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纵观孙思邈的一生，可谓是充满了传奇，甚至于医道领域，他本身就是传奇。
可就是如此强大之人。
在面对女儿长乐的绝症时，依旧是毫无办法，甚至李世民这些天只从其眼神中看到一种情绪，绝望。
如此的孙思邈，尚且毫无办法。
而“秦文远”才多大？
看起来十几来岁，
如此的年纪，懂事都没个几年，却能知晓传自上古之秘法。
这….
除此之外，
听蒙家后人对护神一族的解释，那是一群刀口舔血之人，是绝对的杀手。
医道之术会有，但绝对没杀人之术熟练。
如此情况，
也就表明“秦文远”，其实是更加专精于杀人之术。
如此的他，
如今却是会悬丝诊脉和气运颤针，这来自上古的神奇手段。
他….他身上若是没有大秘密。
谁会信，谁能信！！
李世民深吸口气，眼眸微眯：“仔细想想，那位长生者老前辈，一出来就寻那位少年，真是巧合么？”
“而且那位少年，还是护神一族，于茫茫人海中老前辈苏醒就寻到他，这….可能是巧合么？还是说，这其实都是计划好的？”
李世民若有所思。
旋即，他继续猜疑道：“又或者….从头到尾，这都是那位少年演出的一场戏，其实….他就是长生者本身。”
此刻。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李世民只觉得呼吸越发急促。
长生者是一位少年之身，这可能么？
可….
从小兕子的撒谎，以及秦长夜的不凡，他足以确定秦长夜的不凡。
要么秦长夜，是与那位长生者联系好，那手悬丝诊脉和气运颤针时来自长生者的教导。
要么便是，秦长夜….乃是长生者本身！
李世民一想到这，便朗声道：“李君羡。”
话音落下，
身后的李君羡，赶紧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陛下。”
他方才有些困惑。
为何金吾卫与陛下说了几句话，陛下就停滞不前了，难道不去看长乐殿下了吗？
还是说，发生更重要的事情了？
对此，李君羡不敢问。
陛下不说，那这些就都不是他该知道的。
李世民深吸口气：“你认为，长生者可能会是一位年轻人么，甚至是….少年之身。”
“什么？”李君羡错愕：“少年之身？长生者老前辈？”
李世民点点头。
李君羡闻言，直接摇头：“陛下，这不可能啊，长生者老前辈怎么可能是少年？”
自华夏这片土地有神仙之说以来，无论是天上仙人下凡教化世人，亦或是其他仙神，老者才是他们该有的姿态。
这是融入每一位汉人骨子里的记忆，仙神就该是老者心态。
长生者老前辈固然与仙神没多大关系，可他活了近千年，凡间百年便是老者，千年之人，更该如此！
而且当时古墓里头，
李君羡看的真真切切，那位老神仙留下字条了，上面便是以“老夫”自称。
而且他也查看过字迹，字迹老练有力，绝对是出自老者之手。
“陛下，恕末将斗胆一问，可是出了什么差池，让您有如此判断？”
李君羡忍不住好奇问道。
方才金吾卫到来后让李世民止住脚步，那不该是他问的为何停下。
而此刻，
他之所以问出，是因为李世民率先向他寻求答案，他若想做出更好判断，自然得了解问题本身更加具体的事情。
而在多年的君将关系中，李君羡也知道这么问，并不会让李世民反感。
甚至隐隐的，
还成为二者之间的默契。
果不其然。
对于李君羡的询问，李世民并没有太大脸色变化，微微一叹道：“是出了事情，而且是极为重要之事。”
“长乐….被救起来了。”
“什么，这….”李君羡瞪大眼睛，随后嘴角浮现笑容，拱手行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长乐殿下度过此等难关，此乃大幸也！”
李世民笑了一声：“对，是好事，但这件事极为诡异。”
“因为救起来长乐之人，不是王太医，也不是我等寄予厚望的孙神医，而是….居住于那间客栈的少年，秦文远。”
秦文远？
李君羡微微错愕。
他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很快，李君羡眼眸瞪大：“是….是那位把小兕子殿下带回来之人？”
李世民点点头：“不错，他施展了传说中的医术，来自秦朝的悬丝诊脉与气运颤针，把长乐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而如此通天手段，朕听孙神医说过，他苦寻几十年都只得刚刚入门。”
“若想学得这两大医道大术，至少还需要几十年时间。”
“连孙神医，都需要几近百年时间才可能学会，这位少年才十几之龄，又是怎会如此精通且大成？”
“所以朕在怀疑，他是否与那位长生者老前辈关系莫逆，是那位老前辈教导他的，亦或是….他便是长生者本尊。”
当说到“他就是长生者本尊”时，李世民的呼吸，肉眼可见急促起来。
“这….”
李君羡听的怔住了。
传说中的医术，是那位少年施展出来。
这，这….
他只感觉如梦似幻。
深吸口气。
李君羡凝重道：“陛下，看得出来这少年身上有大秘密，不过末将还是不认为他是长生者本尊。”
“噢？”李世民挑挑眉：“说出你的见解。”
“是！”
李君羡拱手行礼，开口道：“因为他出身护神一族，那一族据蒙星所说乃杀戮之一族，可不管如何杀戮，他的祖先都是起源于先秦时代，并且传承几近千年都未曾断开。”
“蒙家几经历史之周转，遗忘了很多东西，可蒙星他们这一代人，依旧记得那传承几近千年的蒙家童谣，以及很多千年前的事情与东西。”
“这位少年是护神一族，他记着千年前祖先留下的东西，并不为奇。”
“那悬丝诊脉与气运颤针，也是出自那段时期，说不定他祖先就有得来如此医道大书，并且流传下来。”
听到这里，李世民目光微微闪烁。
若有所思。
而李君羡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陛下，至于为何孙神医几近几十年才入门，而那名少年以少年之身便学会….”
“其实末将认为理由很简单，孙神医是自己摸石头过河，没有任何前人给他留下经验。”
“而那位少年有来自祖先之医道大书，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学习，他虽是杀戮之世家，可谁说杀戮之世家，其后代天赋就一定是杀戮之人？”
“陛下，纵观历史几百年，并非祖先做什么，后代就一定要追寻祖先之足迹。”
“若真如此，当年汉朝刘邦就不该是成为帝王，而是传承刘家先人成为一名小官。”
李世民闻言，目光灼灼。
他似乎….有点被李君羡说服了。
李君羡深吸口气，继续道：“可能，这一代护神一族传人，那位少年其实有着医道天赋，是不比孙神医差。”
“所以才会如此小小年纪，就学得失传之医术秘法。”
“那位少年….据陛下您说也有十八之龄了，而您在十八之龄，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已经是有真龙之资。”
“有人十八之龄便可显著恐怖天赋，有的人则是依旧平凡，人与人的差距，几乎可以说是比狗与猪的差距还大。”
“或许，那位少年….真的只是天赋强大，再加上长生者老前辈此次苏醒出来交给秘药配方，点醒了他，所以才有今日之功。”
“末将，更偏向于陛下您口中的第一种说法！”
李君羡不卑不亢说完了所有。
李世民听的很仔细，想了想，便点头道：“确实有理。”
“或许真是那位少年天赋之恐怖，又或许是其他，总之可以确定一件事，他已经显露出极为恐怖之能力，他….或许便是新一代的孙思邈孙神医，亦或是….比孙神医更加强大。”
这是可以确定的。
从秦长夜救起长乐公主那一刻起，便是为不可磨灭的事实。
李君羡对此没有反驳。
李世民此刻倒是极为高兴：“好，好啊，冉冉升起的一代医道大师，竟刚好被朕碰到，而且也刚好是在长乐病重，便显现出如此天赋。”
“老天，待我李家不薄！”
这个时代，极为信任鬼神。
便是帝王，也脱离不了如此世俗观念。
当然，
其中有很多帝王，并不相信世间是有鬼神。
但人们相信，
人们讲究真龙天子，对上天意志很在乎。
所有帝王自诩真龙天子，即便在不怎么信这东西，但帝王自诩真龙天子，有时候不信也得信，不然人们会开始怀疑他。
这假冒相信着，
长久以来，便是帝王也会被同化，彻底信任世间真有鬼神。
李世民本身就属于比较信任鬼神的帝王，如今长乐病重，恰巧有一位医道大家诞生，而且是在长乐周围，那位医道大家便是把长乐救起。
这么多巧合，还能不是老天爷厚待李家的原因么？
李世民反正是认为，此为老天爷安排。
他打算回去后，就好好的参拜道家三祖。
“李君羡，你带着朕的旨意。”
“去告诉那位少年郎，可否有意愿入朝为官？至于想要什么，任由他来挑选。”
“他救了长乐，只要要求不太过分，朕都会满足他。”
“另外，他之前所说要寻漂亮夫人之事，告诉他，朕会即刻安排，让他好好准备，好好挑选。”
长乐的治愈，让李世民心情极为愉悦。
一下子便是许诺极多。
李君羡拱手行礼：“陛下，末将领命！”
他徐徐退下，然后便往望云客栈赶去。
而李世民，则是返回皇宫。
长乐都救回来了，还过去干什么？等她自己晚上回来再问问便好了。
然而。
李世民没走几步，便有一名金吾卫走来。
那名金吾卫拱手行礼完，便向李世民汇报新的事情。
“什么？小兕子被惹哭了，是那只黑狗？”
李世民眼眸浮现几分愤怒。
在整个李家，
若要论谁最喜欢小兕子，李世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也正是对小兕子的喜欢，他才把“晋阳”名号给了小兕子。
如今小兕子被惹哭，几乎是触动着他的逆鳞。
“是….是那黑狗。”
金吾卫被吓了一跳。
他虽然训练有素，但帝王之怒，不是他这等人能承受得住的。
深吸口气。
金吾卫尽量保持冷静道：“之后，小兕子殿下哭着跑回望云客栈，去找秦文远帮忙，秦文远便替小兕子殿下出头了，他帮助小兕子殿下取回风筝，也安抚住了小兕子殿下。”
“噢？”闻言，李世民眉毛轻挑，怒意降低几分。
“他….嗯，朕也算看出来了，小兕子是真把秦文远当哥哥了，哭了便第一时间找他撑腰。”
李世民有些头疼的揉着脑袋。
小兕子和李承乾以及李泰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他以前一直愁着，该如何让他们兄妹三人相亲相爱，如此小兕子和长乐一样。
可一直没办法。
现在，
一个外人，却做到了亲哥的职责。
让李承乾和李泰，这往哪儿搁？
“小兕子，她….”
李世民说着，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算了随她吧，反正她自己选择的兄长。”
“反正以后，若那秦文远惹了小兕子哭泣甚至生气，朕可是会第一时间，从皇宫里出来找他麻烦。”
“朕这宝贝女儿，可不能受到半点欺负。”
李世民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丝酸气。
以前小兕子出了事儿，第一时间可不是找他帮忙，而是长乐和长孙皇后。
现在出事了，
第一时间明明长乐在那，她却第一时间找“秦文远”帮忙。
这….
哎，得。
老父亲终究比不上天降的二哥。
李世民头疼揉着脑袋，充满酸涩的往皇宫折返。
.
….….…….….….
望云客栈。
房间里头。
秦长夜正在房间里放置东西，是放置他刚刚写完的日记。
床榻上，
长乐公主则是静静躺在那儿，一言不发。
整个房间极为宁静。
长乐公主认为这不该如此，想了些话题正准备率先开口，但这时李君羡却走了进来。
“殿下，末将来了。”
李君羡走进房间，第一时间则是看到了秦长夜。
他心中微微吃惊。
少年之身，这位便是陛下说的“秦文远”么？果然气度不凡！
李君羡朝秦长夜微微点头，秦长夜亦是点头回应，随后李君羡走到长乐公主面前。
“殿下，奉命前来，末将想问问您，身体可有大碍？”
长乐公主摇摇头：“不，比以前好了很多，可以让父皇母后放心。”
“而且这里有秦公子看着，想必之后又有突发事端，也能够从容面对。”
明明这儿还有孙思邈和王太医，而且就刚才租下房子，是在隔壁，可长乐公主却只提到了秦长夜。
似乎是章通过李君羡之口，让他告诉父皇，这一切都是秦长夜的功劳。
华夏语言的艺术，体现在方方面面。
而身为帝家的长公主，更是能运用到极致。
李君羡亦是听懂长乐公主意思，微微一笑，点头道：“末将明白。”
“说到秦公子….”
李君羡回头，就看到秦长夜往外走去。
因为秦长夜看李君羡到来，认为他俩是有事要说，所以想先走出去。
但李君羡则是喊停了他。
“秦郎君还请留步。”
李君羡上前道：“陛下感谢您救回长乐殿下，托我问问您，可愿入朝为官？朝廷之官职，可任凭秦郎君挑选。”
此言一出，
长乐公主顿时眼眸闪烁。
原来父皇，早有安排啊。
她浅浅一笑，随后便好奇打量着秦长夜：“秦公子，朝廷有很多官职，若不是里面人很难懂得其中益处与弊端，长乐可以为伱介绍。”
秦长夜闻言，笑着摇摇头：“感谢殿下美意，也感谢陛下美意，暂时秦某还没入朝为官的打算。”
嗯？
不打算做官？
这….
李君羡和长乐公主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因为世间几乎九成以上之人，都会热衷于谋得官职。
便是后世也亦是如此，多少人为了一小职抢破头，甚至考试都出现几万人抢一个小岗位。
可以说，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不亏抗拒为官，不会抗拒着….权力的you.惑。
可秦长夜，
却是拒绝了。
以至于李君羡愣了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深吸口气道：“不愿为官，那秦郎君便是想要夫人了。”
人之在世，
权、钱、色，三者几乎无人能够抗拒。
权不要，那便是色了。
李君羡深吸口气，认真道：“陛下说，近日会为您安排一丝世家小姐，让您选择。”
“不知秦郎君，喜欢怎样之女子，陛下刚有选择的去挑选。”
这份挑选，甚至不是强制性的，因为只要透露出秦长夜有孙思邈之天赋，那么那些世家，都会不遗余力的把家族美貌女子送过来。
人生在世，没人不会生病。
而只要和秦长夜绑上关系，等同于绑住一位神医，这是极为划算的买卖，世族都会知道怎么选择。
“啊？选夫人？”
长乐公主愣住了。
她咬咬牙道：“这件事….其实我认为，父皇不必操心了，秦公子如此这般有才能之人，哪里需要用到父皇来挑选？”
李君羡闻言错愕。
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不与我站在同一阵线？
刚才可都是同一阵线啊，共同说服“秦文远”入朝为官，可换到夫人，却.…背道而驰。
李君羡当真迷糊了。
“夫人，这….咳咳，或许长乐殿下说的是，我其实不怎么需要陛下来挑选。”
秦长夜咳嗽一声道。
话音落下。
长乐公主内心有些喜色，而李君羡越发迷糊。
不是你这不要权，也几乎不要美色的。
你怎么什么都不追求？还真是年轻人么？简直是老气横秋的老人一样，看淡红尘。
“那….秦郎君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通禀陛下，让陛下好能有一个方向。”
李君羡开口问道。
虽然之间是李世民没交代，但李君羡明白，只是李世民没想到秦长夜不要权，也暂时不要美色。
若得知，也会这么问秦长夜到底想要什么的。
他救了长乐，李世民会满足他一切之所想。
身为帝王，李世民也有这个能力。
“这个嘛，暂时还没想到。”
“等想到了，我在派人告知陛下，如何？”
秦长夜回道。
李君羡想了想，叹息一声：“没问题。”
“既然已经得知秦郎君只想法，那么末将，就此告辞。”
“殿下，秦郎君，告辞！”
李君羡向两人抱拳行礼，等秦长夜回了一礼，便往外面走去。
不过在途经秦长夜时，似乎想到什么，便笑道：“秦郎君，虽然暂时不知道你要什么，但我可以向你承诺，无论你未来要什么，陛下….都可以满足。”
说罢，他便离开了房间。
在他走后，
长乐公主目光灼灼看着秦长夜：“秦公子，为何不要父皇挑来的女子？你不是要找漂亮夫人么？”
秦长夜笑道：“我突然感觉那样，有点强制那些女子的情况，我其实更喜欢感觉这东西。”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但长乐公主，却是信以为真。
“感觉….”
长乐公主呢喃着，想了想，试探道：“那….你觉得和我相处，是怎样的心情？我….是否让你觉得麻烦？”
“应当是会的吧？毕竟方才大家都吃的那般开心，我突然就倒下了，我….我其实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倒下，可它是无法阻止。”
长乐公主有些自哀自怨。
秦长夜笑道：“殿下，和你相处，其实我挺开心的。”
长乐公主闻言，眼中仿佛出现了光芒，直勾勾看着秦长夜：“真的么？”
秦长夜点点头。
长乐公主见状，笑颜逐开。
那笑容虽是因为病症而显得凄厉，但….由于是散发内心的笑容，所以笑起来极度富有感染力。
再加上那副如此柔弱的身子，配上笑容，更是使人心中生疼。
“那….秦公子，两日后有一场诗会，我想邀请你随我参加，可以么？”
长乐公主说罢，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若如此情况，被长安那些世族公子们得知，定会直呼不可思议。
长安城的诗会，
与其说是文人们的聚会，倒不如说是世族公子们的狂欢。
这个时代，
世族把握着一切晋升通道，文人更是首当其冲。
所以长安诗会的本质，其实是世族大家的聚会。
之前也有世族公子邀请长乐公主参加，不止一个，是十几个人，一批接着一批到来。
他们邀请长乐公主，不是因为长乐公主乃皇家长公主，而是因为其那无人能比的美貌。
长乐公主之容颜，在整个长安城都是响当当的。
所以那些前来邀请的世族公子们，都是长乐公主的追求者，这还是胆大的，而胆小的不敢邀请的只会更多。
但长乐公主觉得长安诗会没意思，因为父皇与那些世家敌对，她抗拒着一切与世族有关的事情与东西，本身也对诗会以及那些世族公子们毫无兴趣，所以拒绝了。
无一例外，全部拒绝。
她拒绝的很是冷漠。
那份冷漠，包括曾经的冷漠。
让世族公子们都认为，这是一位高冷之美人，亦是充满高傲，极难拉近关系。
可现如今，
如此高冷、高傲之人，却是主动邀请着秦长夜。
并且其话语中，
还夹杂着许多不自信，怕秦长夜拒绝。
这….
这这这！
若此事传到那些世族公子们耳中，只会认为这传出之人，是脑袋坏了么？
长乐公主怎会如此，那就不是长乐公主！
他们心中那位高冷之美人，不可能这么做！
然而如今，
却是这般做到了。
她对那些人高冷、高傲，可对秦长夜，则是温柔与胆怯。
“这….诗会么？我有好些年没参加了。”
秦长夜也是燃起兴趣。
若要论快速了解这时代，没有比诗会更加快速的了，因为诗会在这时代便是代表着潮流。
那些文人的笔杆子，便是舆论的开始。
就如同后世的自媒体，热点与未来所有人讨论事情的方向，都是他们的牵动中。
“没事，有我呢。”
长乐公主浅浅一笑：“凡秦公子对诗会困惑之事，长乐都会一一解答。”
“而且，小兕子也会参加。”
言语间，长乐公主补了一句。
细心的她，
通过方才的那顿饭，早就发现秦长夜对小妹极为看重。
“这，也好。”
秦长夜笑着点头：“那到时候，一切麻烦殿下了。”
长乐公主慌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能帮到秦公子，亦是长乐之荣幸。”
“毕竟，您可是救了长乐一命。”
此刻。
如此热情、慌张的长乐公主，
若让世族公子们知晓，定会直呼不可思议！
这不是他们记忆里，认识的那位冰山美人！
“好。”
秦长夜冲着长乐公主一笑，随后又聊了几句。
这才徐徐离开。
在他走后，长乐公主莫名感觉脸颊有些发烫，随后用双手捂着小脸。
“又病了么？应该不是，好像秦公子靠近，便会….心跳加速？”
“怪事，怎会如此？”
长乐公主不太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随着秦长夜的离去，她的心脏跳动逐渐恢复平静，没放菜交谈时那般猛烈且大声。
摇摇头，长乐公主不再多想。
“秦公子答应参加诗会了，看来我得多研究研究过往诗会，好让秦公子知道，我长乐对诗会真有了解。”
在过往的时候，长乐公主从来没有参加，因为她认为那都是世族公子们的狂欢，她身为帝家之人，与这些人天然便是敌对关系。
没必要了解这无聊的诗会。
但如今随着秦长夜的参加，她要好好研究，避免两天后被秦长夜一问三不知。
如今因为秦长夜，这位曾经从不参加诗会的大唐嫡长公主，正准备让人搜寻过往诗会情报，进行彻夜学习与了解。
….….….….….….
“哇，二哥！你要去哪里呀！出远门咩？”
秦长夜刚离开望云客栈，一小只便发现了他，然后迈动着小步伐走来。
小兕子看到了，看到秦长夜背着包袱。
“不错。”
秦长夜笑道：“去看一位，此番前去.…是去看一位，故友。”
说话间。
秦长夜握紧了手中腰牌。
这腰牌，
是他刚才在整理日记时掉出来的，秦长夜捡起来一看，便回忆起那充满杀伐的战争年代，以及….无尽的血泪。
这是嬴政送给他的，纪念意义极大。
他一直带着。
而每次醒来，他都会抽出时间去看看嬴政。
似乎当年的嬴政，也知道以后秦长夜苏醒会来看他，所以秦始皇陵留有一条只有秦长夜知晓的通道。
这不是当年嬴政告诉秦长夜的，而是嬴政相信，当秦长夜踏足秦始皇陵，就会发现，他给他….留下的通道。
这是来自师生几十年朝夕相处的默契，而秦长夜，也确实….当年第一次醒来踏足秦始皇陵，便知晓着那条通道。
此番捡到腰牌，
让他触景生情，同时也认为，该是时候去见一见祖龙了。
其实说见也不合适，而是给祖龙扫扫墓。
这千年下来，
他醒来后，总共给祖龙扫了八次墓，如今再去，算是第九次了。
而距离上次去给祖龙扫墓，则是将近百年时间。
这是一场，将近百年后的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