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懿德帝给圣旨盖下最后一道印章时,下首的赵玉琅就斟酌着说:“父皇,此次魏侍郎前去炽水,肯定会有一场恶战,儿臣食君之禄,断然没有逃避的理由,儿臣请父皇下令,让儿臣协助魏侍郎前去炽水。”

懿德帝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赞许道:“你有这个想法,朕很欣慰,不过,你得先协助太子料理完刑部关押的一干人等,方能去炽水。”赵玉琅想着,刑部审理启国的那帮人也有几天了,应该很快就可以了结,那就先让魏峥先行吧。

待出了御书房,魏峥先行出宫了。赵玉琅原想先问一问太子刑部的犯人审理的怎么样了,没成想,就看见了自己稳重、老成的哥哥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太子拍拍赵玉琅的肩膀:“三弟啊,刑部那边可是有点棘手啊。”

赵玉琅不知所以,就跟着太子去了刑部的暗牢。

昏暗的牢房里,只有零星几个窗子,窗子透过来的光在地上和墙上形成光束,光束里还能看得见灰尘。随着人行进,灰尘在半空中打着旋,而后落在地下,最终归为沉寂,只有下一次有人经过,才会重新飞起。

赵玉琅跟着太子走在昏暗的过道内,越走进暗牢内部,血腥味就越浓,还夹杂着皮肉被刑具烫烂、烫熟后因无人诊治而腐败的味道。

带路的刑部小吏是负责记录审讯结果的执笔,还没等太子问话,他就恭敬的讲起了进程:“抓到的三个刺客有一个咬舌自尽了,其他两个还没招供,瑞云台的老板受不住刑,就交代了他和耶律牧的行刺计划,但是始终没有招供耶律牧的藏身地点和启国下一步的动作。”

赵玉琅了然。等到了刑房,木桩子上架着的正是瑞云台的老板。旁边行刑的官吏看到了来人,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烙铁,作揖行礼:“参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

太子虚抬手腕,免了礼。而后坐在了小吏抬上来的圈椅上。赵玉琅轻笑:“看来是没审出来啊,这可有点意思。”

赵玉琅走近了被架起来的人,那人已经看不出来是死是活了,气息也极其微弱,赵玉琅钳住他的下颌,那人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接着那人含了一口血水,啐了赵玉琅一脸,赵玉琅偏过去的脸上是细碎的血珠,发丝上也是丝丝的血沫。小吏大吃一惊,连太子的眼里都可见紧张。

囚犯声音嘶哑,不屑道:“休想!”

赵玉琅松了手,平日温润的眼睛里是见不到底的幽深,他嗤笑一声:“呵!有趣。”

等赵玉琅回头对着太子,又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形象:“皇兄放心,今晚,臣弟必给皇兄一个满意的答复。”然后接过孙鸿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自己的脸和双手。

送走了太子,刑房只剩下赵玉琅、孙鸿和刑犯。

赵玉琅随手挑了一柄带倒刺的短刀,走近了刑犯,话语间还是温润:“怎么?想早点死?”话音未落,短刀就刺进了刑犯的肋下三寸,赵玉琅搅弄着刀柄,琅琅如玉的嗓音,在此时就像是地狱索命恶鬼:“那不能够呢。”

短刀拔出,整个暗牢都响彻着罪犯的撕裂哀嚎。哀嚎从里溢出,连地上的灰尘都被掀了起来,等声音传出暗牢大门,太子突然停顿了脚步,周身弥漫着悲伤,但只一瞬,便恢复了正常。只是太子身后的刑部执笔唇色惨白,颈后汗津津的。

月上梢头,赵玉琅走出了刑部,送赵玉琅的官吏还是刑部执笔。

赵玉琅接过孙鸿的帕子,擦拭着被鲜血染透了的手掌,侧头看向执笔手中的供词,执笔以为这位活阎王还有得吩咐,没想到赵玉琅只说了一句:“帕子替我烧了,剩下的两个刺客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今夜便送他们上路吧。”执笔慌忙点头,而后目送赵玉琅离开。

赵玉琅走后,执笔再次走进牢房,原本被冷风吹干的汗,因为看到刑犯,又一次渗出,执笔心里腹诽:“没想到这个上京人人夸赞的如玉公子竟然是个狠角色,简直是活阎王。”

饶是经验丰富的小吏来打扫牢房,都被地下一滩暗红、浓稠的血迹吓了一跳,别说周围还有遗留下来的皮肉了。

陈钊是驾着马车来接赵玉琅的,赵玉琅一上车,坐在辕座上的孙鸿马上就不高兴的说:“殿下,您何苦去趟这趟浑水呢,刑部又不是无人可用,怎么非得让您去审讯。”

赵玉琅的声音很轻,像是无力的:“这些年,你是只记得上京恣意潇洒的赵玉琅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记,我可是皇子啊,还是父皇手里最锋利、忠诚的刀子,这些,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孙鸿和陈钊红了眼,不再多言。

马车踢踢踏踏的声音在长街上响着,赵玉琅看着自己的手,思绪飘回了他十三岁那年,那时候,父皇即将册立太子,圣旨已经写好了,宣晖殿内除了父皇,只剩下太子和他。那时候,一向慈爱的父皇突然就变了,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父皇说:“此后,赵玉琅不只是璃国的三皇子,还是朕手里最锋利的刀,是你皇兄最忠诚的捍卫者,你要永远的做你该做的事,只要这个王朝需要你,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必须这么做。”

赵玉琅看着自己的父皇,他已经有白头发了,但是他在为这个璃国谋划未来的安定,他的皇兄赵玉显,是嫡长子,又有治国之才,他该是流芳百世的明君,而自己甘愿辅佐他。

赵玉琅在大殿内叩拜了他最敬爱的父皇:“儿臣遵旨!愿以一生辅佐皇兄。”

太子扶起赵玉琅,语气郑重:“得之我幸!”

懿德帝看着兄弟两个,终于如释重负,如果赵玉琅有抬头看懿德帝,就会发现,慈爱他的父皇红了眼眶。

懿德帝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我的孩儿,你们都辛苦了。”

从那时起,太子赵玉显就背负了整个璃国王朝,他夙兴夜寐学习朝政,浸淫在朝堂中,逐渐站稳脚跟。而他赵玉琅,则是成为了暗地里的刀,替赵玉显肃清所有的威胁,哪怕是在南山书院,也一刻没有闲下来过。

这就是为什么,赵玉琅没有一官半职,但仅凭皇子的身份就能参与政务,拥有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权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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