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女皇心中跟明镜似的,杨国忠乃是浙党,自然不想让曲少庚重新崛起,毕竟曲少庚是齐党领袖曲授源的儿子。
她冷冷道:“朕心意已决,此事不再议。”
“湖南、湖北、福建之兵暂时不动,令起圣旨,着临安府提点刑狱司宪台李照鹿为两江黜置使,全权处理两江事务。”
“今日朝会至此,户部尚书刘敬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让晋商捐输一事,终究还是要交给户部尚书去办的,这种事内廷司和锦衣卫都不太适合出面。
一切谈好之后,已是黄昏了。
昭景女皇长长叹了口气,累得不想动弹,一整天没吃饭,饿都饿过了,但身体的疲倦,哪里比得上心累啊。
只希望周元真的可以如他豪言壮语那般,尽早处理好江南局势啊!
中原的流寇也必须要处理了,否则今年冬天,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陛下,先吃点东西吧!”
女卫轻轻说着。
昭景女皇点了点头,道:“小庄,你说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女卫笑道:“至少他在找银子这方面,出了个不错的主意。”
昭景女皇道:“你这般说倒也没错,我封李照鹿为两江黜置使,算是足够配合他了,希望他不要让人失望啊!”
女卫想了想,才笑道:“他看似不太正经,但办起事来还算认真的。”
昭景女皇也笑了起来,感慨道:“希望如此吧,我也确实需要一个称心如意的帮手,这些年啊,一个人苦苦支撑,太累了。”
女卫咬了咬牙,下意识抬头朝南边看去,她也希望那个痞子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帮一帮陛下。
饭菜终于端了上来,昭景女皇心情轻松了不少,可才刚吃了几口,屋外就响起了女卫的声音。
“陛下,兵部尚书求见,说是北边蒙古的事。”
昭景女皇直接把筷子一摔,咬牙道:“吃饭都没个清净,宣吧。”
安南侯府,一本画册被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韩拓额头青筋爆现,厉声道:“松山子这个牛鼻子,罪该万死,他竟肆意往本侯头上泼污水,什么摊丁入亩,什么取消科举,纯粹是无稽之谈。”
“来人!立刻写信给程平,要他派兵八百,直上龙虎山,把道观给本侯砸了,把那些牛鼻子都杀个干净。”
此话一出,下方的人面色皆变。
其中一个老者站了起来,沉声道:“侯爷不可!松山子此计毒辣,他愚蠢道士,岂有如此头脑,想必是受人指使。”
“若我等当真上山灭道,岂不是正应了谣言?届时儒生与百姓恐怕都恨不得我们死啊!”
安南侯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外面谣言四起,都说本侯是邪神转世,该下地狱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如此环境之下,我等又怎成大事!”
老者摸了摸胡须,这才郑重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们压制得越强,流言蜚语反而更具备真实性。”
“只怪我们事先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被对手抢了先机,如今只能被动,请大儒坐镇,抹平谣言。”
“这是舆论话语权的争夺,我们虽然失了先机,却拥有权威人物,未必会吃大亏。”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继续道:“大军已然开拔,奔赴各地,镇压府衙,抹灭杂兵,不出十日,两江可平。”
“待侯爷彻底坐稳两江,钱粮充足,高枕无忧之时,再慢慢实行政策,方可真正抹平谣言。”
“对手之计虽奇,但终究格局低了,不是大家气象,对我们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