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老爷冷下脸:“必须去!”
冯老爷自小到大就没对冯安宁说过一句重话,今日却是当着下人们的面如此不给冯安宁留面子。冯安宁觉得既伤心又委屈,干脆站起来道:“爹,咱们冯家又不缺银子,犯不着做卖女儿的勾当。这表哥与我多年都未见面,你不嫌尴尬,我还嫌无话可说呢!你莫不会是想要打着接待的名义,让我与他成什么表哥表妹的好事吧?我不干!谁愿意谁去,我不愿意!”
她和罗潭呆的久了,说的话都有些荤素不忌。
冯老爷猛地站起身来,“啪”的一巴掌扇到冯安宁的脸上。
冯安宁一呆,面上火辣辣的疼,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冯老爷,却见冯老爷眼皮都未抬一下,道:“滚回你自己的屋里去,好好反省,别说我冯家教出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
周围的下人们都震惊了。
冯老爷从来舍不得砰冯安宁一个小指头,曾经广文堂的夫子因为功课责打冯安宁的手心,冯老爷见了冯安宁手上的印子还说要与那夫子拼命,如今却是自己亲自给了冯安宁一巴掌。
冯安宁“哇”的一声哭着跑出了大门。她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门关好,扑到床上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她只在小时候见过那位远房表哥一面,那表哥比她大一些,会微笑着唤他表妹写的一手好字,少年时候就吟的一手好诗,可是冯安宁却亲眼见着还尚且年少的他去亲自家贴身丫鬟的嘴巴。
冯安宁觉得恶心极了,还将此事说与自家人听,可是冯家人都觉得她是看错了,不肯相信她。冯安宁就更讨厌这位表哥了。
别说是接待他,连见也不想见。况且冯老爷说这话的意思,冯安宁又不是三岁小孩,自然听得懂这其中的暗示,冯老爷分明就是有意要撮合她和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表哥。
冯安宁越哭越觉得伤心,喜欢的男子不喜欢自己,大约觉得自己还很拖累。自家父兄反倒来要她与厌恶的人过一生。沈妙和罗潭都走了,她在定京城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只觉得满腹委屈无法诉说,她爹如今还打她,冯安宁真觉得日子难过极了。
可是她是个骄纵的,不仅骄纵还犟的很,冯老爷可以不宠着她,厌恶了她,她却倔强一如往昔,甚至开始绝食抗议,总之就是不肯服软见那位恶心的表哥。
若是往常,她这般绝食抗议,早已让家里的人忙的团团转,可是这一回却不起什么作用。甚至冯老爷变本加厉,态度反而越发强硬。
冯安宁与冯老爷就这么对峙着,直到冯子贤自定京外办事回来,得知此事,来安慰她。
冯子贤道:“妹妹,你也别责怪爹了,爹如今也没办法,定京局势动荡不安,咱们冯家岌岌可危,爹想你早些出嫁方得避祸。曹家表哥家大业大,你嫁过去吃穿不愁,且他也算才貌双全,又是自家亲戚,过去后总不会亏待你。大哥知道你心中委屈,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没有这一遭,自然能任你随意挑个如意郎君,可是现在……安宁,你忍一忍吧,爹也是没办法。嫁给他,总比跟着咱家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