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歌大半个身子隐匿在水下,瞧着少女身侧一身玄青色衣袍的男人,那他眉眼和容卿差不多有五分相像,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是容卿的弟弟容楚。
连容楚竟然都来了石岩镇,那他大哥定然也是来了。
“我大哥他……”
“不见。”
容楚刚吐出几个字,就见那鲛人直接狠狠回绝了。
随后就见他水中猛地翻了个身,鱼尾掀起了巨大水花,水花拍打在岸上。
容楚一时没来得及后退,那激起的浪花直接弄湿了他的衣摆。
容楚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鞋子和衣摆,气得不轻,开口道:“你故意的吧!”
身为罪魁祸首的商歌就跟个没事人一般,直接一下子钻进了水里。
他不愿意见容楚,更加不愿意见容卿。
最后容瑶跟容楚两个人直接是被那鱼尾掀起的一阵风给强行推了出来。
只听见身后砰地一声,那扇门被狠狠关上。
容楚正要怒骂,突然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
另一边的门里。
将两人给强行推出去之后,商歌从水面上探出了脑袋,现在只要是一想到容卿这两个字,他的心便一阵阵泛着痛意。
在他知晓自己喜欢上容卿之后,他不是没有去争取过。
有一次他甚至于还鼓起勇气拿出一本关于记载断袖的书籍,前去探过容卿的口风,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哦,他想起来了。
容卿盯着他拿着的书扫了一眼,然后语气又冰又冷的吐出了一句话:“那也太恶心了。”
恶心……
是的,他觉得恶心,他觉得他恶心……
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容卿喜欢的并不是他,而是叫虞舒宁这个名字的人而已。
他是商歌,并不是虞舒宁。
倘若虞家没有遇见山匪,说不定容卿和虞舒宁早就成婚生子了。
商歌有时挺恨自己的。
鲛人一族在成年之前都是雌雄同体,可以随意分化性别,但成年之后只有一次可以选择分化的机会。
他当时跟他哥哥的选择一样,选择当一条雄性鲛人。
他时常在想若是当初他选择分化成一条雌性鲛人,是不是可以和容卿在一起了?
不,也许也不可能吧。
毕竟就算他们跨越了性别,还有种族的沟壑横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再者,这世上本就没有回头路。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五年了,容卿这家伙心里还在想着他。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就当他真的死了,重新再爱一个人不就行了嘛!
干嘛还这般对他恋恋不忘,给彼此都留个遮羞布不好吗?
非得要看到他这副长着尾巴的雄性鲛人摸样把他吓走,他才会彻底死心吗?
那紧闭的屋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推开了,脚步声传来,商歌下意识的以为还是容瑶他们,忍不住回头怒道:“我说了不见——”他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男人那双温润眸子朝着他看了过来,平静道:“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商歌的瞳孔猛地一缩,下一秒直接砰地一声钻进了水里。
事情的来龙去脉瑶瑶都已经跟他说了,说实话不震惊是假的。
容卿怎么也没想到是他们容家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他瞧着吓得钻进水中的鲛人,走到岸边便蹲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指没入了水下,在水面上荡起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水圈。
“我们谈谈,好吗?”
池中的水很清,但是很深,四周的窗户皆是用竹帘遮挡住了光线。
哪怕此刻外头阳光充足,屋内因为有了竹帘的遮挡,显得尤为昏暗。
容卿垂下眸子,大致能瞧见一直缩在水下角落里那一抹蓝色身影。
“你不想见我吗?”
容卿说完,见水下那抹身影依旧是没有动,他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想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我便下去见你吧。”
说着,容卿便已经是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和外袍,跳入了水中。
商歌抬头瞧着上方跳入水下的那抹身影,猛地一怔。
哪怕过了五年,他并没有忘记容卿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
那抹身影缓缓下沉,他紧紧盯着他,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朝着他游了过去,将他托着浮出了水面。
“咳咳……”
容卿被托出水面之后,不由的轻咳出声,余光注意到那抹蓝色的身影要离开,忽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鲛人的手臂上都附着一层薄而透的坚硬鳞片,有些硬硬的,又有些凉,容卿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奇妙的很。
“别走。”
听着男人近乎请求的语气,商歌的心猛地颤了几分。
他侧眸目光落在男人紧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上。
容卿:“我很想你,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你。”
商歌没敢抬头去看此刻的容卿脸上是什么表情,他不想看,也不敢看。
“你喜欢的是虞舒宁,我不是她!”
他不仅不是虞舒宁,而且还是一条雄性鲛人。
商歌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某人却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不愿意松开。
“你——”
“对不起。”
容卿伸手缓缓地捧住了他的脸,“我已经知道你不是虞舒宁了,瑶瑶都同我说了,一直以来是我们把你错认成了虞舒宁。”
“我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但是我没有爱错人,你愿意原谅我吗?”
听了容卿这近乎于告白的话,商歌猛然瞪大眼睛,他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见男人的微凉的唇已经是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想将他推开,但是容卿表面上看着是个温润的书生模样,但这力气却大得吓人。
商歌就这样的被他抵在岸边的墙壁上。
容卿一手扶着水池边缘,一手托着鲛人的后脑,和他唇瓣纠缠。
他吻的激烈极了,连同吻都在述说着这五年来的思恋之情。
五年前他们两人最亲密的也是唇与唇碰了一下,哪里像今日这般疯狂。
商歌被亲得鱼尾都不由的卷了起来,紧紧缠住了男人的双腿。
一吻完毕,商歌靠在男人的怀里不停的喘息,他的一对耳鳍都红得不像话。
“不是嫌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