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入云的城门巍然屹立,城门口汇聚了浩浩荡荡的百姓,其中不乏贩夫走卒穿梭其间,紧握着这份欣欣向荣的商机。

当马蹄声与战鼓声逐渐迫近,那庄严而雄壮的气势顷刻间弥漫开来。北境的神武军步履整齐划一,将士们身披铠甲,在朝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迈入了久违的京城。伴随着军队脚步的铿锵声,彩旗飘扬在空中,人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神武军本来隶属于征国公府,也就是善鸢家族,在善家仅剩下善鸢之后,变成了绝户,接掌的老将军云不破镇守北方多年,是善鸢的父亲善固的副将,在善固战死之后,执掌神武军。云不破有五个儿子,十二个孙子,通通战死在沙场上,可以称得上是个英雄,一个悲剧英雄。

六年前,高句丽王和北虏国王勾结,集结二十五万大军挥军南下,雁门关险破,宁家掌东南和西北重兵,却在此役选择袖手旁观,他们爱惜羽毛,不打没有把握的战争,不到紧要关头不放弃荣华富贵。

鹿鸣便是在那时找到了机会,自请领兵至东北参战。

如果放在寻常时期,宁家绝对不会让鹿鸣出征,可是在那个当头,人人都以为鹿鸣这一去,必定是有去无回。

宁家人甚至一力促成鹿鸣北上之行。

不只是宁家,朝堂上没有人觉得这个三皇子能够从战乱中活下来,就连皇帝自己都这么认为,还在鹿鸣身边安插了死士,如果情况危急,这些死士就会拼死把鹿鸣送回京城。

就连善鸢,她都哭红了双眼,她永远记得在那个大雪天里,鹿鸣长跪着求贵妃让他去,她也不会忘记,在鹿鸣离去以后,贵妃缠绵病榻数月。

“神武!神武!”那一声一声,喊着将沦陷的城池回归南泱的英雄,把善鸢那颗紧绷的心喊得松罚。

在更、更久以前,她也会等着军队凯旋,那时候是她和阿娘,等着阿爹。

那么久远的记忆,本以为都要消散了,如今却随着相似的画面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喜悦和辛酸同时涌升。

“荣王!荣王!”

人们嘴里呼喊的是北境战神、南泱的定海神针,能止小儿夜啼的荣王爷。

荣王爷一身黑甲,端坐在高大的大宛马背上,俊美的容颜、冷酷的神色,可还是不能减损他的风姿,他所及之处,都能听见小姑娘们娇脆的嗓音,她们兴奋之际,纤手一挥,轻巧的手绢在空中飞舞,犹如彩色的蝴蝶,花朵也随之洒落,绽放出缤纷的色彩和芬芳的香气。

纯真的笑容洋溢在小姑娘们的脸上,欢快的歌咏声回荡在空气中,余音缭绕,为英雄的归来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荣王鹿鸣的爱马被取名为驰风,是一批拥有金色长毛的汗血宝马,价值抵万金,私下又被称为黄金城,宝马配英雄,相得益彰,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了敬服和向往。

鹿鸣的马飞驰了起来,在经过迎华楼之时,准确地抬头,就在此时他高举起他的佩剑,一阵欢呼声再一次响起,那一把佩剑准确无比的接住了楼上的小姑娘丢下来的红花,两人四目交接,虽然只有那么一刹那间,却是如此的默契十足。

“爱现。”善鸢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嘴里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斥责,可是实际上却是充满了柔情蜜意。

他第一次凯旋归来那时也是如此,抓准了时机,用剑尖去接她从楼上落下来的花,他的时机抓得无表神妙,花朵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停在剑尖,一丝一毫都没有受到损害,仿佛是杀人兵器上,开出了一朵充满生命力的红花。

那时她的心口甜甜的,也疼疼的。

如今亦然。

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几百个日日夜夜过后,他又回到她和义母身边了,想到这儿,善鸢的心口又是一阵闷疼。

大军过境,直挺挺地往皇宫而去,过了一阵,接到总算回复到原先的模样。繁华也只是一时的,日常不会随着将军的归来而改变,这便是黎民百态。

善鸢在军队离去过后,关上了窗,偌大的包间里,只有她一人。

身为贵妃膝下养女,善鸢的身份无疑是尊贵的,但与她交心的贵女却不多,毕竟与她交心,就涉及了夺嫡,那是各大家族都不想轻易触碰的禁区。

善鸢对着丝韵和竹声招了招手,过来陪我吃点点心吧。

别家的姑娘都是几个手帕交三五成群而来,就只有善鸢形单影只,丝韵和竹声中就是不忍心,陪着她把剩下的小点给用了。

“阿鸢,你果然在这里。”在善鸢和丝韵、竹声走出包间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善鸢明显一愣,回过身来,只见姬洛朝着她大步走来。

姬洛身着一袭湖水蓝暗绣云纹的袍子,束发高擎,玉带轻拂,他举止文质彬彬,气度非凡。

姬洛和善鸢的记忆中相差不远,不……其实差了不少,本人比记忆中逊色了稍许。

“小姐,夫人说了……”丝韵一见姬洛便如临大敌,如果可以由她来做主,她大概会选择直接把善鸢拉走,或者干脆把姬洛打晕。

可丝韵做不了主,只能出声劝阻善鸢。

当他们在外头的时候,讲到贵妃便称夫人,说到善鸢,便是小姐,如果说到鹿鸣则称少爷。

善鸢当然知道她已经答应贵妃,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她不该见姬洛,可她并没有主动去寻姬洛,这只是……巧遇。

善鸢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以后,站定了身姿,目光投向了姬洛,她只飞快的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来,她记忆中的姬洛似乎更壮一些,更英气一些,更……像鹿鸣一些……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能忍住就和姬洛搭话了,可话一说出口,便思及自己对舒贵妃的承诺,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姬洛似乎看出了善鸢的心思,他一步一步靠近善鸢。

善鸢不走也不是,走也不是。

算起来,她和姬洛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才三个月多,中间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在这段时间里,善渊的心情很复杂,刚开始思春的少女心,让她心里总是忍不住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思念如同涓流点点,在新填上开出羞涩的花朵,喜欢在胸口慢慢发芽,让心中悸动不已。

那是一种心中酸涩的感觉,喜欢在心中慢慢的发芽,在心口蠢蠢欲动,她还太青涩,难以处理这些因为时间慢慢发酵的情愫。

“前些日子母亲本欲求见夫人,却是听夫人身子抱恙,我心知你与夫人之间感情深厚,心中记挂,便请五公子传递书信给你……”知道善鸢不欲他人过分关注她的身份,姬洛十分的配合。

“一段时日不见,你也未回覆我的书信,我心中有些不安,便问过了五公子,五公子便与我说,每当大将军归京,阿鸢必定会到迎华楼观看军队游街,虽然今夜府上大宴,我与父亲受邀与宴,在宴会上亦能遥望一眼,可心里还是记挂,遂决定来迎华楼碰碰运气,我运气还不错……”姬洛笑弯了那一双好看的眸子,他的眼底还着细碎的光亮,承载着日月星辰。

记挂两个字,把他的思念直接又奔放的展现,他能在善鸢的脸上,看到一闪而逝的动容。

“阿鸢,我可是哪儿做错了?何以突然就不理会我了?”姬洛的声音是属于少年郎那种清澈悦耳的嗓音,悠然幽雅,似竹林之中流过之细水潺潺,似江南之春雨连绵,令人心感温润。

姬洛的个性非常温和,也非常爱笑,他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怨怪,他越是这般表现,善鸢心里越是觉得对不住他。

“没有,你没有做错,我也不是不理会你……”善鸢不知道该怎么在不牵扯贵妃的情况下告诉姬洛一切,思来想去以后,她索性找了一个借口,“只是母亲的身子抱恙,我在母亲身边侍疾,一直抽不出时间回信,母亲如今身子已然大好,如果姬公子明日得空,我便到桐山书院的百年老松下与公子一叙,你看如何?”

善鸢垂下了眸子,心中突然间有一些凝重,在今日把话和鹿鸣说清处以后,就能够订下和姬洛的婚事,可为什么她心里的欢喜却不多呢?

姬洛望着善鸢,眼神温和。

姬洛从小便被称为仙童,三会就开蒙,能将千字文倒背如流不说,还能磨写下来,从小他便一心扑腾在书海之中,别的孩子在跑跳抓蚂蚱的时候,他躲在姬家的藏书阁誊写孤本。比起去和小女娘玩耍,他更宁愿一整天都待在藏书阁里头足不出户。

在家里的父母要求他去追求善鸢的时后,他心里是不屑一顾的,直到他看到了善鸢本人,他才知道书本中的慕少艾是什么样的情绪。

“一言为定,我定会如期而至,静候阿鸢到来。”桐山书院禁止女客,可是后院却是观光胜地,善鸢所说的那棵百年老松便在后院一条羊肠小道后头,不是书院里头的人,便不知道它的存在,那是善鸢和姬洛喜欢的幽谧之地,两人会在树下的大理石桌手谈一局,一起喝茶、吃茶点。

“那今日我便先告辞了,母亲还等着我回去,母亲总是记挂着兄长。”

“你快些回吧。”姬洛有些恋恋不舍,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就唯恐自己唐突了善鸢。

“先告辞了。”善鸢福了福身,接着离开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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