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b> 布星国,溪万镇。叶清泉在公堂上审理着陈鸿景这单案子。突然有一名官兵走上前来说道:“禀报大人,大牢里有犯人申请开药。”

叶清泉听到这词,缓缓放下手中的案件卷轴,重新反问一遍那一名官兵:“你说,有犯人要申请开药?”

官兵再次回答道:“是的,是一名叫陈鸿景的犯人开给幕昔年的犯人药。”

“放肆!身上背着这么严重的一单案件,竟然还想给人看病开药,那小子是不想活了?”叶清泉一听,怒气一下子便上来,什么也不管地朝着那大牢走去。

陈鸿景刚刚修炼完四音清心诀,便听到外面传来非常急促的脚步声,不像是押犯人进来的声音,而且这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好奇心便驱使着陈鸿景睁开眼睛,便看到知县大人正盯着他看。

而且是那种随时准备朝着他开骂的表情,结果,陈鸿景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知县大人抢先开口骂道:“你到底是很了不起啊,陈鸿景。你要清楚你自己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个犯人!你此时此刻身上背负着一起命案,你还敢在牢里替人把脉看病,不仅如此,你还胆敢开药?要是我再给你一包银针,你是不是就能给到你旁边的那位病人针灸治病,故技重施啊?”

“大人,大人,稍安勿躁,是我”

“闭嘴,还没说你呢。幕昔年,明知道你旁边这个孩子此时此刻身负命案,你还敢让他给你把脉治病?你这样做岂不是让这个孩子再添一罪?”

“哎,不是不”

“不是什么不是,你有病,你不会跟我们说啊。是我们官府没这钱给你请个大夫吗?只要你的案件一天没结,我们官府有权保护你们的性命。我都说了,我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被冤枉,也不会让一个真正的犯人脱逃。”

不知道是因为叶清泉发完火的原因,还是因为说中了慕昔年的痛处,慕昔年不再说话,叶清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慕,你也是一名好大夫,你相信我们好吗?”

陈鸿景转头望向老人家,老人家点了点头:“我又不是说不相信你,不相信官府,我只是想让这小娃多学点而已。”

叶清泉哼了一声:“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一个敢求,一个敢治,而且两个都是身负命案,好本事啊。你等着,我这就去寻名大夫来跟你看病。至于你,陈鸿景,虽然说你是孩子,但是你要认清你此时此刻的形势,你一个人在自己牢房里修炼你们山上人的功法也好,看着牢板发呆也罢。总之,不能随便给人看病。”

叶清泉转身甩手离去,真的是,一个个真不叫人省心的。

陈鸿景望向叶清泉离开的背影,然后在等待了十多秒之后,确认叶清泉真正离开后,这才有机会说道:“没想到老人家您也是一名大夫来着啊,那为什么您自己不看病,非要我帮您看呢?”

幕昔年呵呵一笑道:“孩子叫我幕老就行了。你们老师没有教你们吗?医者不自医啊,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我希望你能够重拾信心。”

幕昔年走向靠近陈鸿景那边的木栏杆处:“医生每一次救人,都不能够百分之百救活,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大医精诚》里面也有所讲到: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只要你全心全意救治病人,哪怕最后病人在你的手上离开,你也是尽到了你的努力。”

陈鸿景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我身边有人也误杀了病人,那时候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你问心无愧地去救治,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心安的。没想到,事情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之后,才发现是很难释怀的。您知道吗,当李大爷吃了我的药,身体逐渐健朗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真的开心,有自己的本事,让别人健康起来,露出笑容。突然间,李大爷就这么死去,就好像在悬崖边,明明抓住了他的手,却那么一滑,心也瞬间掉进万丈深渊一般。”

“孩子,其实,你知道吗?老头子我呀,也是因为失手杀人了,才被抓进大牢的。那是几年前的一件事情,我也算半个山上人,刚来到溪万镇的我,也是一副侠义肝胆。那时这里的病人很多,我看诊了许多个,当我查到所有的源头都来自于一个卖假药的药头,我愤怒不已,明明病人生病已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了,还要在病人身上加重病情。”

“我便放下一切,不断寻找他,当我找到他的时候,我很愤怒,我只想他的一掌,只是一掌,让他长长记性,然后便把他送到官府当中的。谁知道,就是那一掌,我明明控制好力度的那一掌,却把那药头给拍死,震惊了片刻,我只能把他的罪行告诉了所有人,然后自己去官府自首。虽然说当场确实解了一口气,做了一件好事。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令我十分后悔的事情。”

“由于我的告状,买了他药的病人家属,找到了药头的家里,乱棍把他的妻女给打死了。按照他们的话说是卖假药害死人的家属,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当我去到他家,看到那对母女死的时候都抱在一起,我抱头痛哭。”

“她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娃娃的桌子上还有一张写满扭扭歪歪字的纸,穿上还有那尚未缝补完的娃娃衣裳。我恨呐!我恨我自己!我恨自己为啥不报案!我恨自己为啥那么冲动,愤怒冲昏了头脑,却依然要出那一掌!应该让官府来处理这件事情,而不是一时冲动,把人给杀了。”

“虽然乱棍打死那对母女的那些人都被一并抓到了,可是他们害怕刑罚,便自己在牢里自杀身亡了。而我也自己来自首了,但是我不能死,因为我死了,那对母女也不能复活,我便只能让官府来审判我。”

幕昔年抽泣着说完,仿佛这事情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那般,回想起来还是很后悔。

幕昔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因果循环啊,都是我的失手,才造成了我今天的这一切。所以,孩子,我希望你日后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要冷静思考,想想每一个决定之后的后果,然后再选出一个风险最低选择,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护到自己,让自己对自己不失望,对这个世道不失望。”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学思行。老头子的话出现在了陈鸿景的脑海当中,原来每个不同的选择,对自己都会有很重大的影响。

“那,幕老前辈,我想问一下您,那这件事情之后,您做了什么才能最大程度保护到自己的?”陈鸿景细声问道,因为他问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拿着一把刀子在幕老前辈的心上轻轻划过。

幕昔年笑了笑道:“唉,每当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心中便会诵读刚才跟你聊起来的,咱们学医之前都要学习的那篇典籍—《大医精诚》。为自己的错失,而担负起责任来。”

“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很多时候,真的由不得我们来想的。你开的药方开重药了,我那一掌打重了,都是无心之失,都是无法预料得到的。是非对错,如今也要让旁人为我们谋一份清白。我们要相信官府,相信叶大人能为我们讨回一个公道。因为误杀跟谋杀是实实在在的两码事,对外对内,对他人对自己,都有很大的影响。”

陈鸿景嗯了一声,他相信,此时此刻,自己的师兄师姐们正在为自己的清白去努力中吧。救人力所能及时,事后问心无愧时。

——

钱庄门外,李大爷的两个儿子正在数着那一叠厚厚的银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眼发光,那嘴巴笑得根本合不上来。身旁还站着一个柳秀才。看来真的被自己堂弟给猜对了,这柳秀才想搞事啊。

范小息看到这两副丑恶的嘴脸,真想替李大爷扇他们几个耳光。

心里想是这么想,可是外表还得对他们客气道:“两位李家公子,对于李大爷的死,真的很抱歉。这笔钱就当作抚恤金赔给二位公子了。真是对不住了,至于刚才提到的李大爷的身后事,二位公子意下如何?”

李家两兄弟没说话,看向一旁的柳秀才,柳秀才自己也没想到范小息他们会答应得如此之快,而且赔偿的金额也不小。他原先还想着在这件事情上闹上一番,如今他们这般出手,自己也不得不收敛一番,要不然可就得不偿失了。

柳秀才点了点头,李家老大才笑道:“那我家老爷子的身后事就交给你们了。不知,第二笔抚恤金,什么时候能给上呢?”

李家老二立即跟上:“对对对对对,第二笔抚恤金什么时候能给上啊?”

范小息左手缓缓握紧,举到一半,被高杼橄给摁了下来:“第二笔抚恤金要等到这边的案件出了结果才能给到手,希望二位公子耐心等待。”

李家老大点头,脑海中酝酿了一下,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只能说咱们老爷子的命不好,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李家老二也立即附和:“对对对,对对对,老爷子命不好。我们先行告退,先行告退。”

范小息望着两人边走边抢夺银票的背影,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弄死他们两个,竟然能够嬉皮笑脸的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要是换作平常人,早就在官府门前把那个鸣冤鼓给敲坏了吧,或者凶猛一点的人,现在分分钟冲进大牢里跟陈鸿景拼命了吧。

柳秀才拍了拍手笑道:“不愧是仙家宗门的山上人,出手都特别的阔绰。不过,杀人犯终究是杀人犯,无论赔偿多少抚恤金,你们的人终究是害死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反正过几天,陈鸿景的案件就要开审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陈鸿景一命抵一命的。”

范小息却微微一笑:“柳秀才啊,这案件可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咱们还得要按照大源王朝的律法来的,可没有到你无法无天的地步啊。”

“哼,那咱们走着瞧。”柳秀才放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去。

狠话放下了,范小息却不由得担心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堂弟范音棠和师兄练月庭能否找到一名优秀的大状。

——

而范音棠和练月庭此时此刻,来到了溪万镇的隔壁小镇—穗花镇的一处郊外。原本带路的官兵大哥想带他们前往大源王朝的京城去请一名大状回来,可范音棠却突然提出了两点:第一点,不是越优秀越好,而是越清楚柳秀才的弱点,能跟柳秀才争锋相对的,越好。第二点,时间紧急,要找人了解到案件的来龙去脉,更能抢夺先机。

于是乎便来到郊外的这个地方,官兵大哥指向小溪旁边的一处房子说道:“诺,这房子里面,有你们要找的大状。他叫陈梦德,跟柳之清同一个学堂出来,同门师兄弟。当年两师兄弟,柳之清高中探花,陈梦德高中榜眼。”

“不知道在朝廷上说了些什么,圣上大怒,两人流放溪万镇,柳之清成了落魄秀才,几乎每天都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而不断地去为其他地方的高官出谋划策,谁知道根本没人搭理他。”

“至于他的师兄陈梦德,不一样。哪怕被贬,哪怕只有一个虚名,都能靠着自己的虚名,为老百姓们争取到福利。只可惜两年前,为了大牢里一个失手打死卖假药的犯人,去诉讼失败后,心灰意冷便来到了这穗花镇当中了。”

官兵大哥刚刚说完,那间屋子当中就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一个木桶,一个木勺子,走到花圃前,浇水淋花。

仔细一看,原来不是老人,而是一名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看起来面相跟柳之清差不多,这应该就是官兵大哥所讲的陈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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