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安手上拿着那份同意书,下巴微微朝门口一扬:“炎星,你出来。”
刚刚他那句话,又把炎星强压住的邪火不受控制地蹭蹭往上窜。
“你有话就在这说,还有什么是ken哥不能听的吗?”
Ken坐正身子,压制住上扬的嘴角。
一副坐等吃瓜的嘴脸。
易思安瞥了他一眼:“出来,我跟你确认清楚一些事情,确认清楚了,我就会签。”
Ken直接把炎星提起来,往门口一推:“快去!”
All in娱乐公司设立创意园里的一栋三层黑色外墙大楼。
这个时候,创意园万籁俱寂,清冷的月光洒落,两人靠在二楼大露台的栏杆上,内外灯光映衬下,形成一种神秘又暧昧的氛围。
两人安静好一会。
易思安率先打破沉默:“你是真想去当经纪人,还是不想对我负责,所以选择转岗?”
像易思安通告排得满满的顶流,如果不是特意安排,他极少在公司露一整天脸。
炎星转岗带其他艺人的话,两人交集基本是两根平行线。
炎星安静了片刻。
“我真想去当经纪人。”
炎星抬头看眼如墨的夜空,一颗星都没有。
“同时,我觉得我现在负不起这个责。”
晚风吹动栏杆外的狗尾巴草,朝着炎星摇晃,像在提醒炎星,这段默默无闻的暗恋该醒了。
你本只是一名普通的追星女孩。
“你的意思是,你会负责?需给你时间?”
易思安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绕在指尖里玩。
他弯起嘴角笑,那笑容里带着温柔。
炎星对易思安态度的改变,有点没反应过来,心窝子又直直地被戳一下。
前两天还霸道得要死,怎么今晚路线走如沐春风的路线。
因为陈瑜吗?
半晌,炎星:“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想当那颗最亮的星星。”
Ken目瞪口呆地看着同意书的签名,刚劲有力,几乎穿透纸张,是易思安的字迹。
“炎星,你们聊了十分钟都没,他就签了?”
“对呀。”
签得很快,没有一点犹豫。
炎星都惊呆了。
“那他人呢?”
“去录音棚了。”
“我去问问他对新助理有什么要求。”
录音棚只有易思安在,他坐在调音台前进行修音。
Ken扭开门把走进去。
易思安转头看向他,目光落在跟在ken身后的炎星。
下一秒不动声色地移开,熟练地操作控台,摘下耳机。
ken扬了扬手上的同意书,散发着胜利者的骄傲:“炎星明天就转岗,给你安排一个新助理,有什么要求吗?”
炎星下意识回答:“老板明天要出通告了,一个广告拍摄,明晚要飞去北城作采访嘉宾。”
易思安靠在椅背,淡淡道:“炎星,现在我的行程不用你管。”
录音棚只有控台有一束光洒落,四周黑漆漆,站在黑暗处的炎星看着易思安俊俏的侧颜,像几年前,她在台下,他在舞台,炎星看得见易思安,易思安看不见她。
相隔千里的感觉。
“我知道,一时没转换过来。”
也没跟她说,明天就转呀。
Ken:“快说要求,现在都晚上11点多了,明天就要出通告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给你找一个让你满意的助理。”
炎星想问:ken哥你瞎了吗?
“没要求,是个人就行。”
下一秒,他下巴微微朝门口扬扬:“没什么事的话,我要继续忙了。”
Ken:“要不要给你找个跟炎星一样的,emmm,加州女孩款的。”
易思安冷笑一声:“那挺难找的,给你降低点难度,找个白点的吧。”
炎星:“......”
下一秒,她抬起手臂,走到亮处:“我这肤色才健康好吗!我特意晒的,别人想要都没。”
她一靠近,易思安闻到她身上清新的椰奶木质香味,仿佛置身在落日的加州一号公路上,油门踩到底,听着抒情的歌,被海风吹得恍惚。
“好,你最健康。你先下班吧,我还要忙。”
炎星啊了声:“你还没下班吗?”
易思安低声笑了一下:“现在我不是你老板了,好好去当星星吧。”
炎星回去后。
Ken拿了瓶红酒进录音棚陪易思安加班,脚架在另一张椅子上,摇晃着红酒杯,易思安在专注修音,印象中,这样的画面,已经是一年多前,炎星入职前。
炎星入职后,坐在这个的位置都是她。
Ken忍不住提开易思安一边耳机:“喂,你是不是真看上炎星了?”
易思安:“你觉得像吗?”
Ken:“我认真回想这一年,觉得挺像的。啧,你对她好像真得挺特别的,特别今晚炎星说她敢离职,你焦急烦躁的样子,我都以为我老花了。但你又签了同意书,真喜欢她的话,你为什么放她走呢。”
易思安没理他,戴回耳机。
过了一会儿,ken又提开他一边耳机:“我知道了,你腹黑呀,想让炎星碰鼻子,然后回来求你给她回来做你助理。”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觉得炎星会这样做吗?”
ken踹了脚他椅子,无趣的家伙。
注孤生吧你。
‘叮-’
‘叮--’
‘.....’
公司微信群在发前几天演唱会的照片。
易思安直接点开他跟炎星的合照。
他的口红都比炎星的红,因为她没补口红,可能她没想跟他合照吧。
当时,全体工作人员合照,而后是公司每一个人分别跟他合照。
拍了一轮后,摄影师问:“还有谁没拍?”
易思安在人群中寻找炎星的身影,见她躲在角落,那一刻,他有些不爽。
怎么现在像只鸵鸟似的。
他刚准备迈出步子去把她扯过来,就见ken拎着她过来。
“炎星,差你呀。”
演唱会的庆功宴。
易思安发现她不见了,到处去找她,将瑰丽酒店对外开放的几层都找了一遍,每一层的女厕,都问走出来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位喝醉的女生。
结果都没有。
他心里有点闷,有点急,炎星一通电话都没接,信息也没复。
从来没有过。
走出花园透气,沿着石子路走,水花四溅的喷水池,水柱上下跳跃发出清脆的声响,走了没几步,迎面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香,脚边踢到一个空酒瓶,低头一看,横七竖八倒了一串酒瓶,洋酒、啤酒、果酒、雪碧,全都有。
他内心蓦地有种预感,顺着酒瓶走,听见抽抽嗒嗒的哭声,一个熟悉的身影蜷卧在地,抱着个空酒瓶,眯着眼,像只被人抛弃的小孩。
他眉头微蹙,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炎星。”
地上的小孩闭着眼,继续哭泣,没理他。
他把人拉坐起身,捉住她的肩,轻轻晃了晃:“炎星,醒醒。”
炎星睁开眼,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似乎在辨认这人是真是假。
易思安看着她醉成这样,眉头紧蹙,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严厉和不满:“你到底喝了多少?”
炎星皱着眉:“关你屁事!你...你别管我,老是凶我,对别人就那么温柔。”不胜其烦地挥开他的手。
“你不当鸵鸟,我就不凶你。”
……
易思安保存两人的合照,点开演唱会的大合照,勾着嘴角,那笑容带着温柔,还有欣赏。
“小星星,你终于记起你要当颗发光发亮的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