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证实了与犰狳的猜想——有“源质”的人，身体恢复力不一定强。
之前周哲就曾问犰狳，你有源质，那你的身体恢复力如何？
犰狳却说自己情况特殊，不具备参考价值，再多的他也不愿意继续说了。
如今望着台上银色皮肤的发言人，周哲内心复杂。
一次性发现这么多鱼，他很开心。
但这些鱼，是鲸鱼。而周哲与他们相比，手中的鱼叉似乎有些不够看。
主席台上，几乎每个人身上，都传来让周哲感到非常危险的气息。
他的心中，饥饿感消退，只剩杀意涌动。
台上几人轮番发言，阐述着此次会议的内容，讲评着各部门的成绩。
时间好像变得极缓慢，周哲即便没有暴露，但时刻处于台上传来的压迫感之中，依旧令他心神难定。
只不过，他并不恐惧，反而隐隐有些喜悦。
只要时间足够，哪怕蚂蚁也能吞食巨鲸。
何况周哲并不是蚂蚁。
收摄心神，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他扫视着中排与前排。
果然，他再次发现了“源质”的气息。
这气息在台上那些怪物的压制下，如风中残烛般极微弱。周哲即使捕捉到它们，也未能生起饥饿感。
一一记下这些背影，周哲决定等散场时核对他们的长相与姓名。
先从小鱼开始吃。
“今年的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张，你们要有足够的决心与信心，将自己的成绩提到新的台阶。”
台上一人说完，掌声如雷，直到下一个人开始发言。
现在要发言的，是一个男人。
头发隐约泛着些紫光，面目坚毅，身体壮硕。
“咳......”他轻咳一声准备发言。
而就这一声轻咳，却如炸雷般在周哲胸膛里散开，隐隐让他的内脏有些颤动。
瞳孔震颤，周哲看向四周，其他人毫无异样，郑奇好像发现了他的异常，留言询问道：
“怎么了？”
“没事，感觉他气质很不一样。”周哲的内脏恢复平静，台上人依旧在发言，只是却没了刚才的效果。
郑奇以为他只是好奇，发信息道：“张源上将，联邦军备委员会委员长，总统候选人之一，目前支持率第一。”
周哲点点头，没再与郑奇交流。他看着张源，仔细回味着刚才的震动......
那种感觉，好像要钻入我的大脑，就像是......植入！
张源在对这些干部们植入某种观念！
具体植入的是什么，周哲不清楚。他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被影响。
但庆幸过后，周哲有些后怕。“源质”展现的力量越来越复杂，他现在就像在一片昏暗的沼泽里摸索。
不知道何时会被发现，盯上。也不知道何时会摸到鳄鱼的牙齿。
怔怔出神中，上午的会议结束。
.........
周哲记下了五个人的样貌与姓名。
叶智，陈金祝，张承文，张数，项东。
他隐约感应到，还有些鱼，但是太小了，在巨鲸老怪们掀起的波涛中，周哲略过了它们。
而被周哲选中的鱼，每一条，似乎都能让他发生质变。
“刚接通知，下午你也不能来了，临时加了些内容涉密等级挺高。”郑奇转头对周哲道。
“好吧，那我回去歇着，你开几天？”
“三天，我权限比职位高很多。你先回吧，我跟家里人说会话。”郑奇又交代了周哲几句，朝休息室走去。
会场外，礼堂内，周哲站在大厅里看着郑奇离开。
不必再伪装正常的他，脸有些垮下来。
周哲很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但也很遗憾，遗憾不能就地大杀特杀......
“哎，这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个孩子，年轻有为啊！”
洪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周哲转头看去。
紫发的张源上将拉着其他几个人，离周哲只有五米。
周哲全身肌肉不自觉紧绷，他的大脑好像陷入了某种滞涩中。
他听清了张源的话，同时，张源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伙子别紧张，你们看是不是，气质很特别啊！”张源拍着周哲的肩膀，开心地跟周围几人说着。
周围几人应和着，目光灼灼。
周哲心中一股热流涌上，他的大脑这才重新运转，他意识到——张源是在夸自己。
“加油干，希望有天能在总部见到你。”张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几句，便与众人离开了礼堂。
周哲装模作样，“面露惊喜”的朝张源敬了一礼。
但他的内心已然波涛翻涌。
他能感应到我？什么意思？气质特别？
周哲紧走两步进入卫生间，找了个独立隔间锁上门，静静地站着。
这几句话很重要，仔细想，要仔细想......
周哲安静地整理着思绪，他的大脑恢复正常，开始飞速运转。
假设他发现我了，但他并没有出手，说明他不知道我的能力。
因为一旦知道我能吞噬，那我现在肯定会在实验室里。
如果他没发现我，那就只是字面意思。
他只是隐隐有种直觉，这种直觉让他以为我很特别，但又没那么重要。
如果他觉得重要，我会被直接提拔或笼络，而非简单勉励两句。
看着眼前的隔板，周哲松了一口气。
回想起刚才滞涩的状态，周哲又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他在给我“植入”某种概念，不过大概率失败了。因为他的部下看他的眼神里，都有一种”“崇敬”，而我到现在也没有。
或许他认为成功了。
机会，这是机会。
仅仅联邦军备里，就有三个人竞选总统，还有联邦警备与其他强势部门，以及各大公司。
他们内斗，掣肘，制衡。至少在总统人选敲定前，都会互相打压。
必须在十一月之前，杀死那五个人。或许他们的死因，还可以扣在彼此的头上。
混乱越多，机会就越多。
周哲越想，迷惑越少，笑容越盛。
平复表情，推开隔间，周哲洗了个手，离开礼堂。
.........
“帮我办个大事。”
犰狳收到了一条消息，来自周哲的消息。
没有说明理由，但犰狳非常开心，因为他知道，周哲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好，随时联系。”
犰狳的回应很简短，但可靠。
他立刻开始准备工作，调集新乐土所有能用的资源，做着准备。
而他本人已经接上椰蓉，准备中转到离新乐土最近的加密服务器。
数据奔涌，新乐土依然璀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