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灵鉴定呢。”
“那个结果还没出来。”
正说着,路边又有人伸手拦车。
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老太太。
她似乎以为这是一辆出租车,强行拦在路线上不给他们过去。红玫瑰将车停靠在路边和她争吵起来,过了一会老太离去,他再次发动汽车,口中说道:“结果出来了,是人为的。”
“哦?”
“那两人逸散出来的‘灵’含有非常浓烈的臭味,他们还查出来巴比斯根本不欠他们钱。”
“这么说这一切是他们臆想出来的。”夏依冰眼里闪烁寒光,“……有人长期给他们植入噩梦误导他们。”
车子绕圣堂行驶一圈,再次回到圣堂门口,夏依冰下车,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
她在后堂见到了艾萨克罗德。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夏莎。”
老人依然穿着区首长袍,胸口挂着一套精美繁重的日轮项坠。
丧子之痛让他看起来有些萎靡,白眉毛下的双眼红通通的,像是不久前才哭过一场。
“如果你叫不好那个名字,要么叫我夏,要么叫我冰。”
“好的,夏莎。”
“……”夏依冰捏了捏拳头,决定看在他刚死了儿子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械阳石刻怎么样了?”
“我出去的时候有人试图开启钟楼的锁上去。”
“这么说他们弄死巴比斯的目的是引你出去,然后图谋械阳石刻?”
“他们知道我不会去太久的。”艾萨克罗德摇头,“我连他赌博都不管,他们很清楚我没有那么在乎他的。”
夏依冰想起一句在影狮内部流传的话:械阳教团的区首某种意义上也都是疯子。
“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这更像是警告,或者试探。”
老人继续说道。
“他们明显是要弄一些大动静出来,在那之前,他们想试探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以及我们的防范标准是在什么程度。”
“只要石刻在钟楼上一天,他们就别想再发动大规模的邪恶祭祀。”
夏依冰表情发狠。
“不管他们往哪方面试探,他们的目标肯定还是毁掉石刻。”
“这个你可以放心。”艾萨克罗德在胸口划着圆和十字。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任何异端靠近石刻。”
“……你的燧石骑士这些天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吗。”
“没有,他们隐藏的非常深。”
老人摇头。
“连你们这些专业的都找不到,还想指望我的铁罐头吗……”
在后堂待了快两个小时,夏依冰扫开幕帘回到前厅,和那些平民、游客一起排着队,认真低头向女神祷告。
一个人挤到她旁边站稳,手肘不当心撞到了她。
抬头,是伊森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
“我们断定日蚀教会想要实现图谋一共有两个核心目标,一个是毁掉大圣堂钟楼上的械阳石刻,一个是从你这里拿到文献。”
床边,一边给伊森做伤口处理,夏依冰一边以极快的语速给少女解释。
“所以我们将所有的人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放在弗洛街……这里主要是我们的人。一部分部署在大圣堂附近,主要是艾萨克罗德的燧石骑士团。”
“然后我们——弗洛街这边就被袭击了。”
“……具体什么情况。”
希茨菲尔有些发愣。
就算被袭击了,这个女人干嘛拖着伊森跑来找自己求助?
影狮自己没有人吗?
“袭击者全是平民,他们就像被噩梦操控了一样。”
语气低沉,看得出来夏依冰受了不小的打击。
影狮光顾着从周边人群里搜查异端者,一直以来没有任何收获。
她本以为是那些人隐藏的足够好,完全没想到这一带居然有那么多人全被污染——他们彼此之间的证词根本不能信!
前一秒还在谈笑风生的人下一秒就暴起杀人,尤其这时候他们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只要一回想起那副情景,夏依冰就觉得毛骨悚然。
“大雪掩盖了动静……我想继续追击他们,但伊森受了伤。”
“我们在路上和其他人分散了,本来应该找一户人家安置一下,但我现在无法信任弗洛街的其他居民。”
“所以……”
“只能找你了。”
“……”
希茨菲尔也不知道这时该做什么表情。
局势变化的太快,对于一直待在房间里研究文献的她而言,夏依冰说的一切充满了不真实感。
但她身上沾染的血并不是假的。
伊森身上的枪伤也不是假的。
“我来吧。”
看到女人拧毛巾时胳膊都发颤,希茨菲尔叹了口气,上去接过她的工作。
“先擦么?”
“擦干净然后包扎。”
“不管子弹?”
“一共四发,我都给他剔出来过了。”
清洗完,上过一层药膏,夏依冰抬着伊森的肢体,希茨菲尔用绷带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
在这过程中,他疼醒了。
“看到希茨菲尔的时候,我以为我上了天国。”
伊森咧嘴。
“但当我看到队长,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没死……因为你太恶毒了,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天使。”
“他这样不要紧么?”
希茨菲尔看了眼窗外。
“为什么不放那个烟花叫其他人过来?”
她没见过影狮的烟花。但她记得伊森提过有这个东西。
“其他地方,可能,还在战斗。”伊森断断续续的说道,“不能把注意力吸引过来。”
“至于我的伤势就别担心了,都不是致命伤,算是走了大运……”
他的表情不太自然。
希茨菲尔自己悟通了:这两人是要拿她充当诱饵。
四周乱战,如果敌人腾出人手,他们一定会悄悄摸进这栋房子。
这时候放烟花会惊动敌人,派来的人手可能更多,他们也不好轻松埋伏。
一想到可能随时会被卷入袭击,希茨菲尔赶紧跑到桌子旁边把普朗式拿回来。
“嗤!”
夏依冰给她逗乐了。
“安心吧。”
她跟着走过来。
“如果连我都护不住你们,那你这把枪大概率也是没什么用的。”
语气非常的骄傲自得,好像她真的是什么绝世强者。
“我惯于自救。”
希茨菲尔斜了她一眼,收好枪,弯腰将伊森的外套从地上捡起。
这衣服上也全都是血,她打算再找个盆装水泡着。
但可能是用力过猛,拿起来的时候,一个小本子,一本证件,一叠照片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哗啦啦的散落一堆。
“笨手笨脚。”
撇撇嘴,夏依冰蹲下来帮忙收拾。
希茨菲尔看伊森,伊森笑的幸灾乐祸。
他说的对。
这位……夏小姐……虽然长的很好看,但她确实和女人这个词搭不上边。
弯腰捡起几张照片,希茨菲尔靠在桌子上翻看了一下。
然后她的表情就凝固了。
右眼死死盯着其中一张“干尸”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