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能不能轻点啊,高竹竿。疼死个人啦!!”范小息大声喊道。
“你能不能爷们一点,你看看鸿景,他一声都没有喊出来。”高竹竿只能把药酒倒在毛巾上,慢慢把毛巾递给范小息,让他自己慢慢敷。
“是啊,鸿景那可是真爷们啊,被你用药酒擦两下,直接晕过去了。”范小息朝着已经晕倒在药桶里的陈鸿景竖起了大拇指。
“我说,鸿景今天第一天上课,被打成这样,不出奇,但是你为什么也搞成这个样子呢?你的经脉也还没有给徐夫子打通?”高竹竿调侃道。
“这还不是多亏我鸿景大哥嘛,错把夫子当师姐,喊得可甜了,结果把我给卖了。就连新来的其他七位学生都知道老太婆是个满头白发的少女,他竟然不知道,还当着老太婆的面揭穿我。能不气死个人。”
范小息回想起刚才被自己师父丢在空中,不断抽打,疼得他眼睛冒泪花,都不敢吱声,就是因为开头那一喊,徐慧心那鞭子抽得更狠了。
“老太婆是吧,师父不喊,喊老太婆是吧。你舍友都会喊我一声师姐,看来,翅膀还没硬就想飞是吧。有本事弄个八境炼丹师,别说老太婆,别说老太婆了,叫我死老太婆都行。”
“八境,你弄来,我叫你娘都行。”话一出口,范小息就知道没了。结果还真的没了,徐慧心听到后,那鞭子抽得更狠。而且还不让范小息晕死过去,一抽一个醒。
范小息那是个后悔啊,既不能像陈鸿景那样抽一下就晕死过去,而且还要听她唠唠叨叨。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泡在药桶里的他,想想都觉得害怕。
“妈呀,鬼呀!”范小息立即拍打水面,随即又冷静下来。“竹竿啊,我感觉我真的出现幻觉了,你说老太婆刚才说要去开会,现在我就要水面上看到她的脸庞,累了啊,累了啊。竹竿,药酒没了,再帮我倒点上毛巾上吧。”
药酒没来得及倒,换来的是扭耳朵。
“是啊,你倒是出现了幻觉啊。是不是还没被我疼爱够啊,我的好徒儿?”徐慧心揪起范小息的耳朵,细细说道。
“疼疼疼,师父,错了错了。”范小息立马求饶。
“要不是我要来给高杼橄送东西,你还真的一句美女师父都不肯叫是吧。”
“没没没,错了,错了,美女师父,真错了。”范小息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啊。由于是脱光了衣服,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徐慧心看到他红脸,才选择放手。“范小胖啊,那么害羞干嘛,咱们学医的,还忌讳这个?诺,这个是你师父交给你的东西,高杼橄。”
徐慧心把一个盒子交给高杼橄,走到门外的时候,又把两瓶东西丢给高杼橄,淡淡道:“一瓶丹药内服,一瓶药酒外敷。每天一次,里面的量足够他们两个人的了。”
“谢谢师父,还是师父好。”范小息笑嘻嘻道。
“都那么大的人了,那里还像小豆芽那般小,男孩子就要多储阳气,少做那些事。”徐慧心笑着说完,瞬间消失在原地。
高杼橄也调侃道:“呀,范小胖啊,都跟你当了两三年的舍友了,都不能阻止你干那些事,真是罪过啊。算了,七情六欲这东西也阻止不了的嘛,没事,日后完事找哥,哥给你开几服良药,保证你生猛如虎。”
只见一条毛巾朝着高杼橄的方向丢去,结果被高杼橄一下子给接住了。
“我那师父发神经,你也跟着她发神经是吧。赶紧帮我倒药酒。”
范小息重新躺会药桶内,突然看向刚才徐慧心交给高杼橄的那个盒子。继续问道:“竹竿,是不是前线的医疗队遇到麻烦了?”
高杼橄点了点头,把倒满药酒的毛巾重新丢回给范小息,说道:“那瘟疫不是天然形成的,可能是那一头入了魔的白熊死后,腐蚀所产生的瘴气。”
范小息把毛巾敷在额头上,双手靠在脖子后,沉思道:“入了魔的熊吗?讲瘴气的话,有点不妥。那煞气来形容比较妥当一点。”
“这么说的话,我家乡之前也有一头入了魔的熊,不过很快就被蝎天宗给解决掉了。不过没发生腐蚀所产生煞气的说法。”陈鸿景也学着范小息,双手放在脖子后。
“要是按照鸿景这么一个说法的话,是不是当时解决掉这头熊的那些人,并没有处理干净。毕竟入了魔的生物,没有处理干净的话,确实会产生煞气,对修炼的人来说没什么大碍,但是对没有修炼的人来说,却是硬伤啊。”高杼橄说道。
“反正你夫子都把这东西给你了,有没有用先拿去试一下呗。对了,鸿景,反正咱们两个不用上课,要不要明天跟去看看啊?这可是实打实的实操课,早点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走不走啊。”范小息朝着陈鸿景眨了眨眼。
“那可不行。我绝对不允许,我说你一个人去,我还能带上你,毕竟你会炼丹,把脉。你带上鸿景这么一个新手,能做些什么。再加上,他今天才被徐夫子打通任督二脉。要是靠近煞气重的地方,煞气进入刚刚打通的筋脉,到时候不死都一身病。我
可承担不起这责任。”高杼橄果断拒绝道。
范小息看了看陈鸿景,突然幻想到唐老头和老太婆双人混打他一人,药桶里的药水瞬间凉了大半截。
“算了,鸿景啊,这几天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宿舍里看书吧。我可不想你师父加上我师父对我混合双打呢。不过,按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能太长途跋涉啊,你信不信你走不到一公里路,你就会出现气喘,头晕,严重的话,甚至会有吐血的症状。”范小息笑道。
陈鸿景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不过就是有点不开心而已,被范小息挑起了瘾,又去不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胖子,你早点睡,明天一早起床就出发。还有,这两瓶药我已经分开两份了。鸿景你的那一份我就放到你的桌子上。你也别泡太久了,水凉了就没效了,早点休息才是关键。”看着两人准备上床睡觉,陈鸿景也赶紧穿好衣服上床休息,避免打扰到他们的休息。
第二天早晨,陈鸿景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两个床位早已没人,陈鸿景看着桌子上为他准备的早餐以及那张纸条:亲爱的好舍友,虽然没能带你去见识一下世面,所以就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来补偿你啦。吃完了,就回去补觉吧,睡醒我们就回来了呢。
看着胖子的字,就想到他那一副嬉皮笑脸,毫无正经的表情。算了,还是弄完之后,出去转转吧。反正躺着也睡不着了。陈鸿景打开宿舍门,一阵清风朝他吹来,沁人心脾,整个人都清醒了。
——
福缘客栈,老板正在一张桌子上与人谈天论地正高兴时,却被一个小男孩大喊着把脚抬起来,别把花生壳、瓜子壳吐在地上,脏。
老板可怂了,低头连忙认错,甚至还把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壳都捡了起来,没办法,当今的江湖,工人都能说老板了,老板难做啊。
“四位小公子、小姑娘,你们的阿强小弟回来啦。有没有挂住小弟我啊?”阿强一脚踏进客栈,四个小豆丁只看到一个,而且还在那里责怪着客栈老板自己客栈都不好好爱惜干净。哎哟,这才几天不见啊,就这么快熟络起来了?不像当时那么胆小了啊。
“哟,这不是阿强老弟吗?回来了?那位小兄弟已经去到他所要去的地方了吗?”老板笑着问道。
阿强毫不客气地坐在老板旁边,很自觉地拿了一个酒杯,为自己满上一杯,呲溜一声:“啧,啊,爽啊。老板还是你的酒喝得爽,七分酒,三分水,似醉非醉,是真滴香啊。”
老板一脚踹过去,阿强拿起酒杯和酒壶很轻松地躲了过去。这贱货果然不能对他好颜色,狗嘴真就吐不出象牙来了。要是因为这件事,客栈为了顾客的话,这贱货就会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
“哟哟哟,原来是我误会李老板你了,你这酒哇,可是上等好酒。千云浅梦啊,那三分原来不是水,是那天庭上的琼浆玉露啊。”阿强把酒杯都舔干净了,生怕会浪费一点一滴。
老板笑着说道:“算你识相,要是你刚才说不出来,我这酒算是给你白喝了。一杯就够了,莫贪杯。拿回来吧。”
阿强笑着坐了回去,不过手中的酒壶倒是握在手中紧紧的,拉扯道:“那孩子确实到了他自己想去的地方。只不过会成长到哪一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老板伸出双手,示意着阿强把那酒壶给拿回来。只不过那阿强继续装疯卖傻道:“现在就要看这四个孩子怎么选了。”
说起这个,老板就叹气了,难。“算了,你爱喝就喝吧,别再继续东拉西扯的了。至于那四个让他们自己选择。”
“哟,那我就在此谢过老板了。”阿强立即又为自己倒满一杯,才舍得把酒壶放回桌子上。
凝诗清和凝诗雅这两个小姑娘虽然属于那种安静,内向类的,但是关键在于女孩子够心细啊。朱芜和段天寒这两个小男孩则刚好相反,很快就熟络起来,而且不怕生,做起事来井井有条,就是每一条都会有些差错。
也不知道阿强刚才对自己说得那一句谢谢,是对酒说的呢?还是对人说的呢?一想到这里,老板就觉得十分有趣。
——
殷天殿,阿方还是在殿内看书,傅恒泽坐在台阶上,背靠大门,手拉着二胡,慢悠悠地哼着那小调。谭公公在一旁走过,停下脚步,似笑非笑道:“哟,我以为是谁在这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呢,原来是傅大人啊。奴家真的是好生羡慕喔,奴家也好想像傅大人那样这么休闲啊。”
“守着这诺大的殷天殿,就跟那阿方小兄弟两人,想睡哪就睡哪。想在哪吃就在哪吃,坐着吃,站着吃,甚至还可以蹲着吃。我就不一样了,又要伺候皇上,又要伺候老佛爷,每天晚上跟老佛爷吃饭,都忙死我了。”
傅恒泽停下了手中的演奏,笑着说道:“谭公公你可别说笑了,羡慕我?老夫还要羡慕谭公公你日理万机呢,每天不是去见圣上,就是去接见老佛爷,每天都有远大的理想,就连上个茅厕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嘛,以谭公公的能力,喝再多的水,也都能做到一天上一两次茅厕足矣,这么忙,羡慕
羡慕咯。”
谭公公瞬间变了脸色,只能忍着怒火,假笑道:“傅大人真是说笑了,不打扰傅大人的雅兴了,奴家先行告退。”
“谭公公慢走。”
谭公公心中直骂这个老不死这次外出竟然死不去,还带回来了一个小白脸。这是晦气。
谭公公走后,殷天殿的屋顶上传来了一段笛声,吹奏的歌曲与刚才傅恒泽拉的歌曲是一样的,只不过笛声传出来的是比较伤感的声音,而傅恒泽用二胡拉出来的声音有种放下一切,看穿一切,大道释怀的感觉。
笛声停了,一个黑衣少年跳落在傅恒泽的眼前,正是姜止。傅恒泽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姜止坐下来。姜止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傅恒泽眼前,淡淡道:
“在这里我能学到什么?”
傅恒泽重新拉起自己的二胡来,慢悠悠地说道:“想当年,你还是一个十六岁少年的时候,我每隔一个月就拉你一次,你是死活不肯进来啊,到最后,你是烦不住我,直接离开那个地方,让我找都找不了你。没想到,阿强一句话,你就来了。”
“我还是当年那句话,在这里,我能学到什么?”
“人家阿强都叫你来了,你还怕学不到东西?学到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肯定会把我的毕生所学,教给你们,至于你们能吸收到多少,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姜止得到了他所要的答案,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停了下来,问道:“那个,阿强真的是剑祸?”
“不要质疑自己心中的答案。这是你的房间钥匙,里面有个书呆子,问他就知道你的房间在哪了?别打扰我看黄昏。”傅恒泽丢了一把钥匙给姜止,继续拉起他的二胡来。
——
休息三天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天之多了,陈鸿景服用了徐慧心夫子给过的丹药之后,好多了。两天的时间都去了上唐图灵夫子的课,唐图灵既不提问,也没拦着。任由他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听着,至于那白发师姐的课,直接把他丢回了宿舍。
等到徐慧心走了,陈鸿景又偷偷溜跑出来,结果又被抓住了,丢回宿舍当中,来来回回抓了六次,最终徐慧心还是敌不过陈鸿景那一口一个的白发如霜,沉鱼落雁的漂亮师姐。直接把他丢到药材仓库那边,让他和田海叔一起守仓库,顺便熟悉一下各种药材。
何首乌、天麻、白术、人参、重楼、穿破石等一个个柜子上写着的名字,都给陈鸿景一个个打开来看过。这两天来,他认识了不少药材的名称以及它们的功效。原本他还想上二楼,三楼看看的,结果被田海叔的一句:你连一楼的药材都还没完全记清楚,就想上二楼,二楼的都是山上人用的多,更难记。
今天的他躺在阶梯上,晒着太阳,没有进去认药材。陈鸿景看着眼前的这片空地,一台台木板车摆放在一起,他想起了几天前自己去送药材的事情。
“怎么样,看了这么久的木板车,是不是想去送药材啊?”田海叔问道。
陈鸿景立马坐了上来,惊讶道:“我刚才是躺着的哦,躺着你怎么能看到我在想些什么?”
“天机可不能泄露啊。”田海叔笑道。
陈鸿景又重新躺下,切,不管就不管,跟范小息一样,就是撩起别人的兴趣,然后不告诉人家。说起来,自从范小息跟着高杼橄那天出发了之后,那两人好像都没回来过。
还真的很羡慕他们两人能够去得那么久,而且听范小息那时候的描述,别提有多羡慕了。
陈鸿景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风,直接又帮他躺了下来。他准备继续坐起来,往回看的时候,白发师姐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你的事,继续躺下。”
听白发师姐那语气,陈鸿景就知道可能出大事了。
徐慧心走到田海叔面前,直接把手上的那一封信丢给了他。
“老顾,赶紧叫人照着里面的药材抓。烦死了。”徐慧心怒道。
顾田海赶紧叫来一位学生,拿着一张药方去抓药材,另一张赶紧自己打开阅读了起来。越读到后面,眉头越是皱紧。
“其他夫子知道这件事吗?”
“都知道了,奶奶的个腿,这都会诈尸。要是范小胖有一点点毛发之伤,我不把老钱的房子给扬了。”徐慧心越说越气,一掌过去,门外五台木板车直接散架。吓得陈鸿景一下子坐了起来。
顾田海望着那五台已经散架的木板车,心都在滴血,那可是钱来着啊,可是眼前这位,可是全校最霸道的人,说了也是浪费口水。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次出发,顺便把陈鸿景也带上吧。”
徐慧心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知道了。陈鸿景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不管会不会被打,转过身,指着自己疑惑地看着两人。
“看什么看,你自己都听到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待会我回去找你,救你两个舍友。”徐慧心说道。
什么?他们出事了?
——
范小息与高竹竿两人
躲进了一个山洞当中,高杼橄点燃了一根清凝香后,也缓缓坐了下来。范小息走到洞口附近,确定那头诈尸的白熊不在这附近这之后,立即跑到高杼橄身边,扒下高杼橄的衣服,腹部那一道深不可测的伤口出现在范小息的眼前。范小息抓起一把清凝香的香灰,直接摁在了伤口上。
一阵痛感从腹部传到了脑袋,痛得高杼橄整个人都在不断颤抖,甚至想一脚把范小息给踢开,他最终却咬着牙忍了下来。
范小息又是一把香灰摁下去,高杼橄这次翻转得更厉害了。要不是范小息力气大,摁住他,估计会被高杼橄一脚踢飞。两三把香灰摁了下去,血是止住了,高杼橄也晕死过去了。
范小息满头大汗地靠在墙上,白熊诈尸,与大队伍分开了,自己身上带的药材也全部散落在外面,幸好高竹竿自己有一捆清凝香,要不然,就会失血过多致死。
范小息苦笑一声,也不知道刚刚抓来的小白鸽有没有把自己写的那封信寄出去,要是没寄出去,高竹竿百分百要死在这里了。出门不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