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潭检查了一遍,见伤口居然不流血了,而且看起来外部红肿也没有早上那般吓人。
心里还有些疑惑,不过楚啸的身子骨平时很好,他没多想。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不流血,就没多大问题,徐婉清松口气,也能安稳的坐在旁边休息了。
“大哥。我饿了”
楚紫溪站在旁边,她很懂事,走了一下午没有喊疼,只是这会真的饿了。
官府有规定,流放路上。
犯人的三餐一顿一个馒头。
楚潭往四周看了眼。
大部分人都在河边,还有很多拿着东西在吃。
官差们倒是都在林子下面喝水吃东西,他们也不怕犯人跑。
按照时间,这个点该发放馒头。
可是楚潭瞧着,陈志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他们的马车上明明压着粮食。
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楚潭思索了片刻,朝他们走过去。
“夫君,你去哪?”
宋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把自己的小手放到楚潭的手掌里,让他牵着自己。
两个人走到官差面前。楚潭拱手行了个礼。
“大人。”
陈志吃着牛肉干,见楚潭过来,倒是没摆架子。
他不是王昌之流,手底下压过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眼皮子没那么浅,想着处处耍威风。
“什么事?”
“不知大人什么时候发放馒头?”
这话一问,旁边好多犯人都伸着头看过来,不是所有人都有亲人送东西。
像康晓这会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不停的喝着水。
陈志喝了口水,漫不经心的看着楚潭,说了句:“你们今天没有。”
此话一出,一群人急了。
走到这里,本来就又累又饿,现在居然连馒头都不发了。
旁边有人忍不住质问。
“为什么今天没有?我们早上就吃了一顿饭,走了一天,早就饿的不行。”
“喊什么”
陈志拿着水囊,不屑的看着他:“我说没有就没有。一天而已,饿不死。”
那少年不服气还想说什么,被官差拿着刀威胁了一下,张进立马把人拽回去。
这些官差就是真的在路上,杀了他们,照皇上现在的意思,根本不会追究的。
人群嘀嘀咕咕的。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
这人个头不高,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读书人的好样貌,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
“陈大人,花钱跟您买可以吗”
陈志瞟了他他眼,冲旁边人点点头,那个官差从马车上拽了一小袋馒头下来。
这种小袋子里面最多能装十个馒头。
官差走过来递给他:“二十两一袋”
“二十两?这也太贵了!”
“就是啊,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啊!”
“可是真的好饿。走了一天,不吃会不会饿死啊”
“如果我们能坚持到下一个城镇,二十两能买好多东西呢。”
此话一出,原本也想跟官差买东西的人,心思歇了一大半,毕竟一天不吃饭确实饿不死。
只要忍过这一夜,明早就有东西吃了。
宋迟可不相信,就陈志这帮人,会无条件的带他们去城镇买东西。
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
这群人不把他们扒层皮是不可能的。
“我只有这个玉佩,可以吗?”
林逸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官差拿给陈志一看,陈志颔首。
那人把东西给他了。
林逸之拿着东西要走,却被楚潭一把抓住。
楚潭拧着眉:“那是你祖母留给你的。”
他们跟林家在战场上是有过命之交的,林逸之比楚潭小几岁,但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个玉佩是他祖母在百岁的时候,特意寻来的。
老人家生前最是疼这个孙子,林逸之跟祖母关系也很好,眼下却把玉佩给出去。
林逸之淡淡的摇头:“我总不能看着父亲坚持不下去。楚大哥,事已至此,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他绕着楚潭走了回去。
林帆是林家的幼子,他上面几个哥哥都死了,所以才轮到他当这个王爷。
可惜没当两年,新帝登基,就被牵连至此。
相比于王府的浩浩荡荡,林家没有几个人。
林帆身受重伤,只靠两个忠心护主的近卫一路拉着,板车上还坐着一个不足三岁的小姑娘。
旁边的一个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
那是林帆的妻儿。
宋迟知道楚潭想帮他们,林帆这个人可是重要配角,噶是不会嘎的,无非是多受点罪。
宋迟转转眼睛,蹲下来又开始脱鞋。
他上次脱的是右脚,这次是左脚,从里面掏出来两颗珍珠,不大,但色泽很好。
皇上的私库里拿的,能不好嘛。
宋迟掏出来,递给陈志,指指他手里的玉佩:“这个好看,跟你换。”
“小傻子。你可知道你手里的,比这玉佩值钱多了。”
这玉佩虽然摸着色泽不错,可到底比不上天然珍珠。
陈志只当这傻子看见好东西,觉得好玩。
“不好看”
宋迟嫌弃的摇头,把手里的珍珠塞给陈志,然后把玉佩拿走了,还笑眯眯的对着太阳:“好看。”
“这傻子”
陈志白得了两颗珍珠,见这小傻子这么上道,扔了一袋馒头给他:“赏你的,吃吧。”
宋迟抱着馒头,弯着眼睛夸他:“你真好!”
“哈哈”陈志显然被他取悦了:“这傻子,嘴巴真甜。”
旁边的坐着的官差也乐了,一个个指着宋迟笑。
宋迟才不管他们,抱着东西拉着楚潭回去了。
回到他们一家人的地方,宋迟东西塞给楚潭。
楚潭揉揉他的脑袋,把袋子里的馒头换成空间里的点头。
“你们对着袋子吃,别拿出来。”
楚紫溪打开袋子,见里面都是日常吃的点心,惊讶的跟楚飞对视一眼。
楚飞抬头,看看大哥的表情,话到了嘴边没有问。
推推妹妹:“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紫溪低头,用袋子挡着吃东西,一家人都是如此。
就连徐婉清都没开口问。
丈夫在就听丈夫的,丈夫不在就听儿子的。
多的也不问。
宋迟跟他们不一样,走了一天饿死了,他想吃肉。
他拉着楚潭的衣服,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夫君,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