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和你那个早死的妈一样,不知好歹!你个孽障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余溪风只开了最外面的合金门,里面的木门并没有打开,隔着栏杆,余溪风反唇相讥。
“你无能的样子看起来真像一条赖皮狗,当年吃软饭没够,现在还要带着后娶的老婆来一起吃,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杨荣吼道:“你胡说,你妈的东西,本来就都是我的!”
“姓杨的,你是不是忘了,我姓余。”
余溪风三言两语就叫杨荣怒火升腾,许清柔心中暗道不好。
夫妻多年,她当然了解杨荣。
他从来最爱面子,当年最恨被人说自己是靠着妻子发达的。
私下里,她没少借此挑拨,叫杨荣看到余溪风就不痛快。
却不能是这个时候!
被余溪风这么一激,杨荣哪还有脸住进房子里去。
“小余你这话说的,再怎么着他是你爸……”
余溪风点点头:“讲产权占不了便宜,现在来讲感情是么,要我来数数你这些待我有多亲,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吗?”
余溪风笑着,眼神却冷:“我从高中就开始赚生活费了,你俩收入都算不错,所以我申请不到学校的补助,高考的前一周, 我还在给人补习初中英语。”
“中考你怕我压过你的女儿,给我的早餐里放泻药,高考分出来,你还去教育局举报说我作弊,你可真是一个一心为我着想的好后妈。”
“你对我有误会……”许清柔仍不死心。
“停,你的话冲姓杨的说去,他爱信不信,我不是傻子。”
余溪风不再管一脸着急的许清柔,只看杨荣:“姓杨的,你但凡还要一丝脸,这辈子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妈以前不让我骂你,说会折寿,我不打你,但你后生的这对贱种,我见一次削一次。”
余溪风从柜子里取出一台弩箭。
当着杨荣的面上机括,杨荣连退几步,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箭矢迎面扑来,擦着杨荣的耳朵,射中了杨似龙的肩肩膀。
打蛇要打七寸。
杨荣和许清柔最在乎什么。
不是彼此,也不是那个所谓能带来福气的女儿。
而是杨似龙。
他是男丁,他随杨荣姓杨。
为着这个,杨荣对许清柔所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清柔惊呼一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杨似龙。
“你怎么敢!”杨荣暴怒。
杨似珠呆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弩箭发出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余溪风皱眉,这一箭落空显然在她意料之外。
杨似龙胸前贴身藏了个硬物。
不过震慑的效果还是有,余溪风没想逼着他们发疯。
要么不做,要么做干净。
地下避难所还在重建,她需要一个干净些的履历,确保自己能进去。
许清柔转过头来,眼神流着毒:“你爸爸为了来找你,把家里所有家当都卖了才租到皮划艇,那人还在下边,我们实在没钱了,要不是为了来找你,我们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艰难。”
这一大家子过来,还指望自己来付船费。
余溪风给气笑了。
“怎么来的,就怎么滚,你说是我爹你就是?你配吗?”
她关了门,没再搭理这一家子。
她了解这一家人,但凡她开了条口子,这些人就会像是见了血的鬣狗一样扑上来。
没从余溪风这里讹诈到船资,杨荣最终还是打发了开皮划艇的人。
许清柔黑沉着脸从脚脖子取下一条金足链子付了船资。
“这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她红了眼眶。
可惜杨荣正满头官司,这么远过来,他是又累又饿。
根本没有注意到许清柔的委屈与柔弱。
“你有这个不早点拿过来,拖到这时候,害得我丢人。”杨荣语气不耐烦极了。
许清柔低下头去。
杨似珠扯了扯妈妈的衣摆,怨恨地瞪了一眼余溪风紧闭的大门。
怎么会有这么自私,这么狠毒心肠的姐姐。
余溪风的衣裳是完好的,脸色也红润,一头短发利落光洁。
杨似珠甚至闻到了肉香。
空气里有鱼肉隐约的鲜味。
那个味道撩拨的她心里发痒,恨不得给余溪风那张脸上来两个巴掌,叫她跪着把食物交出来。
可杨似珠知道不行。
余溪风和以前变得大不一样了。
杨似珠一直都知道余溪风是一个不识好的白眼狼。
可是以前的她是畏缩的,她想要得到爸爸的关爱。
哪怕是为了这个,余溪风也会低下头讨好自己。
来之前,杨似珠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余溪风识相,她就让爸爸对余溪风好一点。
现在想想,自己的心思简直可笑。
她一点都不在乎爸爸了。
余溪风怎么会有这样惊人的气势,更让杨似珠感到无法接受的,是余溪风的蔑视。
从头到尾,余溪风一句对她的话都没有。
她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15层楼道里,许清柔张罗着要铺上地毯。
说起来,哪怕是楼道,这里的楼道条件也比避难所要好太多。
杨荣打着来寻女儿的幌子才从避难所里出来。
如果知道他无处可去,杨荣根本没办法从那些人手里借来皮划艇。
杨似珠盯着那灰黑的地毯,只觉眼睛生疼。
这地毯本来的颜色是暖黄色,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刚刚余溪风开门的时候,杨似珠看得很清楚。
余溪风家里干干净净的,地板砖都光可照人。
还有精力打扫卫生,日子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现在他们一家住在楼道里,就隔着一扇门。
余溪风可以睡温暖的床,能背着他们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