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接过钱袋,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人群中。
“茹儿,你在和谁说话?”一道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雪茹转身,看到李婉妍款步走来,连忙换上一副担忧的神情。
“母亲,这里人多,全是病人,要不然您先回去吧?”
李婉妍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却落在刚才男子离开的方向:
“我看到你给那人钱了,他怎么了,可是医馆的病人。”
姜雪茹心中一紧,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母亲,这都怪我,我怕姐姐医不好病人,这些人会误了姐姐的名声,所以给他们钱,如果治不好,也装作治好了的样子传出去……”
李婉妍看着女儿“善解人意”的模样,心中甚慰,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茹儿,你能如此懂事,为娘很欣慰,谣儿她初来乍到,难免有些锋芒毕露。”
姜雪茹柔顺地点点头,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的光。
医馆里人声鼎沸,姜茯谣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她手上的动作却不见丝毫慌乱,依然稳稳地为病人施针。
自从那日义诊之后,她的名声便在京城传开了,慕名而来的病人络绎不绝。
程纪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医馆找姜茯谣了。
可每次都被这汹涌的人潮给劝退,看着自家主子日渐苍白的脸色,他心里也越发焦急。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散去,已经是日渐黄昏了。
姜茯谣刚送走最后一波病人,就看到程纪站在医馆门口,神色焦急。
她一拍脑门,这几天实在是太忙,都忘记去问容珩的情况了。
程纪脸色煞白,急忙走到了姜茯谣的面前。
“姜小姐,我家主子现在很不好,还请您去看一看他吧。”
姜茯谣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点头。
“好,程大哥,你帮我拿一下药箱。”
她扎了一天的针,此时手发酸得厉害。
一路无言,终于到了容珩的府邸。
姜茯谣前脚刚踏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走进屋子里,屋内光线昏暗,姜茯谣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男人。
“容珩。”
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虚弱无力,这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
陆青刚想开口,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只见容珩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虚弱地倚靠在陆青身上。
若不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还残留着一丝光亮,只怕会被人误以为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姜茯谣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伸手探了探容珩的脉搏,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心中一惊。
“怎么伤得这么重?”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慌乱。
容珩看着她,薄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主子他……”陆青又想开口解释,却被容珩抬手阻止了。
他看着姜茯谣,声音沙哑虚弱:“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都这样了还叫不碍事。”
姜茯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要不是……”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低下头,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
“你且先忍着点,我这就为你处理伤口。”
说罢,她不再理会容珩,转身从药箱里拿出所需的工具和药物,动作熟练地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主子差点连命都丢了。”
陆青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和心疼。
“陆青!”容珩突然出声呵斥,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陆青还想说什么,却被容珩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姜茯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容珩,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茯谣的手指微微一顿,她抬眼看向容珩。
“殿下,您若再这般隐瞒,这伤怕是好不了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容珩闭了闭眼,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说道: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姜小姐不必……”
“容珩!”
姜茯谣猛地打断了他,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怒意。
“你若是不信我,为何还要派程大哥去寻我,你若是信我,就把实情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