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司苒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所有人面前消失了。

她的朋友们,把她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都遍寻无果。

司瑾年一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她找到”,小六小七连凤凰山上欧毕升的坟包都挖了,也没找到司苒曾出现过的蛛丝马迹。

盛暑的天气,司瑾年如堕冰窟。

三个月前她消失的前一晚,与他何等缠绵悱恻、海誓山盟,现在想想就像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

可脖子上挂的她的戒指,又那么真实地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办公室的门一开一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将戒指放进衬衫里,稍显失魂落魄。

“是什么风把司总吹到我这里了?”

刚结束会议的乔湛铭走出会议室,就被广白告知司瑾年已经在办公室等候许久。

司瑾年起身,同他握了握手,直奔主题,“我是为司苒来的。”

乔湛铭坐到老板椅上,示意司瑾年请坐,“司苒已经从如初见工作室辞职了,是存在什么纠纷吗?”

司瑾年深深汲气,“我联系不上她,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哦?”乔湛铭没有丝毫意外,“司总难道就没有想过,是她故意避而不见吗?”

司瑾年猛然抬头,“你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她拒绝了我的表白,是因为有一个男人送了她一片玫瑰花海,而打动她的,却是送花的人,可据我所知,那个曾经爱她如命的男人被猪油蒙了心,看不清事实不懂得珍惜,一次次伤害她、拒绝相信她…”

乔湛铭修长的手指狠狠敲击了两下桌面,“司瑾年,你觉得你还配追问她的下落吗?”

“所以你知道她在哪里?”

“只是辞职的时候说,她要去北欧跟邬勒森学设计,至于去没去,你联系不上她,我也同样不知道。”

“你确定没有骗我?”

乔湛铭不屑勾唇,“我若是死缠烂打,司苒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乔太太,可我选择尊重,就意味着我们不再有交集,所以司总不必来问我,于司苒来说,我顶多算是她的普通朋友,不可交心的那种。”

思忖片刻,司瑾年起身,“那就多有打扰了。”

乔湛铭礼貌微笑,拨通内线电话,“广白,送客。”

司瑾年离开后,乔湛铭敛了笑,疲惫不堪地仰靠着椅子。

半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海外电话。

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来自大洋彼岸的声音。

那是一声气若游丝的、强颜欢笑的、令人心痛的“乔先生”…

*

另一边,司瑾年在夜色喝酒,从月上柳梢一直喝到皓月当空。

服务生见他喝得瘆人,连忙联系了老板白穆骁。

白穆骁担心自己说不动这个失忆的犟驴,又找来了陆柏笙和尤初。

实际上,三个男人相顾无言。

觉得他可恨,又不忍心苛责;

亦觉得他可怜,也不知从何劝起。

只得默默陪他喝酒,从皓月当空和到月影西沉。

最后,还是稍微清醒的尤初出言提醒,“太晚了,该回去了,你看,我是让傅南星来接你?”

“司苒…”司瑾年沁着头,低声呢喃。

“现在知道司苒好了?”白穆骁双眼迷离,将未燃尽的烟头碾灭在离烟灰缸边还有一厘米的茶几上。

向前倾身,把手臂搭在司瑾年肩膀上,“你伤透她了,她不要你了!”

司瑾年虽然醉了,可下意识还是听不得这样的话。

他大力将白穆骁推开,不耐烦道:“滚蛋!你懂个屁!”

白穆骁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傻笑着,“呵,我要是司苒,就转身嫁给别人,让我的孩子,管别人叫爹…”

“你他妈给我闭嘴!”司瑾年踉跄起身,一把揪住白穆骁的领子,双目猩红攒着些许怒意,“想死吗?”

白穆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啊,我来步司苒后尘,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弄死我的!”

嘭!

司瑾年坚实有力的拳头砸在白穆骁的左脸上,打得他顿时嘴角溢血。

陆柏笙和尤初这才意识到司瑾年动了真格的,连忙过来将他拉开。

白穆骁大剌剌擦了嘴角的血迹,“你们别拦,就让他发泄出来,我皮糙肉厚,适合给兄弟当人肉靶子,来吧!”

司瑾年哪里是想找人出气,愤恨自己罢了!

甩开一左一右钳制他的两个人,失神般的摇摇晃晃走出了包间。

尤初想追上去,被陆柏笙拦住了,“我给傅南星打电话来接了,人马上就到。”

“你怎么能让傅南星来接呢?”

“不然呢?你能联系上司苒?”

一句话怼得尤初哑口无言,看向揉着嘴角的白穆骁,“司苒跟江枫关系不错,你就没问问你老婆知不知道司苒去向?”

白穆骁疼得嘶哈,“江枫最近在国外出差,等她回来我再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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