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孩子已是不早。
待瑶宝和辰宝去睡了,韩羽熙才去洗澡,把自己泡在浴缸里,脑子里全是今天那个小萌娃的样子。
那小小的一张脸稚气未脱,漆黑的眼眸如同亮闪闪的宝石,这就是她日思夜想了五年的心尖肉!
韩羽熙鼻子一酸,想到他喊自己的那一声妈咪,眸底掠过一丝伤痛,也不知他过的好不好。
韩雅晴带走她的孩子,如果是为了踏进傅家,应该会好好待他吧?
可是如果好好待他,为什么南茜会说,傅家的儿子身体有病?
会不会是她想错了?
一连串疑问让她心乱如麻,坐立不安!
韩羽熙实在等不下去了,走出浴缸,给自己擦拭干净,立马给傅家发了消息。
陆航此时还在傅家,看到消息一刻也没有怠慢,立马来请示傅雲庭。
傅雲庭刚洗完澡,套在宽大的休闲服里,擦着半干的头发。
见陆航神色匆匆,目光扫了他一眼,“什么事?”
“傅爷,叶澜神医刚刚发来消息,她手头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明天就可以上门!”
“知道了。”
傅雲庭轻蹙了下眉,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看。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韩雅晴的绯闻,他神色阴翳扫了几眼,再看看被自己挂断的那个号码,还是不死心的又拨过来了几十个。
道歉信息也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他浅看了几眼,便面色沉沉的划走,把手机放到一边,沉声问道,“陆航,那一晚,你确定和你弄错房卡的人是韩雅晴吗?”
五年前,韩雅晴抱着孩子上门,他当时只给襁褓中的儿子做了dna鉴定。
至于孩子的妈是谁,他本身也没有过多在意,顺理成章的便以为是韩雅晴。
当年他是被人下药算计,韩雅晴也说自己是拿错了房卡,一切合情合理,他并未想过深究,还因此给了韩家一大笔投资作为补偿。
后来,韩雅晴露出真面目,屡屡妄图用傅宇泽做傅家的敲门砖,他这才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可碍于她是宇泽的生母,只能一再忍让!
然而……
自见过那个女人后,他对这件事不由得产生了怀疑,萌生出想一探究竟的想法来。
傅雲庭自己触碰逆鳞,陆航瞬间毛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道,“傅爷,千真万确,确实是韩小姐没错。”
闻言,傅雲庭凤眸眯了眯,手指攀在面前的桌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宇泽呢?”
“小少爷在房间!”
傅雲庭缓缓站起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他面容沉铸,一路向傅宇泽的卧室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儿子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抗拒一切陌生的人和事,即便对熟悉的人也十分冷淡,莫非真如沐老所说,是缺失了母亲陪伴的缘故?
他确实明白母亲对成长的意义不假,只是,他向来偏执的认为,像韩雅晴那样的母亲,没有也罢。
何况,他现在怀疑宇泽的生母另有其人。
傅雲庭目光沉沉,轻轻推开了房门,看了眼他平常玩玩具的角落,小家伙竟然破天荒没有在玩魔方!
莫非是被宴会上的事情吓到了?
傅雲庭眉头紧缩,快步走进去。
只见小家伙开着床头的台灯,一脸乖巧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他这才敛了敛眉眼,躺在小家伙身侧,伸手扶在他脑袋上,试探性的问道:“宇泽,如果以后你都不能见到妈咪了,你会伤心吗?”
傅宇泽目光慢慢移向他,微微蹙了下眉。
妈咪?
是说那个坏女人吧?
一想到韩雅晴,傅宇泽就绷起小脸,眼神冷漠的很。
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有或者没有都无所谓,他才不会伤心呢!
这些年,她只有在爹地的面前才是温柔的,私底下见了他,眼神恨不得要吃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妈咪?
他的妈咪……应该是今天遇到的那个漂亮阿姨才对!
傅宇泽眸底闪过一丝亮光。
想到韩羽熙担心他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暖暖的,仿佛涌入了一股暖流。
他的妈咪真的很温柔,连生气都是温柔的,和韩雅晴大呼小叫的样子很不同。
见小家伙神色复杂,傅雲庭心疼的揉了下他的头,以为他是不舍,立马改口道:“如果你还想见到她,爹地可以允许你们每月见一两次面!”
见面?
傅宇泽回过神来,瞅了瞅他,小嘴也瘪了下,眼神闪过一丝嘲弄。
随后,嫌弃的转过身去,打了个哈欠,假装开始睡觉。
好不容易可以不用见到那个女人了,他怕爹地改变主意,不想再聊。
傅雲庭见状,不由得嘴角抽搐,推了小人一把,小人却纹丝不动,一副你很无聊的样子。
傅雲庭眉头拧了下,一双凤眸不由得盯着儿子多看了一会儿,小家伙有四五分像他,尤其是那双眉眼,简直是他的缩小版。
可另外的部分,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韩雅晴的影子,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瞬间眸仁紧缩,也许自己的猜想不是空穴来风。
*
翌日一早。
韩羽熙早早就起了床,给两小只做完早餐,便开始准备她的医疗箱。
一切准备就绪,她才盘起头发,给自己带了一条黑色的蕾丝面纱。
昨天在沐家,她已经把面容暴露给傅雲庭了,眼下只能小心行事,一旦被傅雲庭发现她的真实面容,事情就会变的棘手的多!
根据陆航给的地址,她很快就找到了傅家。
即便是早已知道傅家的财力,在见到如此宏伟的建筑时,韩羽熙还是有被震撼到。
这个男人的权势,远在她的想象之外。
陆航已经在离大门还有一段的距离等候,见到下车的竟是一个身量纤纤的年轻女子时,不由得心头一震。
大名鼎鼎的神医叶澜,竟然会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他之前还以为会是个中年男人呢!
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大步迎上去,向韩羽熙鞠了一躬以示尊重,“叶神医!”
韩羽熙盯着他脸上的雪狐面具,微微愣了一下,才随他向前。
心里对傅家的缜密暗自惊叹,怪不得这么多年,全网一张傅雲庭的照片都没有,连助手都如此谨慎,不仅昨天在沐家是以面具示人的,今天也不露真容。
两人没走出两步,就听见女人凄惨的哭声从傅宅的方向传来,一声高过一声。
韩羽熙循声望去,不禁目光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