晏危黑沉的脸,侧颈上还留着几道被女子指甲抓红的红痕,暧昧至极。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去给玉儿瞧瞧,这药到底怎么回事?”

裴晏危抬高下颌,满眼寒霜。

方才沈拂烟隐隐有些失控,他只能暂且将她击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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