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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致远言毕之后,并未立即离去,
而是在原地缓缓地踱步,几个来回之间,
眉头紧锁,仿佛心中仍有极大困惑。
经过深思熟虑,他觉得之前所做的某些安排似乎仍有不妥之处。
于是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一位神君身上,
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地问道:
“山内目前有多少弟子正在福地之中潜修?”
那位神君闻言,立刻恭敬地回答道:
“回禀山主,目前共有三千余名弟子在福地修行,其中武者与修士的人数基本相当,各占一半。”
天元山虽被誉为武道圣地,但在摩诃界这个融合了诸多小世界的广阔天地里,修行道法的人依然占据了主流。
这主要是因为,在许多世界中,道法的修行者数量本就庞大,形成了深厚的底蕴。
相比之下,武道修行虽然初看起来门坎不高,易于上手,且其修行速度在很多时候都比道法要快上许多,
但这种优势往往只体现在那些武道天赋出众的天才身上。
对于那些天生身躯瘦弱、极难增肌,或者筋骨僵硬、无法灵活做出指定动作的人来说,
修行武道反而比修行道法更加艰难。
他们即便勉强入境,开始修炼气血,
也需要耗费极大的功夫和毅力,才能取得微乎其微的进步。
因此在天元山这样的武道圣地中,虽然武者众多,
但真正能够脱颖而出、成为佼佼者的,却是凤毛麟角。
而且这样的人绝非少见,他们的数量实际上还相当可观。
更切实际地说,在摩诃界内的武者群体中,
最为庞大的组成部分并非那些单纯依靠武道修行的武者,
而是那些通过双修武道与道法,并且修为已至阳神境界及以上的修士。
这些修士在凝结出阳神之后,获得了为自己重塑身躯的能力。
这种重塑并非简单的外在形体改变,而是深入到武道根骨的重塑,
让他们的身体更加适应武道的修行,发挥出更大的潜力。
即便是那些原本习武天赋再差的人,只要能够踏入阳神境界,
便有机会通过重塑身躯的能力,将自己的身躯重塑至完美状态。
这样一来,他们便能够摇身一变,成为武学奇才,
至少在达到人仙境界之前,都会没有任何的门槛和阻碍。
此外,这些修士能够用道法辅佐并促进武道的修行,
借助纯阳之力的滋养,反哺并强化自己的肉身,从而使得武道修行的过程变得更为轻松自如。
正因如此,但凡修为达到阳神真君境界以上的修士,几乎无一例外地都会选择双修一门武道,
以期在道法与武道的双重磨砺下,进一步增强自身的实力。
毕竟在众多的修行方法中,武道无疑是增强实力的最佳途径。
杨致远沉思片刻后,他再次开口问道:“武圣之下的武者数量又如何呢?”
那神君闻言,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武圣和人仙的数量总和,大致在一千四百人左右。”
“但如果是武圣之下的武者,那数量应该就相当稀少了,似乎还不到十位。
他又补充说道:“不过这些武者虽然修为尚未达到武圣境界,但他们的潜力与天赋却是不可忽视的。”
“这些武圣之下的武者,也都是因为被山君所看重,方才能够破格收入门中。”
天元山中,“山君”代表了无上的权威,它几乎只被授予实力深厚的部分神君,以及全体天君。
听完对方的话语,杨致远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刻的他,心中不禁泛起了些许纠结。
他的想法其实并不复杂,既然自己已经决定放弃与无音寺的争斗,
也不再有意为难那位佛子,那么他就应该做好随时融入新环境的准备。
他深知,佛子如今所修行的法门,极有可能在将来成为摩诃界真正的最强武道。
这一点,从他所能感受到的威能中便可见一斑。
这种威能,远远超越了他所见过的一切法门,无论是武道还是道法,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他甚至觉得,即便是漫天神佛所流传下来的那些神通秘法,在同境界的时候,也远远不及他所见过的这血池所展现出的千分之一的威能。
于是,一个念头在杨致远的脑海中悄然浮现: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吧。
目前让杨致远感到犹豫不决的是,佛子所修炼的法门与他以往所见的武道修炼方式大相径庭,似乎就如同什么魔道邪法一般。
毕竟这样的血池,他在魔道神通内可是见过不少类似的。
只是经过轮回福地天道法则的确认,此法乃是一门正统的武道修炼法门。
毕竟武道的核心要义,在于不断强化自身的躯壳,并无什么正邪之分。
可当杨致远的目光落在那个看起来阴森诡怖的血池上时,他的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抵触。
毕竟他自小就接受了圣皇的传承,对于那些看起来伟岸光明、正气凛然的法门情有独钟。
不过为了自身的修行进步,也为了天元山的未来发展,
杨致远深知自己不能仅凭外观上的喜好来做出判断。
不过为了自己,也为了天元山的未来,杨致远也未尝不能说服自己。
他想着:说不定,造成这般诡异情况的缘故只是佛子的血多了些,流了出来?
……
福地内,新近得知消息的众多天元山弟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心中充满了茫然。
山主传来法喻,指示他们必须在三个月内从福地中撤离。
要知道,在这福地之内,三个月的时间流转与外界大不相同,
换算到外界,其实也仅仅相当于数个时辰而已。
这足以说明事态之紧急了。
就在他们还未完全消化这个消息时,山主又紧接着传来了另一道法喻。
这次法喻中指出,几位修为尚未达到武圣境界的弟子需要全部留下,
并且,还需要几位天人护送他们前往一处距离此地千万里之遥的地方。
虽然千万里的距离并不算得太远,但对于福地也不小了。
更让他们不明白的是,山主为何偏偏只留下了这些修为尚浅的低阶武者,反而要求他们撤离福地。 只是杨致远在天元山威势极重,尽管弟子们心中充满不解,但他们也不敢轻易质疑山主的吩咐。
总共有八位低阶武者,他们,仅有一位是二境先天的修为,
而其余的七位,则都已经跨入了宗师之境,且他们的实力都已经逼近了武圣的门槛。
这些武者,他们大多在这个境界上停滞了许久,却并未因此感到焦虑或急躁。
相反,他们更加注重夯实自己的基础,希望能够打破自身的极限,
使得自己的身躯能够容纳更多的气血,以在突破武圣之后足够强大。
正是因为他们拥有着这样的天赋,才使得他们有资格在这个境界就进入轮回福地。
在几位天人的携带下,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山主所指定的地方。
就在他们即将落地之际,几位天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心悸。
这种心悸感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强烈。
尤其是那些感知能力更为敏锐的天人,他们此刻就如同遭遇了所有生命的最终天敌一般,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恐惧,几乎让他们无法自持。
深藏在骨髓之中的恐惧感,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
紧紧扼住了他们的喉咙,使得他们体内的气血都仿佛被冻结。
其中一位天人凝视着眼前那片无边无垠的黑色尘土,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转过头,向身旁的同僚问道:“你感觉到了吗?这种气息……”
另一位天人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不安:
“这片天地似乎被抽离了所有的生机,只有那土壤之内,似乎还残留着一些微弱的生命迹象。”
其所言,是谢缺为了保持土地养分而特意留下的部分有益细菌。
说到这里,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脚下的土地。
除了这些细菌之外,其余所有能够看见的生灵都已经被谢缺汲取,化作了血池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两位天人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他们迅速地将这些武者放在地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
他们的动作如此迅速,仿佛生怕多停留一秒,就会遭遇什么无法想象的恐怖。
只留下那几个低阶武者站在那里,彼此间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只是低阶武者,但也能隐隐感觉到这个地方似乎极为诡异,
四周灵机断绝,就如同被魔道法门炼化过的荒寂死地。
他们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那位唯一的先天武者身上,
他名叫江淮,体格粗壮,满脸的络腮胡,给人一种粗犷不羁的感觉。
他们之所以都看着江淮,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江淮在福地内的时间最长,几乎已经快有二十年的时间了。
这么长的时间里,江淮的修为却并未有突破。
他一直在修行天元山开发出来的某一门新武道,希望能够在这条道路上走出自己的路。
然而他的运气似乎并不好,这门武道的开发显然是失败了。
就连天元山的高层也已经将此法束之高阁,不再理会,转而将精力放在了其他更有前途的武道研究上。
但江淮本人却极为执拗,他天赋非凡,本有机会在其他武道上取得更高的成就,
却非要修行这门失败品,以证明自己和其他武道天才的不同。
然而,结果却显而易见,他的坚持并没有换来想要的成功,反而是在平白浪费自己的天赋。
或许是为了弥补江淮在修行道路上所遭遇,天元山从未有过将他从这片福地迁出的念头。
尽管这门新武道的开发最终未能如愿以偿,但江淮所修行的法门却也并非全无是处。
至少,在感知气血这一点上,
江淮自信满满,他认为即便是人仙武者,也不一定能够比得上自己的敏锐。
这么多年来,江淮的天赋被荒废,他深知自己已经错过了修行武道的最佳年华。
他也早就已经沮丧过去了,已经是对生死看得极为淡然。
他甚至认为,天元山派遣他们这些低阶武者来到此地,
其实就是将他们当做炮灰,用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这里,江淮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气,顿时感觉到心肺之内全然都被浓烈似火的气血所占据。
这种气血的涌动,让他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既感到炙热难耐。
“我草?!”江淮忍不住低声惊呼,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气血涌动。
他一时间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
他所接触过的武者,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山君级存在,
他们体内所散发出的气血,虽然强大,但也从未有过如此浓郁、如此烈性的表现。
他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武道功法,才能够造就出如此惊人的气血浓度?
江淮那颗原本如死灰般沉寂的心,此刻被这股强烈的好奇心所点燃。
他渴望知道,究竟是哪一种武道典籍,能够达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程度。
于是他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个自己所能够感受到气血最为浓郁的地方,
带着身边几个三境武者,朝那个方向匆匆赶去。
那六个武者虽然对江淮并不熟悉,但看到他如此坚定,
毫不犹豫地迈步就走,也纷纷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们并未行走多久,江淮便感觉到口鼻之内仿佛被凝固的鲜血所堵住,那种压抑和沉重感让他极为难受。
然而他并未因此而停下脚步,
因为他知道,这是山主亲自吩咐的事情,
他们除非是死在这里,否则就别想回头。
其他的几个武者虽然无法像江淮一样感受到如此浓郁的气血气息,
但他们也能够感觉得到,自己仿佛即将踏入地狱之门,
那种万物天敌般的气机,让任何活着的生命都会感到抗拒和恐惧。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江淮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大脑和四肢之内都被鲜血所填充满,那种压抑和痛苦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望见了一片湖泊,
那,是一片由血铸就的湖。
而更令人惊悚的是,湖上此刻竟然升腾起一尊人形血影,正踏着血河表面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