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和通天互送佩剑后,虽然没有大操大办,也没有昭告天下,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老子和元始作为早就知情的人,对此倒是毫不意外,毕竟在他们看来,云岫和通天两个人如此合拍,平日如胶似漆、好得都快成一个人了。两人会走到这一步是早晚的事情。
倒是阴阳老祖、白泽、镇元子等人失声惊叫,完全没想到云岫和通天竟然不声不响的又办成了一件大事,倒是让他们惊得下巴都要到地下了。
唯有看似总是在睡觉,实则最心细如发的时辰听说了这件事,只是恍惚的感慨了一下,看来他之前的预感并没有错。
而众人也只是最初惊讶了一下,随后在看云岫和通天两人除了腰间的佩剑换了一下,还是照常的手拉手到处玩闹、斗嘴。和之前的相处并无两样,众人又逐渐淡定下来。两个小屁孩谈恋爱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自从通天和云岫互通了心意后,通天立刻抛弃了他的碧游宫,就这么在云岫的桃源山仙宫内住了下来。老子和元始如果想弟弟了,只能往云岫这边来找。
幸亏他们现在是天道圣人,几个呼吸间就能到地方,否则依照他们和鸿蒙桃源山的距离,老腰都得跑断了。
天道对此还有些不屑的点评道。【要我说啊,云岫也真是堕落了,堂堂大道圣人,和我天道平起平坐的存在,却整天不务正业,只知道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沉溺于这些小情小爱之中,真是一点格调都没有。】
鸿钧道祖无语:【……别格调不格调的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通天已经打算住在鸿蒙世界不回来了吗?甭管她怎么沉溺情爱,总归她没损失什么,还为鸿蒙拐回去一个天道圣人,你呢?你还在那咧嘴乐呢,自家那么大一个天道圣人丢了都不知道!】
天道:?!!!
天道在鸿钧道祖的话中猛然惊醒过来,对啊,通天是天道圣人啊,祂耗费了洪荒庞大灵气培养出来的天道圣人啊。本指望他帮自己干活的,但现在这家伙刚成圣,压根没干活呢,就已经跟着云岫跑了。住在鸿蒙不打算回来了!
【我懂了,这是美人计!绝对是美人计!】
天道没空对云岫表达不屑了,祂恍然大悟道:【好你个云岫,你真是奸诈的可以啊,既然用美人计把我那么大一个天道圣人给拐走了!卑鄙,太卑鄙了!不行,我得去把通天找回来!】
鸿钧道祖拦住祂:【通天追求云岫的时候你没阻止,云岫同意通天的时候你也没阻止,如今两人成了,你反而去阻止,这就是你理亏了,通天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若是强行把人抓回来,那云岫可就要生气了。】
天道迟疑:【那我去和云岫好好商量一下,让她把通天还给我?】
鸿钧道祖被这话一噎:【先不说人家刚互通心意,正甜甜蜜蜜呢,就说你去和云岫商量,让她把自己的道侣拱手相让?这种事也太挑战伦理了吧?云岫肯定会生气的,不成,不成。】
天道:【那我
就只能吃这个闷亏?不成,云岫生气就生气,大不了撕破脸。反正我一定要抢回我家的圣人!】
鸿钧道祖淡定指出:【然后你们大打出手,全洪荒乃至全鸿蒙都知道,天道横刀夺爱,抢了云岫圣人的道侣,三者的恩爱情仇祸及两个世界。】
天道:……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的天道恶寒了一瞬,然后不耐烦道:【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怎么办?总不能我也去弄个美人计,把通天勾搭回来吧?】
鸿钧道祖想象到这个画面,顿时也恶寒了一下。【反正截教已立,通天不会不管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天道虽然心里不爽,但知道鸿钧道祖分析的没错,也就只能这样了。不过因为此时,祂开始对其他天道圣人的感情生活格外关心起来,还让鸿钧道祖代为传话表示:圣人必须克制自己的小情小爱,为天下苍生做奉献,最重要的就是,除了通天外,其余的圣人禁止和云岫谈情说爱!
听到鸿钧道祖这么吩咐的老子、元始、女娲、接引、准提等人都很震惊,前面半句他们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后面半句,除了通天,他们谁会和云岫谈情说爱啊?想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吗?道祖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不会是让魔祖罗睺夺舍了吧?!
鸿钧道祖尴尬的移开目光,别看他,别看他,这不是他说的,他才没兴趣说这种奇怪的命令,这都是天道逼他的!
后来老子和元始还私底下询问了通天和云岫,问他们对鸿钧道祖这个命令的看法,云岫不知前因后果,也无法掐算天道和鸿钧道祖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心想:这鸿钧道祖合道之后,总觉得性格变得奇奇怪怪的。
*
一日,老子和元始来桃源山做客,与通天、云岫两人坐在桃园内的石桌边。正说起明天,人教、阐教、截教乃至西方教都将广开大门。迎接有缘人的事情。
老子不打算再收徒,只讲道一千年而已,所以并没有做什么准备,元始已经在玉清宫山脚下布下了大阵。也就算准备完了。
于是两位兄长看向弟弟通天。
老子摸了摸胡子。“你号称有教无类,想必明日必然会有很多修士来入你截教门下,到时候鱼龙混杂,怕是不好管理。”
元始则是提醒道:“虽然我们圣人不沾因果,但收了徒,那些徒弟就和你截教因果相连,气运相连了,要我说,你最好警醒一点,若是收来一些臭鱼烂虾只会腥了一锅汤。”
然而通天却表示没办法,他创办的截教教义和他修行的大道有关,争的就是那一线生机,天道降下感应,他的截教注定要有教无类、广纳门徒,如果他挑挑拣拣。反而是有违天道指示,更有违道心了。
当然,通天此刻贵为圣人,也没有把未来的那些徒弟放在心上,随意道:“哎呀……总之到时候我精心教导他们就是了。有我这个圣人管束镇压着,他们肯定不会有异动的。”
老子摇了摇头。“那可不见得。”
而元始则是更为直接
道:“先不说你如此广纳门徒,截教日后会有多少人,只说你一向是个急性子,没什么耐心,哪里静得下心教导那么多的弟子。你知道精心教导也一个弟子要花多少心血和时间吗?这世上的蠢货永远只多不少,聪明人自然会听你的话,但那些蠢货脑子冲动之时,哪里还会记得你的话,哪里还会听你管束?”
见通天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元始道:“别的不说,你真的愿意放弃和云岫相处的时间,去教导那些徒弟吗?”
听到这话,通天终于坐直了身体。皱眉表示:“那可不成,我成圣是想自由自在的,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受到束缚。”
此刻的通天还未收徒,甚至连未来徒弟的面都没见过,自然也没什么感情,他更在意自己活得自在,这一点倒是和云岫像了个十成。
元始道:“所以你看,你既没有时间,又如何谈得上好好管理呢?还是得另想办法。”
通天看向元始:“那二哥有什么好办法?既不违背教义,又能约束好他们?”
元始动作一顿:“这我倒是还没想好。”
老子摸了摸胡子看向元始:“反正世人皆知三清原本是一家,不如我们多替通天管管,当然了,我人老了精神头不够,这事还得元始你多担待了。”
元始无语:……大哥你想偷懒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啊,你是不是忘了他们三兄弟是一齐出世的?论起来,他们其实是一样大的,只是因为一出生就有老中少的相貌不同,这才划分了大小,就算不提这个,你一个天道圣人与天地同寿,谁没精神你都不会没精神!
不过出于对大哥老子的尊敬,元始到底还是没有拆台,只是退拒道:“我不行,我的脾气不好,明日必然有不少投机倒把的修士冲着截教的有教无类而来,谁知道都是些什么品性。我怕我这么做师伯的到时候见到一些害群之马,会忍不住出手整治,万一把人弄死了,到时候说出去不好听。”
元始这话虽然说的有些难听,但也是事实,那些来拜师的可不是什么牙牙学语,天真可爱的孩子,全是些洪荒的老油条,能在洪荒这个危险的世界活下来,不断成长修炼的修士大多不是好人,如果好人多的话,杀人夺宝这种事就不会在洪荒这么频繁发生了。像是红云那样的老好人才是少数。
而截教又没有挑选的门槛,这么随意的广收门徒,到时候一堆人里,总有几个穷凶恶极、道德败坏的,元始是个外冷内热的古板性子,最是目下无尘,若是遇到这种人,说不定就一挥袖把人给灭了。到时候不仅说出去不好听,也不好对通天交代。
因为老子喜欢清净,而元始自知自己不适合,所以这个办法显然是不行的,就在三清沉思的时候,云岫忽然出声。
“如果只是这个问题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三清看过去。“什么办法?”
云岫挑眉一笑。表示通天可以学习一下元始的法子,布个阵法,元始在玉清宫布下的阵法可不是普通的杀阵,毕竟他是为了招徒弟,又不是骗人
来杀的。那阵法里面更多的是迷阵,还有个文雅的名字叫做问心阵。
问心阵是某个修士创造出来审问自身道心,以免自己入魔的。随着魔祖罗睺出现,洪荒修士们开始出现心魔危机,这个问心阵就被广而流传下来,此刻被元始拿来用来审问来访者的道心。只有道心坚定、符合他心意的修士才能出阵,如此一来,他自然就能筛选出合适的徒弟了。
通天闻言表示不成。他都说了,他这截教教义在此,必须有教无类,像是二哥那样设个阵法把人都关在外面,那还叫什么有教无类?
先不说天道那边,就说他话都放出去了,之后又来这一出,他的面子往哪搁啊?别人要笑他不守诺言的!
云岫见状笑道:“我是让你学你二哥的大阵,又没说让你全学了,他放在上山的路上,你可以放在下山的路上嘛!”
通天疑惑:“下山的路上?”
“对啊。”云岫点点头,见他还不明白,解释道:“截教有教无类,所有愿意做你徒弟的修士你都愿意收下,但收下不等于就放有些品性不行的人到处作恶,你的徒弟但凡要下山,都必须要先过一遍问心阵,只有心如明镜者,才能下山,若是过不了问心阵,那就是学艺未精,自然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山上不得随意下山。如此一来,不就两全其美了?”
“妙啊!”
元始比通天还激动,当即拍手道:“这么方法好!就这么办!”
老子也笑着摸了摸胡子:“确实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这么一来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若是通天担心徒弟太多,你没办法老子那样单对单的教导,我也有办法。”
云岫微微一笑,眼中却闪烁一丝狡黠、恶劣的光芒。只听她缓缓的把后世的学校教育方法给说了出来。
什么先挑几个聪颖好学的好弟子教导出来,然而让他们来教导其他弟子,每日、每月轮班给其他弟子上课啦。而通天则可以每年固定给一群弟子上几节不同类型的大课程。
又有什么功课作业啦。什么大考小考,月考期末考啦。再搞个成绩榜,每百年变动一次,第一名能得到通天的奖励啦。再每十年或者每百年安排个问心阵,管理一下学生……咳咳,徒弟们的心理健康啦。
如此重重关卡下来,谁还敢说通天对徒弟们不尽心?整个学校……咳咳,整个截教高速运转起来,哪个徒弟还敢偷懒?还有心情想东想西想歪主意?云岫敢保证,只要上了截教的山,此后能从截教出去的都是道心坚定、不走旁门左道的好孩子!
听着云岫的提议,元始连连叫好,只觉得这样一来,通天收再多徒弟他们都不用担心了,甚至他还觉得通天可以再多收一点,把洪荒那些整天上蹿下跳不安分的家伙们都收进去,省得他们闹得洪荒乌烟瘴气的。同时元始还琢磨着,虽然他日后收的徒弟少,但依然可以从云岫的这套方法中借鉴一二。
老子只有玄都大法师一个徒弟,倒是不需要整这些程序,不过他也同样觉得云岫这么方法十分不错。
对于好学有品性上佳的徒弟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大好事,截教未来的体量肯定很大,人数越多越不好管理,然而这个方法却可以让学生们最大限度的获取知识资源。互相督促进步。
至于那些不好学但品性上佳的徒弟……应该没有吧?不好学就不会放弃自由加入截教了,不过若是有,那大概会辛苦点,但在危险重重的洪荒,能免费学到真本事那就是值得的。
至于那些品性不行的徒弟来说,那这套方法就是地狱了。不过……谁会同情这类人呢?反正老子对这类人不仅不同情还有些不屑的。通天自然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当即记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正如老子和元始预测的那样,无数修士涌入了蓬莱岛碧游宫的山脚下。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修为参差不齐,素质也是参差不齐。
端坐在碧游宫窥视山脚的云岫清楚的看见有人强横插队,面对别人的指责还大声嚷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又有人眉眼轻佻,在这种时候还不往骚扰附近的女修,被对方呵斥还嬉皮笑脸。等到对方拔剑后,他又嚷嚷着,这里是截教的地盘,圣人道场,女修拿剑伤人乃是对通天圣人的大不敬。一副无赖嘴脸。
除此之外,还有对别人的衣着评头论足的,高傲抬头用鼻孔看人对谁都不屑一顾的,让坐在大石头的修士给自己让座的。最离谱的是,在这种盛会上,竟然还有修士趁着人多拥挤杂乱偷东西的!
云岫都无语了,正是林子大了,什么鸟的都有,人一多,什么奇葩都出现了。不过她并没有使出神通阻止,也没有仗着是通天的道侣把这些看不顺眼的人赶走,而是示意通天赶紧开山门。
“开了!”
“山门开了!”
“诶!别挤,别挤啊!”
“滚开!”
“谁推我?!有种站出来!”
山门一开,众人立刻蜂拥而上。因为整个蓬莱岛都是圣人道场、截教地盘,不允许随意飞行、遁地。所以这些修士都只能靠两只脚上山。脚踏实地的人群因为心中的欲望不停的往前挤,看上去其实和被欲望所累的凡人没什么两样。
中途多亏了修士们都身手敏捷还有法宝护身,否则八成会出现踩踏现象。好在有惊无险的,上千的修士挨挨挤挤的上了山,他们跪在广场中,碧游宫的门前。齐声拜见通天圣人。
端坐在高台上的通天一挥袖,大门一开,众人走了进去,发现通天的边上还坐了一个白衣女修,立刻意识到对方是谁,当即再次高声拜见通天圣人和云岫仙子。消息灵通的修士都知道云岫不喜欢别人称她为圣人,而是称仙子了。
“免礼。”
通天虽然在云岫面前总是说说笑笑的,但并不代表他是个笑口常开的人,此刻他端坐高台,面色冷淡,眼神淡漠,倒是真有一点无情圣人的风采。
“今日我截教广收门徒,尔等前来想必是来拜我为师的?”
才刚刚起来的众人又赶紧跪下,七嘴八舌的诉说
着对拜通天圣人为师的渴望,想要加入截教的心愿。只要能加入截教,拜圣人为师,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安静。”通天大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众人赶紧闭嘴,整个大殿立刻恢复了安静,云岫还没见过通天的这一面,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看得通天有些不自在,但这个时候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无视她目光灼灼的视线,对着众人道。
“我截教号称有教无类,来者皆可入我门下,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你们愿意,那你们现在就可以喊我一声老师了。”
虽然众人就是奔着截教有教无类来的,但是他们也没想到通天圣人收徒竟然如此随意,当即千恩万谢下来。此时的拜师还没有后世那么多繁琐的步骤。这上千修士执弟子礼拜过通天,通天应了一声,喝过拜师茶后,就算收下这群徒弟了。
随后通天按照云岫教的第一步,准备找几个师兄师姐代他管理这么一大群徒弟,结果他视线一扫,发现这些人的素质实在参差不齐,好几个浑身污秽,浊气、血气、煞气冲天,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想来这些人是知道他二哥看不上他们,这才一股脑的全往他这来了。通天也不在意,抬手点出看得顺眼的修士,恰好这三名都是女修。正是未来截教的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三位。
原本还该有个多宝道人,但是多宝鼠背靠云岫这个大靠山,在桃源山过得乐不思蜀,自然是不可能来拜通天为师了。于是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通天圣人座下该有的四大弟子变为了三大弟子。
“从此,你们就是我的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截教门人众多,我虽为你们的老师,但没有时间管理这么多人,还需要你们三个当师姐的多多教导师弟师妹们。”
三位女修当即拜谢师父,连连应是。其余修士也赶紧拜见三位新鲜出炉的师姐,甭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此刻的气氛和乐融融。
一天后,他们得知了通天对于课程的安排,虽然惊奇这份课程表,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月后,他们得知了考试这个概念,此次考试意在摸透他们本身的底子,方便分班教学。而头一次接触到考试的修士们心慌意乱的答题,如丧考妣的出了考场。结果出来后,还有个更大的噩耗等着他们。因为洪荒修真岁月长,所以通天没有月考,小考一年一考,大考百年一考。
然而这些徒弟们却如遭雷劈,什么?这种考试每年一次?百年还有一次大考?天呐,这哪里是考试,这分明是劫难,他们的大劫!
一年后,一个每日功课做得头晕眼花,学得面色憔悴,考得油尽灯枯的修士哭着喊着要下山,他只是一个想找个圣人做靠山,混吃等死的孩子,他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折磨。他学不下去了。他要下山!
于是埋藏在蓬莱岛截教最大的恐怖之处这时才揭开,弟子想下山可以,但必须闯过问心阵,只有你的心境达标了才可以下山,以免有恶人学了截教的道术下山作恶,败坏截教的名声。
那么问题来了,闯不过问心阵怎么办?自然是只能继续待在山上,继续学。
什么?你不想当通天圣人的徒弟了?不好意思,圣人的徒弟可不是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只有通天圣人开口与你断绝师徒关系的可能,没有你开口去和圣人断绝师徒关系的选择。这是叛出截教、大逆不道,小心被圣人弄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