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水果罐头是奢侈品,市场只有那么大,余溪风把空间几十箱罐头全部出售,肯定会贬值。

这也不是余溪风想要的。

想保持它的价格,只能限制它的数量,按照余溪风的估计,置换水果罐头的大米上限在400kg左右。

想要参与竞价,她还需要给出一点别的。

大米肯定是不能拿出来。

这是真正的战略物资,在农业停滞不前的时候,这玩意吃一点少一点,她给出10kg,别人会怀疑她有500kg,给出500,别人会怀疑她有5000。

余溪风举牌:“700kg。”

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余溪风身上,前排的女人优雅回头,向余溪风点头致意。

余溪风回以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郑伟阳的眼光从未在余溪风身上停留过这么久。

此前寒暄归寒暄,那更像是郑伟阳对于人设的包装。

从这时起,余溪风才被他真正看在眼里。

他出于直觉将余溪风邀请了过来。

郑伟阳也没想到,一个孤女,带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700kg,近一吨的大米。

如果郑伟阳的工厂还在,他不一定会将700kg放在心上。

但是,没有如果。

何源确认是余溪风报的价后,差点从座位上栽下去。

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都干了什么……完全不敢想。

能用脚趾重建一个地下避难所的程度。

前排的女人温柔一笑:“720kg。”

余溪风:“750kg。”

“小妹妹很有气魄呢,但我真的很需要这辆房车,800kg。”

余溪风沉默地举牌,追加了30kg。

价格来到1105kg。

也差不多到了余溪风的底价。

再高,不是拿不出来,而是不能拿了。

好在那位女士没有再跟,遗憾地退了场。

最终余溪风以1105kg的价格拍下这辆房车。

全场响起掌声。

余溪风有些无奈。

如果可以。

她真的不想这么高调。

经过极限测试的房车,将她拿捏的死死的。

余溪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因为金额巨大,拍下后,郑伟阳亲自过来,客气地余溪风请到了后台。

他们需要在拍卖会结束之前,与余溪风完成交付。

余溪风也没墨叽。

她回去了一趟,连窝带鸡地从空间里搬了出来。

这辆房车出现的突然,打乱了余溪风原本的计划。

她抓紧时间布置了一人一鸡长期同居的现场后,又在屋子里用布帘隔开,让人没法窥探屋子里的具体情形。

除了鸡,余溪风还捡了一个母鸡生的蛋。

用来证明,这是一只成熟了的,会自己下蛋的母鸡。

怎么也比那能不能长起来还两说的鸡崽子要贵吧。

这只母鸡是余溪风在别墅里捞到的,自从捡来后,在空间里,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余溪风精心搅拌的谷子和青菜,时不时还能加餐一点郑伟阳厂子出品的精装玉米。

普天之下,过得比它滋润的母鸡不多了。

发现余溪风给出的是一只肥硕母鸡后,郑伟阳惊喜又失望。

只是一只鸡么。

他还以为,他找到了自己失踪的那批物资。

郑伟阳脸上不显,笑容温和:“这就为你安排拍卖。”

这只母鸡连同那枚蛋,挤进了压轴的拍品里面。

最终以586kg的价格成交。

这人是真是需要这只母鸡来下蛋吗。

有这么多大米,完全能买到研究院出品的高价鸡蛋。

一天三顿,变着花样吃都没问题。

就图一个人无我有罢了。

总有一些人,无论什么境地,都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扣除拍卖的手续费后,余溪风又补上一批水果罐头,加上68kg的大米,完成了房车的交付。

完全避开大米,未免刻意。

现在这样,就够了。

从拍卖场出来时,又碰到了何源,还有他的父亲。

何源父亲好像一直等在那里,余溪风一出来,他就上前来与余溪风握手。

姿态摆得很低。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父也没有得罪她。

余溪风伸出手,轻轻一握便收回。

好久没这么讲礼了,怪新鲜。

余溪风心里这么想着,就听何父赔笑道:“我儿子还年轻,行事幼稚,有什么冒犯,请余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何源还年轻,修身功夫不到家,脸青一阵白一阵。

不像郑伟阳,何父这样的,七情不上脸。

余溪风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她还赶着去收货房车呢。

何源和他父亲识趣的让开。

在她身后,何父小声问何源:“你说她和章秋认识,他们是情侣吗?”

何源艰难道:“应该不是。”

何父看了一眼何源:“你们年龄相差不大,有空的时候,多和优秀的人接触接触。”

何源听懂了何父的暗示,只觉得难堪。

从小到大,他还不够优秀吗。

要不是这个破烂世道。

大米而已,一点物资就足够他放下尊严,折节下交吗。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在尴尬和惊怒之余,何源心里燃起了火一样的嫉妒。

他和父亲,花了多少心思才搬到地下避难所,却只能到四区。

章源一个废物,带着个半截子入土的老头却住进了二区。

凭什么。

就连章秋身边的女人也是这样。

那个章秋到底有什么好的。

小的时候就混不吝,读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家养花弄草,他家里也纵着。

那个时候,章秋家里就和老师打了招呼,只要章秋请假,就给批。

章秋每天嘻嘻哈哈地和那些不上进的人混在一起。

他走读,总能把各种垃圾食品带进来,又长了一张好脸,不管男生女生,都喜欢跟他玩。

何源实在是忍耐他太久了。

也一直等着,等着看这样玩物丧志的下场。

何源是那年的县状元,家里给他填了商务管理的志愿。

章秋在本地,学什么中医药学,家里高高兴兴地捧着。

大学毕业后,何源一毕业便拿到了二十万的年薪,后来创业也小有成绩,毫无疑问,他是优秀的。

章秋呢,毕业了就在各地混。

读书的时候拿身体不好请了那么多的假,一毕业了,又能到处跑了。

因为家在同一个地方,何源多多少少能听到章秋的消息。

章秋去了西藏,去了南方,去了很多何源没听过名字的小镇。

同学聚会的时候,那些成年了的同学依旧围着他。

听他说因为缺氧被人从山上抬下来,在民宿被奸商坐地起价,花了500块吃了一碟强买强卖的大白菜,为了一家手抓饭跑了很远,到店了觉得太恶心又调头走了。

何源一直觉得,章秋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

然后末世来了。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以摧拉枯朽之势崩塌,何源在家里,感觉自己明珠蒙尘。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苦痛。

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往更优秀的圈子里走。

都是男人,他怎么会看不懂章秋的想法。

他要去和章秋抢女人?

太好笑了。

也太屈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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