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颜瑟：宁缺那小子阴我！
在荒原之中，宁缺等到莫山山将境界彻底稳固之后，就和她一起开始回来了。
这一次，他们御剑而行，急着回去，而是一路上走走停停，体会着荒原的风土人情。
宁缺故意将手里的书递给莫山山。
“这是什么？”
莫山山接过书籍，但这小小的一本书对她而言却无比沉重，夹杂着无穷威压感和，便是余光一瞥，便让她识海震荡欲破。
然而在宁缺的手下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常之处，只见他随手翻开。
霎时间，天地变色，书籍发出浩瀚深远的气息，震动天地。
一时间，荒原的天空五颜六色，浮云被天书的力量搅得稀稀落落。
这奇异的现象引动了所有人。
司徒依兰一脸惊奇，而叶红鱼则是一脸震惊，因为她注意到了李慢慢说的后面一句话：那本书现在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宁缺淡淡一笑，看来莫山山还是很懂事的嘛，起码学会了为他的谋划而违背了师傅的命令。
莫山山发现，宁缺总是喜欢给自己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不由得心中有些无所适从，这太考验她自己的接受能力了。
“大师兄，这是天书现世，我们快去，说不定还能得到天书呢！”司徒依兰兴冲冲的说道。
“这就是天书？”
这说明，他看过，而且已经不需要再看了，叶红鱼深深看了一眼李慢慢，心中暗道：“这就是书院大先生吗？”
遗憾的是，世人望天观云能知天书现世，却不知天书出现在荒原何处。
莫山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摇摇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天书你还是留着吧！”
宁缺点点头，平静道：“而且还是你一直想要找到明字卷，怎么样？想要吗？”
“师兄你怎么知道有人拿到了天书？”
一个是举世无双的光明大神官，一個是可摧枯拉朽的伟大神符师，他们二人都是前西陵代掌教最有能力的弟子。
宁缺轻轻一掀便随着书页轻轻合上，天穹上那数万朵若悬石的云团渐渐散开，互相融为一体，重新回复成阴沉绵延一片的湿漉棉絮，盖住整个荒原。
天书明字卷于荒原现世。
世人眼中，李慢慢只是一个身穿青衫旧袍的读书人，又有几个人知道，只有大先生，才能够跟随夫子，游历天下。
颜瑟与卫光明，数百年来在符道之上走得最远的神符师，和数百年来最深不可测的光明神座，两人迎来了最终决战。
“啪！”
这本书自然就是很多人心心念念的明字卷天书，作为对付昊天的后手之一，宁缺将其从大先生李慢慢那里要了过来。
“而且天书这么重要，对你接下来还有大用，你一定要保管好它。”
而李慢慢只是看了看天，便不再管，很是平淡的说道：“天书已经被人拿走了，再说，那本书现在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打发走夏侯的叶红鱼，司徒依兰正在和李慢慢下了山，便看见荒原的天空被莫明的力量影响。
而在长安城外城北的一座冬雪渐化的小山上，站立两人。
谁赢谁输，确实不好论断！
桑桑抱着一新一旧两个小瓮，成了这场绝世大战的见证人。
十五年前，卫光明已经跨过五境直达天启，可惜后来被打入幽阁，堕入知命。
而颜瑟大师以纯阳入道，理论上没有破五境的可能，不过当年在宋国海堤，对决剑圣柳白，战至绝境而不败。
所谓绝处必有新生，他也因此半只脚跨入天启。
现在卫光明收桑桑为徒，执念尽数化为宁静，心胸骤然一旷，也向前跨出一步，所以这场知命巅峰的对决尚不可知。
“我们谁先来？”
“不如猜拳决定吧！”
颜瑟大师睁开眼睛。
光明大神官收回目光。
卫光明慢条斯理，手掌张开如布，同样上前轻轻一挥，那洁白如玉的食指尖燃着一抹神辉伸向天空，看似没有什么威力，却是那般精纯圣洁。
颜瑟大师不以为意，注视着老友那张平静的面容，忽然笑了起来：“石头！”
他双掌叠加，右手探出道袖轻轻一挥，有心无意之间便成一道大符，符意凛然强大，难以言喻，受符力召引，数千数万块山石自地面悬浮而起，密集布于空中。
扑灭昊天神辉的同时，也在天幕悬起一抹长虹。
远处观战的陈皮皮和君陌赞叹不已，而卫光明则开始对桑桑临场教学。
“桑桑，你炼得那劳什子浩然剑简直是白瞎了你的天赋，以后你再遇上这种小把戏，伱只需挥挥衣袖便好！”
………
两轮“才艺展示”之后，遮天蔽日的冬雪还是缓缓飘摇，颜瑟大师看着天穹万粒雪花，猛然抬手叠加为印。
道袖一舞便是一横，崖壁石缝又是一横，两条变作大好河山的泥泞山道是两竖。
天地间骤然横亘出颜瑟最拿手的井字符！
两横两竖，横竖皆二，便是井！
这道以山崖衣袂而成的符，横亘在天地间，毫不掩饰地已经开始弥漫周遭的光明线条展示自己的轻蔑，不屑以及骄傲，因为它是最强大的井字符。
井乃封田之制，井有古礼之意，井有妙论之始。
但最简单也是最强大的井字符意，就是简单的线条切割，那种均匀的平衡的完美地对空间的切割，对天地的切割。
井字符降临山崖，切割线条无论巨细，皆往深处往细微处去，无所不在的光明，也因为空间的碎裂而变得黯淡，开始支离破碎。
这是颜瑟大师追求符道的极致境界。
卫光明见状，立时伸掌直指夜穹，指尖燃烧着明亮的神辉，异常坚定而执着，他以昊天赐予的力量穿越雪云，直刺磅礴的井字神符。
从天地气息间借来的横亘符意，和从昊天处借来的光明力量，谁更强大？
符道是人类从天地间自我领悟的道理，自行掌握的世界最深层的规律，光明则是昊天对这个世界的恩赏或者惩罚。
瞬息之间横亘符意与昊天神辉冲破整个空间，开辟出一个盛开无数朵美丽烟花的新世界。
两人的对决没有血雨腥风，只是平静而绚烂，两人在苍穹之下决斗，使尽毕生神力，在天空中碰撞出一道绚丽的光芒，像美轮美奂的极光，伴着辉煌的银河。
磅礴的气息，神圣的光明，无畏的天地，横亘的符意，彼此互相依偎切割，空间压缩光辉，光辉突破空间，骤然喷发出无数光粒。
已然超越五境的颜瑟大师，看到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大符，那道大符只有简单的两笔，起于荒原北方，一笔落于西，一笔落于东。
然后他回头望向自己默默守护多年的长安城，感慨说道：“于此间相会！”
同样晋入天启境界的卫光明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也明悟了很多之前一直无法明悟的事情。
望着遥遥无际的光辉，他看着桑桑，苍老的脸颊上露出犹豫挣扎的神情，直至最后终于开悟、释然，解脱。
卫光明喃喃自语：“我终于看清楚了一切，我们都错了！也都对了！”
“哪有什么对错，是我们都悟了，师兄！”颜瑟也是释然道。
“还有什么可玩儿的？”
“再玩儿下去就无趣啦！”
“那就把无趣的事情都交给他们吧！”
“把这个世界都交给他们吧！”
两个小老头对视一眼，洒脱一笑，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依旧是童心未泯。
一阵冬风吹过，崖畔并肩站立的两位老人瞬间成灰，如雪。
但是就在两道身影完全消散的前一刻，颜瑟身上所携带的一道太极符印忽然展现出红蓝二色光芒，如同水火太极一般，展现出最为根本的性命之道。
“靠，宁缺那小子阴我！”
这道光芒将两人的肉体魂魄全部逆转，宛若时光倒流一般，在不断压缩凝聚，最后桑桑的面前化作两枚大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