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彦辰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周身气息凌厉到让人无法直视,英俊的眉目淡漠凝直,深沉如墨色的眸里夹杂着明显的火苗。
男人长臂伸出,眼看着一道厚重的巴掌印就要落下。
所有人屏气凝神,静等着狂风骤雨!!
可忽然间。
高高抬起的手臂,却轻轻落在女孩发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极其轻柔的拂过少女头顶。
男人垂下眸,静静扫过女孩泛白的脸颊,沉下的嗓音格外嘶哑。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并未生气,反而还格外温柔的男人,是薄彦辰吗?
天!太阳当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少女此刻的手指都已经被捏到泛白,脑袋被按在男人坚实的胸膛里,耳边还隐约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漂亮的眼扬起,说不出的茫然、无措。
“大叔,对不起……”
“没事。”
男人莞尔,非但没有生气,反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深黑的眸光敛,“别怕,不是什么大事。”
可大家都说龙凤福镯不能丢。
大叔竟也没有生她的气?
顾娇娇顿时心紧紧揪着,细白漂亮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角。
“真的对不起,大叔,我不是故意的……”
“都拿去拍卖了,怎么还说不是故意的呢?”不知是谁忽然轻笑着来了一句,周围的人顿时眼神都变了。
金媛穿着一身艳色的华丽礼服走过来,高高在上地扫了她一眼,抓住机会添了一把火。
“依我看,娇娇可能是以为那镯子能卖钱就拿出来咯,哪里知道意义重大。”
“明明是你直接拿走的。”小姑娘气愤不已,被冤枉的委屈,让她眼眸里都多出了几分雾气,“要不是你们强行拿走——”
“什么拿走呀?你不同意,我们还能抢么?”
金媛姣好的面容深处,却有一道极其阴狠的目光。
她知道,这一次顾娇娇百口莫辩,毕竟如果没有经她的同意,金家是万万不可能将镯子拿去拍卖。
便故意至极地抬高了声音。
“娇娇,你自己没保护好重要的物品,还要怪到别人身上?”
“不是。”
女孩脸色发白,嘴唇都忍不住颤颤的抖动了下,想辩解的,可在众人的注视下,竟无力说出口。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眸氤氲着雾气,细白漂亮的指尖捏住衣角,满心惶恐。
“娇娇,你知不知道龙凤福镯的意义?”
男人低声开口,嗓音里透着极其明显的深沉,凝视着她的眸光,宛如宁氏深渊一般。
顾娇娇一颗心瞬间揪紧,脸颊刷的一下就白了,先摇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听他们说了,代表薄家。”
小姑娘声若蚊蚋。
她心中惶惶不安,嗓音绵软碎颤,带着一抹哭腔,看向薄彦辰的时候,眼眶已经微微泛红,眸里氤氲着雾气。
大叔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以为她故意拿出来卖钱?
气氛在那瞬间变得僵硬,所有人都能看到,薄彦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终于朝娇软无措的少女伸出了手。
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拿开了镯子!
那瞬间,所有人眼神都定在前方!!!
金媛捏紧了手掌,对着视频里的女人低声道,“沫沫,我就说了。以薄彦辰狠起来六亲不认的性格,他就不可能会轻易放过顾娇娇!!”
刚刚,无非做戏罢了!!
果然……
翠绿色的镯子一点点离开女孩细白的手腕,直到被薄彦辰放置在一侧的托盘上。
“是吧是吧?我就说,弄丢龙凤福镯的人,怎么可能被原谅。”
“就算当年那位……可是薄家上下都宠着的女人,最后还不是离婚的下场……”
顾娇娇隐约能听到一些议论纷纷,扫过四周时,能看到的便都是大家眼底的嘲讽。
她咬紧了唇,低着头不敢说话。
是自己太大意,弄丢了重要的物件。
大叔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有最后的角落里,穿着华丽的娜美点着烟,静静看着这一幕。
“惩罚她?怎么可能……这臭小子看着手段狠辣凌厉,实则骨子里心软的很。他啊……早就坠入情网了。”
面前的少女始终低着头,白软的脸颊显得格外苍白,她根本不敢抬起头看他,并不知道男人此刻虽面色冷峻,满含戾气,周身弥漫开极其强烈的冷寂气息。
下一刻,冰冷的嗓音自他嘴里说出。
“我薄彦辰的女人,不需要一个物件来证明身份!”
什么?!
全场哗然!
“他、不生气?”
这可是薄彦辰!
“上一个弄丢了龙凤福镯的女人,据说当天就被扫地出门,任谁求情也不肯通融。可现在这女孩,竟然没事??”
甚至于,他还直接将她揽到了怀里,柔声安抚了起来!!
“天!这还是那个偏执成性,六亲不认的薄彦辰吗?”
男人轻嗤,霸道地将那娇软少女揽在怀里,黑眸扬起扫过全场,迸发出格外冷冽的光。
他简单利落的那句话,伴随着霸道无双的气势,将所有议论纷纷震慑当场。
女孩自他怀中扬起眸,瞧见侧脸线条英俊至极,心口微微颤动着,只觉得这一刻的大叔……如神明一般!
只有金媛看着被放在托盘里的翠绿色镯子,又看了看旁边男人阴沉冷寂的神色,那瞬间无数个念头从她脑海里划过,失声尖叫。
“这不合规矩!!”
“可、可这是龙凤福镯!薄家的每个女人都有一只,一旦弄丢那就是死罪——薄彦辰你忘记了,当初沫沫就是因为弄丢了镯子——”
“我薄彦辰,就是规矩!”
男人冰冷的一个眼神划过,瞬间打破了她所有希冀。
而后那双眸冷冷一眯,看向金媛的眼神瞬间沉下。
“金小姐这么关心薄家家事?”
“的确,我家人赠与的东西,娇娇不会轻易拿出。怎么会到了金家的拍卖会上?”
他情绪看似风平浪静,可黑眸里却异常凌厉,幽暗的眼眸里迸射出强烈的冷意。
“金小姐,作何解释?”
“你在说什么呢薄彦辰,是她自己要拿出去拍卖的,跟我没关系——”
“你也说了,她根本不知道龙凤福镯的意义,用了也便用了,你不去责怪她,怎么反倒来怪我呢?”
“呵。”
薄彦辰却直接扬起手做了个手势。
那边,周絮很快便安排了人将U盘拿了过来。
“这是刚刚的监控录像。”
“各位一看便知!”
话音落下,大屏幕上便播放出来女孩走进宴会厅的画面。
她的茫然无措和紧张,尽数显露。
而另外一边。
金媛却伙同王海月两人直接将女孩手腕上的镯子抢走——
“还真是金家强抢啊!”
“这金家大小姐想嫁到薄家想疯了么?她难道忘记了,她是有未婚夫的人。”
周围议论纷纷起来,各方宾客脸上多是看笑话一样的神情。
金媛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怎么会有监控?
不……刚刚薄彦辰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周絮去调监控?!
该死的!
他为了个乡下村妇,竟能做到这份上?!!!
“我近来大约是过分低调了,竟让人欺负到我的人身上。”薄彦辰微微一哂,薄唇上抿着一道清浅冷寂的笑,黑眸眯起,看似平和的面容下,早已是风雨欲来。
直到不良于行的金家老爷子在佣人的搀扶下匆忙走来。
“阿辰,都是误会。误会啊!”
“我想,合作不如作罢!”薄彦辰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却让金家老爷子瞬间脸色大变。
“不可!万万不可啊!阿辰,我们两家的合作已经谈妥,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说作罢就作罢——”
“小事?”薄彦辰揽紧了怀里娇软的小姑娘,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杀机。
“欺负我的女人,也算小事?!”
“我看这金家,倒了也不错!”
他其实凌厉到可怕,所有人都不敢再作声。
每个人心里都无比清楚。
这薄彦辰,就是个护妻狂魔!
所有得罪了他女人的人,金家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不要……阿辰,凡事都可以商量。今日是金媛不对,我、我惩处她就是了!”
老爷子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下定了决心。
“从今日起,将金媛禁足!剥夺她的继承权,不允许参与金家任何事物!”
“爷爷!!”
金媛喊的撕心裂肺,满眼绝望,爷爷怎么会大动干戈?
只是一点小事,至于吗?
“薄彦辰,我不过是和她开个玩笑,至于吗!!”
回应她的是男人极其冽寒的目光,里头没有半分温度,像看死人似的。
很至于!!
小孕妇受了惊吓,脸色泛白到现在都没恢复,如今还被这些人闹的,小手都冰凉!
男人眼神顿时又沉了几分。
“金媛,你真该死。”
他声音极致的冷冽,眼神冷漠到杀意弥漫!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晓,那个看似普通的小女孩,实则是薄彦辰的逆鳞!
触之则怒!!!
“娇娇,我们走。”
怀里白软乖巧的少女,身子一直颤颤,缩在他怀里,好不可怜。
老男人心疼的不行,脱下外套将她整个裹住,小心翼翼护着离开了宴会厅。
等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内时,金老爷子拄着拐杖重重敲击了几次,眼睛通红地盯着金媛。
“金媛,你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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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黑,薄彦辰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光线昏暗的大G车内,男人单手将女孩抱在腿上,深邃的眸放肆扫过她全身,最终落在女孩干净的脸颊上。
“下次来这种场合,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打了电话,你没接。”
顾娇娇声音有些闷。
她本是不想抱怨的,可话到了嘴边,没忍住就说了出口。
“我又没照她惹她,她好端端的的针对我,这次,大概是因为你。”新笔趣阁
上次是学长,这次是因他。
她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小东西一副要哭的样子。
毕竟差点弄丢了龙凤福镯,若是被老太太知晓,少不了要家规伺候,他帮她拦了下来。
可现下,竟还先委屈了起来。
可老男人没办法,对别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可对这个怀着他孩子的小姑娘,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
“抱歉,之前在谈事,静音了。”
薄彦辰觉着,往后不管多重要的会议,也必须要让手机开着机。
“所以,娇娇别怪叔叔,好不好?”
“嗯……”
小姑娘眼眸氤氲着雾气,低下头rua了rua手腕上的镯子。
她也不是怪大叔,只是心里觉着后怕,这镯子太过贵重,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它的意义。
“乖宝,别拿下来。”
薄彦辰眸色温沉,黑眸里溢出点点柔情,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柔缱绻。
“戴好。这证明你是我的女人。”
小姑娘被他哄的心软软的,贝齿轻咬着下唇,脸都红了。
男人帮她将镯子戴回去,却忍不住眯起了眼,眸光静静凝在女孩细软的手腕上的一抹红印子。
猜也知道,是金媛粗暴抢走镯子时弄的。
便轻轻捧着她的手腕放在唇边,像哄小孩似的,吹着气。
顾娇娇脸一下子有些红,想收回去。
“我没事啦……”
可薄彦辰不放,黑眸含情地盯着她。
他在床上都舍不得让她辛苦,可金媛竟敢掐她。
“叔叔……心疼。”
男人嗓音嘶哑的不像话,小孕妇跟了他第一天,就被人欺负,受了伤,这样的场合,他竟没能保护住她。
老男人自觉愧疚,唇落下,在她手腕上印下一个炙热的吻。
“抱歉。”
顾娇娇“恩阿”了一声。
“叔叔……娇娇不疼。”
她声音绵软到好像含着水一般,潋滟的眸子扬起,便弯着身子朝他怀里凑了凑,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像只小猫咪一样蹭了蹭……
从未有人这样心疼过她,好像恨不得那点小伤是落在他身上的。
她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的情绪。
心口涨涨的,烫烫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