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杀五军营战士,这个罪太大了,下官可不认,刚才杀的只是贼人而已。”

张祥直接跳下马来,寒声道:“你说那是贼人?”

周元道:“当然是贼人,难道还能是五军营战士吗?身为京营的一部分,未领圣召,便私自离队,进如神京内城,这可是杀头之罪啊!”

“他们真的是五军营的战士吗?”

“若真是如此,那下官可要上报兵部,请尚书大人传达天听了,届时还请张大人作证,毕竟你举报有功呢!”

张祥听得眼皮子直跳,下意识就退后了几步,惊出一声冷汗。

按照大晋律法,任何地方的守军都不能擅离职守,这是重罪。

尤其是京营,因其负责京畿之太平,肩负皇城安防之重任,擅自调动,那就是造反大逆之罪。

别说他张祥,就算是永安伯曹烨,在没有圣命的情况下,也决不能轻易调动。

但这年头谁养兵不私用?

武官们大多不懂经商之道,唯有靠田地生财,那么多庄子,总不能全部请佃农耕种吧?那也是要成本的。

但士兵年轻体壮,任劳任怨,又有军费养着,白来的劳动力如何不用?

营兵做私兵,大家都这么干,只是不敢用太多的人罢了,朝廷也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御史台不检举,就不追究。

但现在,这个新来的南方佬,竟然要举报?

他娘的,这人是个泼皮嘛!这种事能放在明面上说的?

张祥深深吸了口气,冷冷道:“想让老子吃哑巴亏?休想!这就是我京营之战士!秘密进神京执行公务,并有正事与北城兵马司相商。”

“然北城兵马司新上任之都指挥使,擅自下令,诛杀同袍士兵,犯下弥天大错,罪该万死。”

不就是泼脏水嘛!这种事老子也会!

一时间张祥还有些欣喜,觉得自己脑袋变灵光了。

周元轻轻一笑,突然道:“知事!知事何在?”

快别他妈叫我了,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中年知事都快哭了,听到周元的声音都紧张。

他满头大汗来到周元跟前,强行挤出笑容:“指挥使大人,有何吩咐?”

周元高声道:“五军营进神京内城办事,和我北城兵马司起了误会,死了十多个五军营的战士,此乃大案,快立刻持我令牌前往兵部,禀告尚书大人!”

“啊?”

中年知事是真的要哭了啊,这种烫手的事,他是沾都不想沾啊!

张祥也是面色一变,这件事要是传开了,上头必然详细追究到底是来神京办什么事,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搭了这么多条命,那就完了。

况且五军营被北城兵马司的司兵干死了十多个人,这要是传出去,五军营岂不是沦为笑柄了。

“慢着!慢着慢着!”

张祥连忙一吼,几步跑到周元面前来,寒声道:“小子!你别不识好歹!老子在给你机会让你认错!”

“你当着大伙儿的面道歉,再绑五十个凶手出来,让我们处置,这事儿就算揭过。”

“若你真的要鱼死网破,那五军营也奉陪到底,只是你承受得起嘛!”

周元面色沉了下来。

他退后几步,突然厉声道:“张祥!你枉为上官!竟然说出如此混账话来!”

这声音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周元大声道:“分明是你五军营嚣张跋扈,因为曹宁闯我北城兵马司,视我四千大军如蝼蚁草芥,公然欺辱我等,才被我等斩杀,如今又扯什么办事,扯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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