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快速安排,他决定带杀手队两甲二十四人出发。

又有七个兵,韩大侠、韩官儿、罗显爵,连他一起,共三十五个人。

余下杨大臣、齐友信在这里打扫战场,抢救伤员。

除去伤亡人数,抽去青壮到出发两甲,这里差不多也只余下两甲青壮,他们与辎重队,后勤伙食队、采集队一起,务必救治好伤员,并将这里收罗得干干净净,就是土匪的衣衫也要扒了。

杨河将铜棍解下给杨大臣,吩咐了他几句,又看看妇孺群中的弟弟妹妹,没有时间说什么,就下令出发。

张出恭、胡就业等人听着,杨河的指挥布置能力让他们没有话说,现在胡就业等人的气焰也越来越低了,他们都认真考虑,或许这支队伍确实是他们良好的选择。

众人往西边过去,那青铜山不远,就在二三里之外,周边一些大小山头丘陵。

众人急行着,杀手队两个甲长米大谷、崔禄走在每甲前方,他们扛着长矛,背着圆盾,身后一色的青壮,个个裹了黑色的头巾,身穿短身罩甲,围着肩巾,同样扛着长矛,背着圆盾,别着解首刀。

刚参加完战斗,这些原本普通的农户难民已不知不觉带上杀气,显示出几分精锐,让张出恭等人对他们看了又看。

路不远,坚实平缓的山路也好走,又有张出恭等带路,很快杨河三十五人就到了青铜山匪寨下。

杨河策在马上看去,那边

张出恭兴奋的对杨河道:“相公,匪贼正在内乱逃散,机不可失!”

杨河点头,他断然喝道:“陈仇敖掩护,张出恭、胡就业等弓箭火器兵居后。韩大侠,你立刻带七位壮士杀上去,万不可让匪贼携带财帛粮食逃了。还有杀手队,以伍为单位,列阵逼上去。”

韩大侠用力一点头,他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喝道:“杀上去。”

韩官儿、罗显爵跟在杨河身旁,还有米大谷、崔禄喝叫着,让甲中的队兵以伍为单位排成一排排,持矛往寨墙寨门逼去。

杨河看着那边,青铜山不高,颜色有些青黄,可能含有什么矿产,一些稀稀拉拉的杂草树木,匪寨就在半山坡,看寨墙不高,非常破烂,普通的土坯碎石堆成。

寨门土木结构,像要倒似的,内中隐隐看到一些茅草房。

很破烂的一个寨子,原先可能是普通民寨,被牛头马面占据后,因为麾下有十几个骨干老贼,没人敢打他们主意,也懒得修葺,但现在骨干尽失,这寨子就是待宰的羔羊。

杨河看到韩大侠等逼去,寨墙上有几个惊慌失措的土匪,还有一人射来一箭,但被陈仇敖的盾牌挡住了,然后张出恭闪出,对那人开了一铳,那弓箭兵就从寨墙上翻滚下来。

杨河估计是逃走的两个弓箭兵中一个。

然后就平静了,寨墙上几声惊叫,就一个人影全无,陈仇敖等人爬上寨墙,打开寨门,战斗结束。

杨河策马进去,四周一间间漏风的茅草土坯房,还有一些苇屋,空地上满是杂草与垃圾,到处脏兮兮的,每间屋子的外表都破烂不堪,土黄色的泥墙偶尔有一些新泥补老泥,便若一块块补丁。

里面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寨中还有几处烧焦的墙壁,拆掉的门窗,成堆的瓦砾,可能是土匪刚占据寨子的“成果”,满目荒凉。

杨河驻马立着,不时看到有土匪惊慌失措的逃窜,然后传来火铳的轰响,箭矢的呼啸,韩大侠带着张出恭等人正在追杀,特别背负财帛的匪徒更是追上去杀死。

可以看出,匪寨中留守的匪徒不多,逃回来的匪贼更不多,似乎有二十几人喊叫着从寨后逃跑。

看他们两手空空,杨河也没有下令追杀。

不久后,寨中一片平静,韩大侠等人兴高采烈回到杨河身边,手中有各样的包裹,旁边杀手队也是站着,各人兴奋中有些失落,他们还没有动手呢,战斗就结束了。

杨河扫看四周,残匪打跑了,接下来就是大搜刮了。

他期盼中又有些担忧,这么破的寨子会有多少缴获呢?

寨中有一个算好的宅子,类四合院,砖瓦结构,被充为牛头马面的住所,还有众匪的“聚义厅”,杨河等人破门而入,然后各处搜索。

杨河看这“聚义厅”,两边各一排的破椅,上首两张花梨木官帽椅并列,满满的山大王本色,他将马匹停在堂下,在一张官帽椅坐下,让张出恭、胡就业等人也在下边坐了。

然后韩大侠带着杀手队,还有韩官儿、罗显爵到处搜罗,不断将物资汇集到大堂之上。

乱世中什么都缺,所以各人看到什么东西都搬来,破衣烂衫,锅碗瓢盆,土匪的被褥等等。

当然,还有杨河关注的银钱米面盐巴。

这个时代大户都会修建暗室地窖,用来储藏粮食与金钱,然只能防止小贼,对这种破门而入的搜索,却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

很快,匪贼们储藏金银财宝的地窖仓库就被找到,然后一箱箱银两铜钱搬来,还有一包包的粮食米面,布匹丝绸,米酒,甚至盐巴与油盐酱醋等等,琳琅满目的堆在堂上。

众人忙着统计,略为的估算,散乱铜钱先不算,大概估计银子有一千四百多两,米面十五六石,还有盐巴二百多斤,米酒五十多斤,可谓收获巨大。

各人眉眼动着,相互而视,都是抑止不住的笑容,罗显爵颤抖的手抚摸着米面,眼中含泪,他大声笑骂:“真是穷鬼啊,这么大寨子,才这么一点点银钱存粮,还做土匪呢。”

众人都是大笑,确实,青铜山匪徒的家底可谓非常寒碜,他们到处打家劫舍,才这么一点点存底。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乱世中谁都不富裕。

但各人都是眉欢眼笑,这收获也不算少了,特别对他们来说。

这些缴获中,银子不好说,至少米面什么,有这十几石存粮,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大伙都有饭吃。

还有盐巴,也是必需之物。

一般人的需求是一天五六克盐,此时一斤六百克,两百人的话,一天就要消耗两斤的盐。

从马贼处缴获的盐巴早早用完,永安集送的白盐十斤,盐砖三十斤,也在飞快消耗中,现在又有新盐入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不愁没有盐吃。

欢声笑语,胡就义在旁扯着胡就业兴奋道:“哥,今天又有饱饭吃了。”

胡就业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跟随杨相公起,他们就没有饿过肚子,甚至还吃了几次肉。

这青铜山匪徒,特别牛头马面穷凶极恶,在这一片可止小儿夜啼,他胡就业见了也只得绕道走,现在他们不但身死,更老窝都被抄了,辛辛苦苦搜刮的银钱,尽成他人囊中之物。

那边张出敬也与四弟张出逊兴奋说着话,他用肯定的口气说,今天一定有肉吃,可能还会喝一点点酒。

曾有遇眉飞色舞和陈仇敖说话,可惜陈仇敖还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让他大为扫兴。

此外打扫战场,搜索匪寨,还缴获双插一副,腰刀三把,红缨毡帽一顶,披风一领,长矛五杆,棍棒十二根,这是留守匪徒的缴获,可以看出他们非常穷,没什么兵器库存,各人只手中一把武器。

不过杨大臣那边打扫战场后,应该有不错的收获。

杨河决定等众人汇集后,让韩大侠先挑一副好弓。

杨河让韩大侠父子、罗显爵回去报信,让杨大臣、齐友信等人速速带队前来汇合,接着又让米大谷、崔禄他们仔细搜索,看看还有什么收获。

杀手队兵们继续搜索,杨河则看着堂上堆积的财帛,盘算以后如何使用。

张出恭等人在旁站着,轻声的议论。

正看着,忽然东面传来一个队兵的惊叫,声音恐惧难言。

“什么事?”

张出恭等人猛的戒备起来,杨河也一下抽出自己的斩马刀。

这时就见一个队兵冲进来,面色煞白,似乎吓得魂不附体,他面无人色道:“那边那边”

杨河一凛,一言不发就往那边去,众人连忙跟上。

然后众人进了厨房不远处的一个厢房,然后

眼前情景让各人毛骨悚然,胡就义一声惊叫,就躲到哥哥的后面去。

米大谷、崔禄哆嗦着嘴,恨恨道:“丧尽天良,真真是丧尽天良!”

眼前是一个屠宰场,比那日杨河在杜圩所见还要恐怖的屠宰场,真真是惨不忍闻,人性的泯灭,竟到这个地步。

杨河的双拳握紧,最终叹了口气,说道:“搜索,看看有什么存活的人。”

队兵们捏着鼻子进入,杨河等待着,张出恭等人也是沉默等待,就是胡就业、曾有遇几人也是默声不响,他们虽有些坏习性,但也有自己的底线,眼前种种,一样让他们恨恨不已。

很快队兵们前来禀报,似乎有几个活口,但半死不活,已经不可能活下去。

杨河想起那日在杜圩所见男子,想必也是那样吧,他叹道:“给他们个痛快吧。”

很快又传来欢呼,似乎队兵们发现一些菜人,好像前两天刚被抓住,所以还被关着当匪徒们的肉食储备,没有遇难受伤。

很快这些人被带来,个个虚弱不堪,脚步踉跄,脸上尤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狂喜,还有种种的不敢相信。

杨河看这些人,约有十几个,五六个男人,余下都是妇女与小孩。

他们被带到杨河面前,听说他是人,还是秀才,立时安心,更有了主心骨。

他们个个号啕大哭的跪下磕头,要请杨相公做主。

内中还有一个非常瘦弱的年轻人,他大哭着,用力磕头:“小人李家乐,多谢相公救命之恩”

高级龙套李千军的故事

作者,滂雨书友。

李千军,天启三年生,顺天府人士,祖上曾是浙江金华府义乌县人,戚家军后裔,萨尔浒之战埋葬了最后的戚家军,戚家军将士壮烈殉国,李千军为避祸携家人流亡京城,有一身好身手,精通箭术,但为人却怯懦畏死,虽为戚家军后裔,却无戚家军之勇。

崇祯十七年闯贼入京,崇祯死国,李千军对大明灭亡保持旁观态度,对他来说,无非是改朝换代,换一个人做皇帝而已,而且国事糜烂如此,大明已是暮气沉沉,一股亡国气像弥漫在京城百姓头上,平日百姓生活苦难,京城也流民遍地,满地狼藉,他自己也没少受贪官乡绅剥削。

那一天,大家听说闯王要来了,大家虽然有些恐慌不安,但因为平时听多了“闯王不纳粮”什么的,心头不禁有一丝希冀,本来日子就不好过了,而紫禁城里的那个皇帝陛下还瞎折腾,还下了什么罪己诏,对老百姓平民来说,有屁用!现实依旧是糜烂,世道依旧是乱世,要是为百姓好,不如早早送出江山,让闯王即位,反正只是换个皇帝而已。

李千军闻此忐忑不安,虽然他本人怯懦畏死,但不知如何,自己爷爷那充满豪情壮志的苍老面容总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戚家军的忠义在他血液里翻腾不息,与他内心的怯懦激烈碰撞着,如此矛盾的感觉令李千军一阵矛盾。

眼看看先祖耗尽心中忠义、洒尽男儿热血所庇护的大明朝就要灭亡了,自己什么都不做真的好吗?什么都不做,岂不是不忠不孝?

李千军回首看着自己的妻女,听着女儿甜蜜喊着爹爹,李千军心头一软,虽然世道重男轻女,但他却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十分欢喜,看着温柔勤恳的妻子,李千军不禁散过一个念头。

“若是为了大明朝上场抗击流贼,以京城的兵力,终究难免一死,自己死了,妻女什么办?”

回想三百年一轮回的王朝定律,李千军不禁长叹,王朝终究会覆灭,自己的先祖也已为大明尽了一忠诚,足够了吧,还是听天由命好了,如果李自成能带来新朝气像,一扫现在的糜烂之局,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李千军只是想和家人好好活下去而已

不久,京城爆发鼠疫,死伤无数,李千军一家虽然活下来了,但随他陡步来到京城的亲戚却因鼠疫死绝,李千军不禁悲叹这是对自己所谓听天由命的报应吗?

之后李自成入京,讽刺的是他不是攻进来的,只见各路百姓无不兴奋的欢迎闯王,李千军看着那坐在壮马上的毡帽男子,看着接连不断的大军涌入京城,不知为何心头有些沉重。

之后紫禁城燃起熊熊烈火,据说是李自成放火燃三大殿,李千军不禁惆怅,历代新朝都要焚烧前朝宫殿是常事,但不知为何李千军心情有些复杂,自百年前成祖定京,天子守国门,巍峨的紫禁城历经百年沧桑的消磨,已经开始流露出暮气,现在东虏鞑子回荡在关外虎视眈眈,而中原华夏未定,国门先乱起来,这,不是好兆头啊

最后听闻崇祯在煤山殉国,他的遗言不禁流露出来。

人们发现崇祯帝尸体时,见其披发掩面,身穿蓝衣,左足赤露,右着朱靴,衣前书写一段文字:

“朕自登极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之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去朕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李千军不禁感叹崇祯刚烈如此,而周围百姓却反讽道“勿伤百姓一人?他把天下弄的一团糟,死伤百姓无数,还假惺惺什么。”

之后京城里开始有官人士子为了心中的忠义,于是追随崇祯的脚步自杀殉国,而但李千军和百姓们记得更多的是那些卑躬屈膝的投降官员,有些甚至讨官。

闯军刚开始还能维持纪律,但没多久就原型毕露了,开始劫掠百姓,一些大官富商甚是被扒了几千万两银子,一些闯兵也想劫掠自己家,劫走了粮食等等,居然还看上自己的妻女,李千军也练过武艺,于是拼着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妻女,闯兵见眼前的饥瘦的汉子如此顽强,反正也拿了些东西,于是自讨没趣的走了。

没多久,京城百姓对闯军开始怨声载道,这贼比之前的京城官兵还要凶猛啊!

“不是义军吗?我啥没看出这个义在哪?”

之后李自成开始匆忙退出京城,李千军等人见此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比之前更加强烈,因为,鞑子向京城杀来了

之后李千军携妻女跑出京城南下,对他来说,闯军占领京城跟异族占领京城可不是一个性质的,之后清军占领了北京城,这历经百年蹉跎的经常终被鞑虏踏在脚下了。

之后清军势如破竹,入侵中原,李千军见此大吃一惊,难道又要重蹈南宋之鉴?

之后妻女死在清军手里,李千军因为出去觅食而侥幸躲过一劫,看着妻女的尸体,李千军大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放佛这个世界终结了,李千军眼含泪水的埋葬妻女,他泪眼朦胧看着坟包,眼里充满血丝,一股无比强烈的仇恨怒火在心中熊熊升起。

剃发令一出,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瞬间使华夏大地一阵沸腾愤怒,李千军同样如此。

黄帝垂衣裳而天下治,历尽漫漫千年,祖宗衣冠岂能弃失?!毁人衣冠,易夷狄之服,与灭族何异!

对李千军和所有汉人来说,这身汉服可不只是衣服这么简单,头发可不是头发这么简单。

清军饮马江边,铁蹄将要踏上锦绣江南,李千军不禁倒吸冷气,这的确是重蹈南宋,但却是重现蒙古入侵南宋!

李千军不知走了多长的路,看着一个个人留着金钱鼠尾的丑陋辫子,换上阴郁的厂字领服饰,不禁一阵悲愤,那剃发了的人看着李千军束发网巾,身着汉家衣冠,不禁羞愧的侧头,有帽子的直接尽量遮住辫子。

也有人强迫李千军剃发,李千军强烈反抗,直接跑了,还把第一个追上来的直接偷袭杀掉,于是李千军尽量避开城镇,直接走偏僻的村落。

看着满目疮痍的中原大地,烽火狼烟,何处是故乡?

李千军于是渡江南下。

晋人衣冠南渡,

宋人衣冠南渡,

如今明人衣冠南渡,

无论晋宋明都是汉家子弟,华夏,何为华夏,衣裳之华美是为华,礼仪之大是为夏。

这锦绣江山,岂能送给鞑子!

李千军一直南下,直到看到有人跟自己一样束发戴冠,头戴网巾,身着汉服,看着跟自己一样的同胞,李千军不禁淆然泪下,看着锦绣江南,一股久远的记忆扑面而来。

明太祖风起江南,北伐中原,驱逐胡虏,恢复中华雄壮戚家军自江南出世,震慑四方如今鞑虏入关,遍地狼烟,江南是否还会出现新的希望?

恍惚之间,李千军看到戚家军挺立于江南,其中也有李千军的爷爷,于是一首气壮山河的凯歌骤然响起,回荡在李千军的耳畔,他于是想要追溯祖先的足迹,寻找那要从江南崛起的新军!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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