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但仍不能掉以轻心。多准备些物资,加强巡逻和上门走访,避免出现问题。”

“物资发放要公平合理,借款的事也要解释清楚,做工抵债或者来年秋收还债都行。若是还不上就把他们押去挖矿还债,不能养出懒汉。”田泽听了陈宫的汇报,忍不住点头道。

经过他的核实,眼前的陈宫应该更偏向于演义里的那位,品行忠贞,展露出来的内政能力甚至还要胜过谋略,其天赋同样也更适合政务。

或许是因为原来的轨迹上,他跟着吕布四处漂泊,根本没有多少机会施展才能。

田泽在心中已将他定位为萧何,专注于内政即可,张良的活自有贾诩和程昱等人来干。

“冬季对于百姓的工作安排如何?”

“由于天气变冷,农牧业和部分工厂的大部分工作都无法开展,但铁器厂和纺织厂等仍在正常运作,大清河和长兴岛的青壮白天多半都在其中劳作。”

“此外,待在家中的老人和儿童,宫也尽力安排了一些简单的编织、打磨等工作,让所有百姓都有事可做。”陈宫说道。

自己的这位主公精于计算和筹划,一直强调要将资源最大化利用,尤其是人力资源。连孩子在学习之余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不能让人有丝毫空闲。

不过与之相对,钱粮也给的很多,所以百姓们都干劲十足,整个汶县都不养闲人。

军中士卒在冬季仍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医药伙食等花费直线上升,他多次想建议停止此事。

程昱今天八百斤牛肉、明天一千斤羊肉的向他要物资,一心想给士卒添膘,着实令他头疼,这段时间都吵了好几架了。

“不错,但要注意时间分配。对于百姓中的青壮要抓好日常训练,不说别的,假使日后遇到胡虏和山匪,起码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田泽道。

钱粮就是底气。

拥有大量良田的田泽,丝毫没有节省的想法,放开了造。

对适龄青壮开展训练有利无弊,日后扩军也相对方便。

“此外,将教学工作全面铺开,所有百姓都要覆盖到,特别胡人,必须尽快普及官话,教授基础的字词。对于青少年和适龄儿童的教育要更加重视,他们是以后的官吏苗子。”田泽道。

沟通问题一直以来都极为严重,尤其是在田泽麾下的流民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的情况下。

十里不同音,交流都困难,更别说管理了,所以陈宫很多的精力都放在了这方面。

“可我们手下的文士不够。”陈宫说道。

“那就让军中的老兵在训练之余帮忙教授,每日抽出一两个时辰就行。”

程昱眉头微皱,但想了想还是释然了。

田泽最初起家的那两百旧卒可都是宝贝,是花费了数年时间培训出来的精锐,也是田泽最强的底蕴之一。

如今他们麾下军队有如此战力,大半都靠这两百老兵支撑。

将这批老兵调来教学,以他们的能力素质确实能够胜任,但相对训练的时间就少了些,程昱自然不愿意。

不过为了大局,却也不得不如此。

民心为上!

田泽曾多次向他们强调过,扫盲的意义重大,能够更好地汇聚民心民力,提升百姓素质,推行政策、推动发展、实现公正。

尤其是当下,他们必须要储备一大批人才,为日后的发展壮大做准备,避免出现缺人管理的问题。

这些人是火种,就像现在的两百老兵一样。

贾诩、程昱和陈宫都是人杰,怎能看不出田泽的雄心壮志。

田泽想走的路极其艰难,几乎可以说是与所有的世家豪强为敌。

在这个时代,这就等同于举世皆敌。

这是一条死路。

但在田泽身上,他们看到了成功的可能。

不仅是因为田泽的雄才伟略,更是因为那以惊人速度增长的黑土、恐怖的亩产和跨时代的技术。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田泽麾下的物质基础太过充沛了。

论发展和爆兵,没人会是田泽的对手。

走这条路完全有成功的可能,而且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田泽的发展能力,将近乎所有的产出都化为田泽自身的实力,而不是世家豪强们的小金库。

这一点非常重要。

刘表只身下荆州,却始终不能彻底掌控;江东孙氏历经三代,却是防守一流、扩张三流。

一个诸侯的势力和一个诸侯自身掌握的势力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多少诸侯看似风光却又身不由己,不得不作出一些看似难以理解的决策。

按照他们的推演,只要田泽沉得住气、只要乱世如预期般降临,这种方式能够让田泽完全掌控自身的势力,成事的可能性极高。

一旦度过最艰难的起步阶段、积累起足够的底蕴,这条道路可以汇聚起极其恐怖的力量,完全能够以一郡之力鲸吞幽州、以一州之力抗衡河北、以河北之力虎踞天下。

退一万步说,就算失败了,据守辽东起码不成问题。

田泽自后世而来,又一心渴求长生之路,对于家国天下并无过多执念。

只要民心在握,能够给他提供充足的灵气,便是日后江山易主又有何妨。

因此,尽管他知道这条前无古人的道路极其艰难,但还是毅然选择。

“主公,我们治下粮产丰沛,但是这税收问题必须要商议一下。”陈宫说道。

粮食亩产高是好事,但是如何收税是个大难题。

“主公您此前定下的标准是收税三成,取消其他一切赋税和徭役。普通土地也就算了,按照黑土亩产而言,这个税率太低了。”陈宫道。

这话说出来,陈宫自己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以往在中原,他感慨的都是官府苛捐杂税、百姓苦不堪言,结果现在到了辽东没多久,却主动提出收税太低。

不过这也正常。

中原地区的百姓食不果腹,汶县的百姓却是衣食无忧,二者的差距太大了。

“税收低不好吗?我们又不靠这点田赋发展。”田泽问道。

“主公,现在是如此,可是将来呢?”陈宫道。

“农税乃是根基。我们现在的收入来源多是靠与中原的商贸,赚着整个天下世家豪绅的钱来供养一郡一县之地自然没什么问题。”

“但日后若是局势有变,我们无法再从天下世家手中赚到足够的钱,又该如何?”

田泽闻言微微沉吟,随后摇头道:“此事不难解决,日后我们将重点发展手工业、制造业和商业,到时商税将是大头。”

“此外,稍后我们可以商量一下钱庄建设的相关事宜,用以聚财发展。我还知道一处地方,有大量的铜矿可以开采,只是时机暂时尚未成熟。”

众人闻言,纷纷目露震惊之色,他们没想到田泽竟然真能想到应对之法。

程昱站了出来,道:“主公,即便能够解决收入问题。但百姓过于富裕,只怕并非益事!”

“为何?”田泽皱了皱眉。

“主公可曾读过《商君书》。”

田泽闻言,顿时明了。

虽说《商君书》被列为禁书,但实际上世家私下流传的不在少数。田泽也曾看过,不过对其内容只是粗略浏览,并不太感兴趣。

《商君书》的核心在于强国弱民,而田泽要的是民心,与之相悖,自然不愿深入研究。

“《商君书》虽有治国之道,但乃是霸道而非王道,并非唯一的治国之法。”

程昱沉声说道:“但若是天下有变,只怕王道难成,霸道比之王道要顺畅太多了。”

这一点田泽自然清楚,百姓的日子好了,当兵的意愿自然会降低,久而久之甚至会失去好战之风,养兵的成本也会提高。这是必然的结果,宋朝就是典型。

但他没得选择,而且这种苛民强国的方式,也不是他想要的。

“事在人为!我欲以富民而谋强国,行王道,绝不为疲民弊民之举,诸君还请牢记此言。”田泽铿锵有力的说道。

众人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流,齐声叹服道:“主公仁德!”

便是关羽眼中也不再有丝毫异样。

走到这一步,不用田泽开口,众人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贪吏横行、民生凋敝,汉室之腐朽他们都感受极深,甚至有不少人曾深受其害。

汶县如今的盛况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衣食富足的百姓,就算他们此前心中再忠君爱国,在这段时间里也慢慢消散了。

即便此次田泽言辞有僭越之意,众人也都没有在意。

“强国之道,在于强民,百姓富足乃是好事。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须知,富民强民,才是根本强大之法。”

“弱民强国,不过饮鸩止渴罢了,仅能龟缩自保,若遇强敌,如同自断手脚。”

说到这里,田泽不禁想起了后世近代那段屈辱的历史。蛋壳虽是保护,却也是束缚,一旦小鸡无法破壳而出,最终只会沦为食物。

“百姓富有,那便制造新的需求,他们也想吃肉、也想读书做官,也想穿华服、盖新房,只要有需求,就会有动力。”

“路是人走出来的,既然无前路可循,那便踏出一条路来!”

程昱心中微叹了口气,一开始他就猜到了田泽的选择。

这也是当初他对于投效田泽心存犹豫的原因,但如今既然已经择主,那就再无顾虑。

“主公既已下定决心,吾等定紧随主公左右。先贤既可筚路蓝缕、开辟道路,我等又未尝不可!我等也想见见主公您所说的民富国强之景。”程昱朗声道,目光之中满是坚毅。

“愿与主公同行!”众人齐声说道。

明白了田泽之志的他们,敬佩之余,也不禁更加自我警醒。

田泽所选之路是一条至强也至难之路,日后他们将面临何等的压力此刻便已想到。

大汉养士四百载,世家豪强的强大令人难以想象,而他们,如今便要做好独战天下、直面世家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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