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辰贵妃的车驾到了眼前,三皇子忙快步走了一步,到了马车跟前。
“给辰娘娘请安,太子哥哥,二哥哥如今如何了?”三皇子眼中竟是别无其他,只有对二皇子的关心。
车中的几人对视一眼,都没开口。
太子自是率先掀开车帘下来了:“倒是让三皇弟挂心了。”
眼中却满是疏离。
三皇子却视而不见:“我在御书房同父皇论事,听闻二哥哥受伤一事,甚是担心,听闻辰娘娘的车驾今日返宫,便早早地候在此处。太子哥哥可好?”
“多谢三皇弟,我一切都好,倒是累及瑾煜替我挨了这一刀。”说罢叹了口气。
三皇子忙安慰道:“无事便好,太子哥哥不必放在心上。”
身后的辰贵妃也由锦玉搀着,下了马车。
三皇子自是恭敬地上前行礼。
几人又虚与委蛇了一番,辰贵妃这才开口:“瑾尧,先将瑾煜送回延和宫吧,你兰娘娘定也是担心极了。”
延和宫,正是二皇子生母兰妃所居宫殿。
说完又转头看向三皇子:“也辛苦瑾辰在此处等候,如今你二哥哥身上有伤,待他好些,你们兄弟几个再聚上一聚。”
三皇子忙行礼:“倒是瑾辰思虑不周了。”
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给两辆小轿让开了路,目送着他们回宫去了。
三皇子却只是望着,不发一言。
一旁的正中见辰贵妃的小轿走远了,方才开口提醒:“殿下。”
二人这才步行回了长秋宫。
而走出不远后,辰贵妃方才掀了帘子,同太子说道:“瑾尧,你且先去你父皇那里报个平安,我陪同瑾煜先去延和宫。”
太子自是应下,又同二皇子说了声,这才领着忠平往御书房走去。
却不料到了御书房,大楚帝却不在里面,便忙问向一旁的小太监。
“回太子殿下的话,陛下今日也是来了御书房的,却忽觉身子不适,回了龙晟宫去了。”
太子这才着急转身,往龙晟宫去了。
却见孟全德正在外间候着:“孟公公,父皇如何了?”
孟全德见是太子殿下,忙恭敬的行了礼,这才回道:“殿下放心,陛下只是这几日政务劳累,又忧心您与二殿下,有些头痛罢了。”
“可请太医看了?父皇如今已经睡下了吗?”太子急忙问道。
“可是瑾尧回来了?进来吧!”孟全德还未答话,大楚帝的声音却从里间传了出来。
孟全德忙引着太子进了里间。
“父皇感觉如何?”
“无碍,已经吃了药,休息休息便好了。”
“瑾煜怎么样了?”大楚帝继续问道。
“父皇放心,瑾煜如今已无大碍,只是伤口还有些疼,要好生将养些日子。辰娘娘已经陪着瑾煜先回延和宫,让我来同父皇回禀一声,也好让父皇放心。”太子见大楚帝着急,忙应道。
“此行是辛苦你了。”大楚帝见太子如此为瑾煜上心,心中也是宽慰。
太子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大楚帝似是瞌睡了一般,想来是用药起了效果,忙说道:“父皇先休息,晚些儿臣再来同父皇说话。”
说着便朝孟全德招招手,让他好生服侍大楚帝,自己离开了龙晟宫,往兰妃娘娘的延和宫去了。
走了几步,却又忽然改变了主意,转身往青云宫而去。
而辰贵妃一行人到了延和宫后,辰贵妃便匆忙下了轿辇,将怀中的陆星晚塞给了一旁的锦心,忙上前扶着兰妃。
深深地行了一礼。
兰妃惶恐,忙将她扶起:“妹妹这是做什么?”
“姐姐,是我没有照顾好瑾煜。”辰贵妃满是愧疚的看向兰妃。
“妹妹言重了,若说是不心疼,那是假话,只是妹妹待瑾煜一向好,心疼自是不会少于我的。”兰妃忙宽慰辰贵妃,“此事我们都是不想,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养些日子也便就好了。”
因着二皇子有伤,轿撵自是慢些的,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方才见到二皇子所乘轿撵进了延和宫。
二人忙上去搀着二皇子,二皇子自然是先宽慰兰妃:“母妃莫要挂心,不是什么大伤。”
兰妃点点头,强忍着泪水。
辰贵妃见兰妃如此,自是知道自己在他们母子是不自在的,便开口道:“如此便让瑾煜好生休息,我且先回宫了。”
便离了延和宫。
而兰妃这边,吩咐宫女替二皇子换了新的里衣后,将他慢慢的扶到床上坐着,犹疑半天,终是没有开口。
只说了让二皇子好生休息,便准备离开。
“母妃可是有话要说?”眼见兰妃要离去,二皇子开口。
又见兰妃迟疑的眼神,便吩咐了屋内的宫女太监全部出去,又让近身伺候的小太监同庆在门外守着。
便开口道:“母妃有话只管说便是,何必瞒着儿子?”
“你怎么会替太子挡刀,你从前不是说......”兰妃话说到这里,却没继续说下去。
二皇子心中料想母妃也是如此顾虑,方才正了正身子,正色道:“母妃,我也是近日才做了这个决定,还未来得及同母妃说。”
“从前我同母妃说,大哥哥最是温厚之人,却是缺少了些手段,又有三皇子那样的虎狼之辈盯着,这皇位是坐不稳的。”
“只是这些日子下来,我瞧着大哥哥似乎是不一样了,虽然仍然是那个温厚的人,却是多了些计谋,情绪又并不张扬,对于朝堂之事颇有见地,是我远不能及的。”
“大楚若是能有这样的皇帝,自是会千秋万代的。”
“我愿意辅佐这样的大哥哥。”
最后一句,他说的斩钉截铁,似是为了告诉母妃,也是为了告诉自己。
兰妃听了二皇子的话,沉默了良久,忽的长舒了一口气。
“从前你说要与你大哥哥争上一争时,我内心最是忐忑,太子毕竟是先皇后之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是不舍得你们二人相斗的。”
“如此,最好。”
说完这句话,抬头望向榻上的三皇子,母子二人相视一笑,似是放下了多年的心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