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精魄们好像是听到了,听懂了他的话一样,忽然“一哄而散”跑掉了。
艾尔先是错愕,转而哈哈一笑,拉着巴巴托斯走进了城寨。
道路两旁站满了迎接他的本地居民,没有狂热的呐喊与欢呼声,他们只是静默的肃立于道路两侧,双臂交叉于胸前,行天鹰礼。
匹娜森林中的居民有不同于外界的信仰、社会氛围,他们几乎不需要为了衣食住行而奔波劳作,而这一切都依赖于匹娜森林的物产丰饶,得天独厚———而这又全是“艾尔的恩泽”,因此他们在森林中恣纵享乐,竞技、狩猎、寻欢作乐,大开宴会,甚至一连十天半个月都:
“篝火昼明,无分日夜;叶落树枯,欢声不停”。
这是当地对林居者日常生活的形容,被放在艾尔的桌前时还让他好一阵羡慕。
但这种享受,无压力无负担的生活并不意味着就是彻底的,一生的放纵,恰恰相反,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清楚的意识到他们身上背负着怎样的使命与职责。
一旦艾尔的号召传来,他们就应立刻拿起武器,以自己最好最狂热的状态去为他而战,一直到死,无有怨言。
因此享乐归“享乐”,林居者同样将荒废自己的技能、迟钝自己的身体和思维视为是极其耻辱,甚至可称为“罪过”的事,欢宴和各种竞技、决斗几乎是同比例的举行。
甚至不需要艾尔主动召唤,当有的林居者厌烦了森林里的生活,或是渴望现在就为艾尔的事业效力的热情充满心胸,他们就会选择主动走出森林,向联盟报道,等待履行分配给他们的任何职责。
他们在森林中何等放纵,那是因为他们把这视为艾尔给予他们的恩泽赐福,当见到艾尔,或是离开森林的时候,他们就会将曾经的热情、奔放全数收敛起来,让自己变得“冷酷”起来,变得外冷内热,只有那颗心脏在熊熊燃烧着奉献尽忠的烈火。
艾尔来过不少次匹娜,他不大喜欢在这久留的一个原因就是:
本来和热情奔放的当地居民,在他来了之后都变得十分收敛,含蓄起来,他们似乎将艾尔的到来,或是和艾尔有关联的事情当做了一种“开关”,只要这个开关触发,那他们立刻就会从一个极端转到另一个极端,从闲散的“准备”阶段一下转入到“战斗状态”,全身心的投入到为艾尔效忠的伟大事业中。
这反而让艾尔感到了些许尴尬。
因为他自认为匹娜算是整个联盟最为安全的地方之一,在这里基本上不可能受到什么威胁,四母显灵赐福也比在外面更加轻松,他原本是把匹娜当做类似一个“老家”一样地方的。
在外面上了班一身疲劳,回家肯定是鞋都不脱东西一扔就往沙发上一倒的嘛,谁还西装革履一本正经。
有点像偶像明星公众人物在公共场合保持形象,回到家里本来想放松一下,但忠诚的保镖经纪人or后援团们又非常尽忠职守or狂热打call,让艾尔都不好意思放松下来。
但作为领袖,他确实也比较认同这种“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生活和战斗方针,何况只要匹娜森林“产出”的人才,没有在工作中大量的表现出严重的缺陷,那他有什么理由去强行更改这种由自己子民自发选择的,为他尽忠,自己生活两不误的生活方式呢?
.......
艾尔摘下面具,右手抚在胸口,独自一人走在队列最前,他的目光左右扫过,向着那些他甚至只能说“陌生”的脸庞表达君王的致意。
所有人都沉默着行礼,当君王到来,他们就已经转入了准战争状态,只要艾尔一声令下,或是敌人出现在警戒范围内,他们就会立刻拿起武器,不惜生死。
匹娜是个大染缸,是艾尔留下烙印最深的地方,进来的人都会被同化成相近的模样。
艾尔并不吝啬分享荣耀,他从来不独享尊荣。
“我的女儿,巴巴托斯。”
他停下脚步,向后望去,巴巴托斯立刻走了上来握住父亲伸出的手。
“她已蒙受母神的赐福,驱散了死亡的阴霾,以更加强大,更加荣耀的姿态站在我的身边,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
“为她欢呼!重生的巴巴托斯,荣耀的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在艾尔的示意下走到他的身前,迎接众人的礼赞。
“重生的巴巴托斯!荣耀的巴巴托斯!———愿至尊者的福泽永远在你的体内流淌。”于是众人一起欢呼礼赞。
福泽自然指的是艾尔的血脉。
欢呼结束后,巴巴托斯转过身来面向艾尔,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羊女的头,但意识到两人现在的身高已经严重不匹后又有些后悔,但手已经伸出去了,好在巴巴托斯反应极快,艾尔一伸手,她就单膝下跪,将头深埋,艾尔也顺势放了上去摸了一把。
“我要授你一个新的名字———‘凤凰’,【凤凰】巴巴托斯,意为不死。”
“不死的凤凰!不死的凤凰!”
巴巴托斯握住艾尔的手,托在自己额前,道:“这是我的荣耀。”
艾尔给老三送了一个小礼物算是一个小插曲,活动很快就结束了。
与其说是巡视,不如说是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在见过本地的居民———让本地的居民都看到过自己后,艾尔甚至都没打算休整一下,便很快出发赶往下一个聚居地。
在他走后,当地的居民决定步行跟随直到走完为止,但被艾尔叫了回去,他不打算把队伍搞得太大。
于是这处还没名字的聚居地———在之后他们或许会给自己取名以纪念这次艾尔的到来。
决定开办十天十夜的宴会以欢庆此事。
艾尔的到来,他们见到了艾尔和艾尔的子嗣,这在他们看来都是值得庆祝的事。
匹娜森林里的风气就是这样的“淳朴”,和外界大不同。
如果是巡视埃斯塔利亚或提利尔的城市,那在一个地方就得花个一两天的功夫,收集民情,接受官僚的工作汇报等等,都要花不少时间。
如果艾尔停留的时间太短,民众可能会因此失落觉得君王不重视他们。
而在匹娜里就可轻松了。
艾尔露个脸,大家就“心满意足”,“此刻得见圣颜,虽死无憾”。
还有就是有百来名上面所说的,“渴望现在就为艾尔的事业效力的热情充满心胸”的效忠者们,分别决定了两条路线:
一是在艾尔完成巡视后,他们沿着圣王走过的道路完成一次“朝圣”之旅后离开森林,二是现在就立刻出发去往外界报道,为联盟效力。
其他的部民对这些热情激昂的同胞送上了诚挚的祝福,剩下的人则会继续他们此前的生活,直到号召来临,或是他们主动做出不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