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野兽。”清脆的女声响起,伴随着一阵淡淡的迷迭花香气。

我这才有空看清女子的长相,她一身褐色打猎冬装,英姿飒爽,乌黑长发编成两条粗辫子垂在胸前,额前缀着一条紫色带坠额链,五官艳丽,貌美动人。

她眨眨眼,惊奇地问:“你是谁?怎么到的这里?”

我直起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请问,这个洞穴可是姑娘的地方?”

她倒也直爽,利落地说:“这是我日常打猎休息的地方。”

“原来如此。”我笑笑,“我与朋友不小心从崖上掉下,落进了不远处的湖里,随后找到了这个洞就暂时休息了一晚,若冒犯了姑娘还请见谅。”

“从崖上掉下来的?”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已经好久没有人掉下来过了,而且是活的。”

我说:“如果不是姑娘放在这里的被子与干粮,或许我们也活不到现在。”

她红唇笑开,笑声如铃:“既然碰上也是缘分。对了,你还有朋友在里面吗?”

“是。”

她指了指里面:“我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

我们进去时,周卿言正扶着墙壁虚弱地站立着,虽面带病态,却仍是个俊美公子。

女子一见他便睁大眼睛,忍不住夸道:“他长得可真好看。”

周卿言对此没有反应,瞥了眼我:“花开?”

我说:“她是这个洞的主人。”

他表情冷淡,向女子微微颔首:“你好。”

“你生病了吗?”女子走近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周卿言淡淡地说:“不用了。”

“可是你们不跟我出去,很快就会被野兽吃掉。”她捡回地上的箭,“这片林子里有两只老虎出没,已经咬死不少从上面掉下来的人了,你们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上一个掉下来还活着走到我们那里的人可是二十年前的人了。”她狡黠地眨眼,“你们现在不跟我走,恐怕活不了几天哦。”

我略微思索了下,问:“姑娘知道最近的城镇在哪里吗?”

她笑弯了眼:“当然,我就从那里来。”

我走到周卿言身旁扶住他,说:“那就劳烦姑娘带我们出去了。”

“不客气。”她把玩着自己的辫子,笑嘻嘻地说,“我叫黄茹芸,你们呢?”

我说:“我叫沈花开,他叫周卿言。”

“那我就叫你们花开和卿言啦。”她丝毫不扭捏,落落大方地说,“我的马在林子外,待会儿出去了让他上马吧。”

我与周卿言对看了一眼,点头说:“好。”

黄茹芸熟练地带着我们出了林子,狭窄的小路边果然候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周卿言上马之后我牵着马走,她则跟在我身边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一时间倒也看不出有任何恶意。

我们出林子时只有一条简陋的泥路通向远方,走了约半个时辰,小路逐渐变得宽敞了起来,也由原来的泥路变成了石路,到后面越走越平整,步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前面已经豁然开朗,不久后便到了我想去的“最近的城镇”。

那座“城镇”城门高大,城门上挂着暗红色的牌匾,端端正正地写着三个烫金大字。

“圣女国。”

我一瞬间有些晕眩。

面前这座貌不起眼且散发出诡异气息的城门上竟然挂着“圣女国”的牌匾。

“怎么了?”黄茹芸疑惑地问,“有什么不妥吗?”

我心里虽不平静,面上却不动声色,问:“这就是你口中附近最近的城镇?”

她露齿一笑:“你别逗趣了,悬崖下怎么会有城镇?这里……”她指着牌匾,“是整个悬崖下唯一有人的地方。”

唯一?

“这里难道没有进来的路吗?”

她灵活地转了转眼珠:“嗯……没有。”

这副表情明明就代表了有进来的路。

她从路边摘了朵花,放在手中旋转:“走吧,跟在我后面就好。”

我们一靠近城门,守门的兵士就警惕地拿长枪对着我们,只是黄茹芸一个眼神,他们便收了回去,恭恭敬敬地说:“大公主,请问这两位是?”

原来她是圣女国的公主,难怪丝毫不担心带陌生人进去会有阻拦。

黄茹芸面带笑容,甜腻腻地说:“我身边的人还需要你来调查吗?”话语中的冷意不难听出。

两名士兵立刻摇头,为难地说:“自然不是,只是这两位似乎不是我国人,进去的话得先征求相爷的同意。”

“他们是我的朋友,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叫相爷来找我好了。”她缓缓地扫了他们一眼,“还是你们要本宫候在这里,等你们叫来相爷后才放我进去?”

士兵吓得一抖,额际冒出冷汗,连忙说:“不不不,小的这就给公主开门。”

黄茹芸面向我们时笑得单纯至极:“搞定了,我们进去吧。”

她欢欢乐乐地在前面走,我和周卿言却对看了一眼,无声地交换了彼此的想法。

这女子恐怕不如表面上那般天真无邪。

进城后的情景与崖上普通的小城并无区别,街道两旁有各种店铺以及酒楼,唯一没有的,是住宿的客栈。

他们这里也的确不需要客栈。

黄茹芸领着我们进去后,得到的注视异常地多,但没有人再像方才那两名士兵一样上前询问,只敢好奇地盯着我们直看,若被黄茹芸视线扫到的话就立刻撇开,装作在忙自己的事情。

作为一个公主,她的威慑力似乎有些过于厉害。

我们穿过了几条比较热闹的街道后转到了较为静僻的大路上,不多时就在一户十分豪华的府邸前停住,黄茹芸说:“到了!这就是我家!”

华明府。

我说:“方才并不知道你原来是这国家的公主,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这些话虽然客套虚伪得要死,但行走江湖,似乎真的是万能金句。

她摆摆手,哪里还有刚才面对士兵时的威严,说:“老天既然让你们活下来,而且遇到了我,自然是叫我好好招待你们,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只怕不仅“招待”这么简单吧?“既然如此,就麻烦公主了。”

“茹芸,叫我茹芸。”她笑眯眯地叮嘱。

“好,茹芸。”

黄茹芸带我们进了她的府邸,一路上的状况与刚才进城时相差无几,她府邸的下人都毕恭毕敬,有些还能看出来正轻微地瑟瑟发抖。除去一名主动迎上来的妇女。

妇女年约四十,体态丰满,穿着华贵,一见到我们便不客气地打量了起来,问:“公主,这两位是?”

黄茹芸上前亲热地抱住她的手臂:“奶娘,他们是我在林子里遇到的,是从西边的悬崖掉下来的哦,我看他们命大就带过来了,你看怎么样?”

被称为奶娘的妇女闻言又仔细看了看了周卿言,脸色严肃地说:“谁准你贸然带他们回来的?”

黄茹芸扁扁嘴,说:“可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外头的人啊。”

妇女斥责地说:“这是你带外人进来的理由吗?”

“奶娘,”黄茹芸撒娇地眨眼,“我瞧他长得好看,所以……”

这种借口竟然让妇女眼神柔和了些,说:“你有和相爷禀报此事吗?”

黄茹芸撇嘴:“没有。”

“待会儿去相爷府里禀报一声,不要让人落下口舌。”

黄茹芸欢欢喜喜地答应:“是,奶娘!”

妇女看向我们,面无表情地问:“不知两位是何关系?”

我眨了眨眼,看了眼半边脸黑下的周卿言,说:“主仆关系。”

妇女满意地点头:“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我无视周卿言不悦的视线,回答说:“我叫沈花开,这位是我的主子,周卿言。”

妇女说:“我是大公主的奶娘,你们叫我绿姨即可。我家公主既然带你们回来,我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如果有任何安排不周到的地方,都可直接跟我说。”

我说:“我家主子正在发烧,可否请绿姨帮他请个大夫?”

绿姨点头,叫了旁边正擦桌子的丫鬟,说:“你去请个大夫回来。”又喊了另外一个扫地的丫鬟,“你带这两位客人去东边鸣竹院里的两间空屋里,记得把被子和必要物品都准备好。”

扫地的丫鬟长得甚是可爱,虎头虎脑地说:“奴婢遵命。”

“至于公主,跟我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绿姨对黄茹芸说。

黄茹芸冲我们挤了挤眼:“我待会儿再去找你们。”

小丫鬟领着我们去屋子的一路上不住好奇地看着我们,却没有发问,等到了之后又以飞快的速度离开,将我与周卿言留在了屋里。

周卿言坐到床畔,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比在山洞里时好了不少。

我站到他身前,无辜地说:“你好像成为她们的目标了。”方才黄茹芸与奶娘的对话,不难听出她们的意图——她们似乎将周卿言当作已入口的女婿了。

周卿言淡淡地说:“我瞧你似乎挺开心的。”

“与有野兽出没的山林相比,我自然更喜欢这里。”再者,成为目标的又不是我。

他若有所思:“恐怕这里不比山林安全多少。”

“等你好些了我们再做打算。”我顿了下,“况且,即使做了女婿也不差,人家可是圣女国的公主。”

他眯起长眸:“沈花开。”

“嗯?”

“适可而止。”

“黄茹芸虽然表里不一,但也是个美女。”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是替你着想,方才她也说了没有出去和进来的路,如果真出不去,在这里当个驸马也不错。”

他眼神冷冽,怒极而笑:“你放心,我绝不会早你一步成亲。”

难不成他倒霉之前还得先陷害我?果真符合他一贯做事的风格。“你觉得她们会告诉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吗?”又或者……大方地将紫刹果给我?

他丝毫不客气地打破我的幻想:“不会。”

“对了,还没问你听过这个国家没,我以前从没在书上见过。”

“略有耳闻。”他轻哼了声,“女尊男卑。”

难怪他这么不乐意我开“女婿”这个玩笑!

“周卿言。”

“嗯?”

“这下你估计真要倒霉了。”我实在难以想象他如小媳妇那般的模样。

他冷冷地说:“我会尽快想出办法离开这里。”

这样吗……我倒是希望,可以多一点时间留在这里,叫我好好想下,该如何拿到紫刹果。

他沉默了会儿,问:“你从方才看到城门时就有些不对劲,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在他面前想藏点秘密真是不简单,只是我该如何告诉他?说这里有紫刹果,叫他想办法去帮我弄过来?

自己的事情还是该自己来办,人情这东西,欠多了,不好。“没事。”

他深深地看着我:“最好是没事。”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突然想起了湖底捡到的那支簪子,立刻从怀里拿出端详了起来。这是一支普通的青铜簪,簪尾刻着类似紫罗兰的花朵,做工粗糙不堪,连路边卖的便宜簪子也比它来得要精致。说来好笑,当时我奇异地觉得不捡它自己就会命丧湖底,现在想来,或许只是我一时错觉?

也罢,反正都已经捡了,或许以后真能派上用场……比如开开锁什么的。

随后几日一切如常。

住在黄茹芸府里比在山林里舒服太多了,周卿言的病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住进这里已经三天,黄茹芸一次都没再出现。

对此周卿言依旧不紧不慢,我却有些按捺不住,明日就是我毒发之日,我却连能否打探到紫刹果的消息都不知。还是说我该直接冲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问:“请问,能将你们的圣物紫刹果给我吗?”

这样的方法,估计也是行不通的。

正当我苦恼之际,黄茹芸终于出现,她今日穿着大红色的袄裙,额间仍缀着紫坠,腰间挂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大大咧咧地说:“奶娘说你们身上晦气,叫我躲几日再来找你们。”

我闻言有些无语,说她单纯她却威慑四处,说她心机重……说话却这么不假思索。

“下午我带你们上山拜拜佛,去去晦气。”她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周卿言,愉悦地说,“说不准……你们还能替我带来好运呢。”

如果说她前面那句话听不出有任何异样,后面这句可就直白到底了,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另有所图。

真不知该说她做事坦荡还是莽撞。

我说:“我想和主子商量下,可好?”

她一副料到的表情:“我已经问过他了,他答应了。”

既然周卿言答应了此事,就代表他心中有数,我也稍微安心了些:“那好。”

“我半刻钟后来接你们,就这样啦。”说罢,她便风风火火地走掉,一如来时。

我没多想,走到隔壁敲响了门:“周卿言。”

他并未来开门,只在里面说:“进来。”

我推门进去,见他正在喝药:“黄茹芸来找过你了?”

他将药喝尽后放下药碗,拿起桌上的帕子拭嘴:“嗯。”

我走近他,问:“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看来她跟你说了。”

“叫我们去拜佛,似乎另有所图。”

他眸中闪过一道冷光:“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已经换下那日落崖时的衣裳,穿了一件合身的淡蓝色棉衣,恰到好处地柔和了过于绝美的容颜,周身透出一股清俊儒雅的气质。

他见我盯着他直看,微微眯起眼,笑问:“这衣裳好看否?”毫不掩饰邀夸之色。

我心里笑了几声,面上认真地说:“我在想的是,你长得这样好看,难怪她们想拉你当作女婿,哦,不对,你说这里是女尊男卑,那么驸马应该称之为……皇夫?”

他笑容僵住:“你……”

我心中大快,嘴上却还是淡淡地说:“我说的当真实话。”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漾起缕缕笑意,说:“沈花开,你比起当初变了许多。”

我正想回嘴,门外丫鬟却敲门,问:“周公子,公主叫奴婢通知你该出发了。”

他站起,颀长的身子挡在我身前,俯身笑吟吟地说:“该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些迷茫,但还是跟了上去。

不管我们之间曾经发生了多少不愉快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他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黄茹芸替我们准备了另外一辆马车,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下,黄茹芸跳下马车,腰间琉璃珠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们看,我们要去的地方在那里。”她指着不远处山间的一座寺庙,说,“我们走过去。”

我与周卿言自然没有异议。

上山的这段路里黄茹芸依旧兴趣盎然,一路跟我们介绍着山里的风景,我却没有多大的心思去听,毕竟她心里的算盘或许打得噼里啪啦响,我们却一无所知。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庙前,门口依旧有士兵守卫,见到黄茹芸恭恭敬敬地行礼,随即开门请我们进去。

“这里与其他的寺庙不同,只有皇亲贵戚才能入内。”黄茹芸解释说。

她这话又进一步揭示了带我们来这里意图不浅,只是像周卿言所说,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后面的事情普通无奇,不过领着我们在寺内见了一尊又一尊的佛像,烧了一炷又一炷的香火,似乎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只是为了带我们“去去晦气”。

做完这一切后,她带我们去了寺中一处池塘边,吩咐下人们在石凳上垫上软垫后坐下,待他们送上热茶后斥退所有人,笑眯眯地说:“我还没问过你们呢,从哪里来?”

周卿言不像前几日对着她时那般冷淡,笑说:“崖上来。”

“我自然知道你们从崖上来。”她不恼,好脾气地说,“我是问,你们从哪个地方来。”

周卿言笑容可掬地回:“京城。”

“京城?”她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原来你们也从那里来。”

也?

我想到她口中那位二十年前从崖上掉下还存活的人,莫非那人也从京城来?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你们想回去吗?”

我点头:“这是自然。”

她幸灾乐祸地说:“想要从这里出去,几乎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帮你们。”她喝了口热茶,舒服地眯起眼,“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出去,毕竟想出去得付出代价,而留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们甚至比崖上更好的生活。”

话说到这份儿上,她想表达得也都差不多了,有趣的是还给了第二个选项,留在这里享福?

只是这福恐怕也不是白享的。

“不知公主想要我们做什么?”

“不是你们,是他。”黄茹芸用下巴点了点周卿言,“我要他帮我做件事。”

周卿言闻言微笑,问:“我?”

“是。”黄茹芸弯唇,毫不吝啬地夸奖,“我的国家里,从没有一个男子能长得像你这般好看,而且好看之余,还带有男子的英挺气息。”

“她”的国家?若我没记错,她目前还只是个公主吧?

周卿言没说话,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在你们的国家,男子的外貌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但在我们这里,男子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外表。”她落落大方,“在这里,男子最大的用处就是传宗接代。”

昨日我便已经猜到她对周卿言有这方面的意思,所以此刻并不讶异,再看周卿言,也不像昨日那般黑脸,依旧一脸淡笑,似乎对此毫无反感。

黄茹芸非常满意我们的反应,继续说:“我想让你做的事情不难,好好利用你的外表,去办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事成之后,我帮你们离开这里。”

周卿言端起茶杯,斯文地小啜:“不知公主想让我做什么?”

黄茹芸用手背可爱地蹭蹭自己的脸,正欲说话却被外面候着的丫鬟打断:“大公主,二公主到了。”

“叫她进来吧。”黄茹芸眼中闪过一道算计,甜甜地对我们笑说,“这场戏的主角来了,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哦。”

不多时,丫鬟诺唁领着一名女子进来,那女子皮肤雪白,相貌清秀,剪剪水眸映着额前玛瑙绿坠,分外动人。

她款款走来,见到我们时眼神未动,如常地向黄茹芸打了声招呼:“皇姐。”

黄茹芸连忙起身,领着她入座,关心地说:“今天怎么来迟了?”

女子浅笑,说:“路上被耽搁了下。”

黄茹芸一脸了然,没好气地说:“莫不是又被那几个乞丐拦下了?”

女子垂眸,当作默认。

“早和你说过了,那都是骗人的,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上当,真不知说你什么好。”黄茹芸恼怒地说,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兴许他们是真的……”

“没有兴许,你瞧他们衣着破烂说得可怜,但他们身强体壮又无残疾,大可去找份事情做好好赚钱,怎么会落得乞讨的下场?分明是懒惰,想不劳而获。别人被骗个一两次就不会再上当,你呢?每次都中他们的计!”

“皇姐……”女子柔柔地说,“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了。”

“你哪次不是这样和我说的?可哪次又照我说的那样去做了?”黄茹芸哭笑不得,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我是气你每次都这样被人骗。”

女子雪白的脸颊染上两抹红晕,乖巧地说:“皇姐,我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黄茹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就再信你这一回。”她瞪了眼女子身后其貌不扬的丫鬟,训斥说,“琳琅,你怎么照顾公主的?没看到公主都冷得脸发白了吗?暖炉都不知道准备?”

叫作琳琅的丫鬟身子一震,低头回说:“公主不让奴婢弄。”

“公主不让你弄你就不弄?公主身子出了问题你负责吗?”

“那个,皇姐,别生气,是我不让琳琅弄的。”女子扯了扯黄茹芸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说,“今日出门急就没弄,反正我穿了好多衣裳。”说罢还指了指自己的披风,以示温暖。

黄茹芸皱眉,扯了扯她的披风,说:“这几日这么冷,穿着这么薄的衣裳就敢出门,不怕又生病吗?”

女子弱弱地反驳:“太医说我身子好了许多。”

黄茹芸眼中闪过一道异色,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笑说:“身体好些了?那就好,只是也不能立刻就放纵自己,你知道你身子一向弱,还是得好好照顾着。”说罢对琳琅说,“还不快替公主准备暖炉?”

琳琅立刻退下:“奴婢这就去。”

“诺唁,你也下去替二公主倒点热茶来!”

这下诺唁也退了下去。

黄茹芸这才坐回自己的位子,笑盈盈地对女子说:“芙茵,我来给你介绍两位朋友。”

黄芙茵这才正眼看向我们,眼中却依旧没有多余的情绪,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这两位是姐姐的新朋友吗?”

“是,而且是非常特殊的新朋友。”黄茹芸指着我们介绍说,“这位是周卿言周公子,这位是他的护卫,沈花开沈姑娘。”

比起她的兴奋,黄芙茵则显得冷淡许多:“周公子,沈姑娘。”

黄茹芸似乎并不在乎她的态度,又对我们说:“这位是与我一胎出生的妹妹,黄芙茵。”

周卿言适时地挑眉,讶异地说:“两位公主是双胞胎?”

“正是。”黄茹芸走到黄芙茵身边,将脸亲密地靠在她脸旁,“是不是长得不像?”

“确实不像。”周卿言仔细地端详了下,说,“姐姐艳丽,妹妹淡雅,各有各的美。”

“好会说话的一张嘴。”黄茹芸笑得合不拢嘴,“从崖上来的果然不一样。”

“京城?”原本兴趣缺缺的黄芙茵闻言眼睛一亮,盯着周卿言直看,“你是从崖上来的?”

周卿言唇边噙着一抹笑容,礼貌地说:“正是。”

“崖上好玩吗?”

“那要看二公主想玩的是什么。”

“对了,你们是怎么来我们这里的?”

“意外落崖。”

黄芙茵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离上次有人来这里,已经……”

“二十年了。”黄茹芸打断了她的低语,“所以这次有人来,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了。”

黄芙茵怅然一笑,主动问周卿言:“你是从哪个地方来的?”

“京城。”

“京城?”黄芙茵好奇地问,“京城是什么样的呢?”

“京城啊……”周卿言看向远方,眼神有些迷离,“你这样问,我一时间还真是不知如何回答。繁华昌盛?纸醉金迷?民富安乐?似乎没有一个词能贴合地形容它。”

黄芙茵眼中出现向往之色:“我似乎已经看到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只可惜圣女国的人,终生不能离开这里。”黄茹芸煞风景地说,“所以芙茵,你还是别多想了。”

“虽然不能出去,听听也是好的。”黄芙茵已与刚来时的淡漠大不相同,现在对周卿言有着极大的兴趣,“你在上面是做什么的呢?”

周卿言笑容温和,不卑不亢地说:“不像两位公主这般身份尊贵,我不过是朝中一名普通官员。”

一国之相不过是普通官员?说得真是脸不红气不喘。

黄芙茵愣了下,说:“我都快忘了,你们那里是男子为官。”

周卿言说:“古往今来都是男子为官,但我认为,只要有治国之才,男或女又有何区别?”

黄芙茵闻言眼睛一亮,赞同地说:“我也这样觉得,只要能为国出力,性别根本不重要。”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聪明睿智不输男子,叫我等男子也好生佩服。”

“可这种奇女子实属少类,女子先天在力量上就不敌男子,打仗时实在吃亏。”

“此话不假,所以必须投机取巧,设计一些适合女子的武器,放大长处,尽量避开弱处。”

“这话不假,可到底该怎么去设计呢?”

“可以参考兵器谱中小型攻击兵器,然后再……”

这两人一来二往聊得投机,将我和黄茹芸搁在了一边,黄茹芸非但没有不开心,反倒流露出满意之色,看来事情的进展一如她所期望的那般,或许还有超出。

她想让周卿言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去接近黄芙茵吧。只是面上对黄芙茵表现得如此亲密关爱,背地里却叫人去勾引算计她,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才会叫她对自己的胞妹有如此阴险心计?

再者就是周卿言此时表露出来的配合,似乎他真的对黄芙茵口中的话题十分感兴趣一般,只是依我对他的了解,恐怕也不如黄茹芸想的那般顺利。

他又岂是乖乖任人摆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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