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煜带着肖天时在陈队的办公室里试验了好长一段时间，另外还有几名专业的技术人员在场记录。
“大概只有三个小时的时效……”严煜摸着下巴，看着技术人员记录。
陈队确认好了肖天时的异能存在一些缺陷性，不由得松了口气。
没有确认好肖天时的异能作用范围是他们的失误。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情值得思量。
陈队将目光转向严煜，语气低沉：“严煜，过来一下。”
严煜走过去，陈队压低了声音，说：“北部那边想要我们把肖天时移交给他们。”
严煜皱了皱眉：“做什么？”
陈队沉吟片刻，回答：“你知道的，他们那设备更加齐全，说是肖天时的异能很可能是解决丧尸危机的唯一途径，跟我们要人研究。”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严煜的肩膀，如同对自己的好兄弟一般，说：“上头的命令……”
严煜沉默，他看了一眼尚在无知状态下的肖天时，问：“什么时候出发？”
“过几天吧。”陈队说，“等准备一点东西，很可能要你们全队出马，包括新来的那两个。”
“听说……他们很有实力，那再好不过了。希望你们能平安回来。”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笼罩。
季节已过秋，快入冬，夜间的温度有些低。
周楚暮把他约在了楼顶，一个着凉的好地方。
纪暄拉紧外套拉链，上了楼。
周楚暮已经恭候多时了，他在楼顶踱步慢走，围着中心某一点绕着圈圈，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紧张的。
“找我什么事？”
纪暄走上前。
周楚暮差点以为纪暄不回来了，他的眼睛一亮，迸发出希望的火焰，随即弯了眸子，里头是肉眼可见的欣喜：“你来了！”
纪暄点点头，站在他对面，却望向了楼外的景色。
远方的天际线被如墨的黑暗吞噬，只留下一抹模糊的轮廓，星星点点的微弱火光在黑暗中挣扎闪烁。
街道上弥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银白光芒。
周楚暮盯着夜色中纪暄同样有些朦胧的脸，神态有些痴迷，手指紧了又松开，抬起来捂了捂耳朵，说：“天气还挺冷的哈！”
纪暄的表情略显无语，但是他还是没有拆台：“确实，所以有什么事？”
周楚暮可疑地沉默了片刻，几下深呼吸，终于冷静下来，弯起嘴角，说：“过来，这边，带你看风景。”
他牵起纪暄垂在身侧的手，似乎是怕被挣脱开，走得很快，手却不用力。
周楚暮把纪暄领到一处僻静角落。
他神情舒坦，解释道：“大概再等两分钟吧……”
“那个位置——”周楚暮指了指远处某一点建筑物，“是个老伯，家里面只剩他一个了，也不愿意去基地，只想守着老房子。”
“他是做烟花生意的，所以……”
一道亮光如利剑般刺破黑暗的夜空，紧接着轰然炸开。
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花瓣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将周围的黑暗瞬间驱散。
明亮的色彩照亮了下方破败的城市街道，让那些游荡的丧尸身影也短暂地暴露在光芒之下。
烟花接二连三地冲向夜空，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面。
周楚暮笑着继续说：“老伯每隔一个礼拜就会放一次烟花，我们劝过他也不听，说不怕丧尸……”
烟花会吸引丧尸，可是老伯躲过了好几次，或许吉人自有天相。
纪暄沉默着望着面前这番景色。
周楚暮的眼睛时不时瞟了过来，终于开口了：“我想把我看见的这场美好和你分享，也想……以后都和你一起。”
周楚暮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住纪暄，眼中的深情愈发浓烈：“我可能喜欢上你了，纪暄。”
纪暄很轻很轻地眨了眨眼，看着周楚暮认真的模样，微微挽唇，轻声道：“是吗？”
周楚暮听了这话，似乎是怕他不信，缓缓伸出手，握住纪暄的手，手在空中微微颤抖，他猛地低头，贴上了那处冰冷的柔软。
……
“周楚暮这小子……又躲楼顶上来了。哎周——”
声音骤然停顿住。
严煜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那一幕，大脑一片空白，内心惊涛骇浪。
怎么可以……
*
肖天时这几天的确开始遭遇麻烦了。
总是有人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斥着怨恨和滔天怒火，仿佛他是一个什么罪恶滔天十恶不赦的仇人。
但是只是这样的话，肖天时也不至于感到害怕，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基地重点保护对象，身边大佬云集，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不是好对付的。
不过总有那么一些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家伙。
就像今天，那个拿着餐刀指着他的男人，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决绝，手紧紧握着餐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臂微微颤抖着。
他的异能并不强悍，是辅助性的，所以只能借助工具来产生威胁。
他面容扭曲，额上青筋暴起，大声吼着：“全都怪你！”
“……都是因为你不及时发现自己的问题，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肖天时异能的事情已经澄清过了，陈队也公开表明上次那件惨剧和肖天时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他，事情也会发生。”这道声音沉着冷静，清润而平淡，来自纪暄。
纪暄慢慢地从肖天时身后走上前，站在斜前方，一个看似调停者、实际上帮衬着肖天时的位置。
说：“很抱歉，如果不是那个小队一意孤行偏离安全路线，你的家人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纪暄的眼睛仿佛有一种魔力。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被审视、问询，就像无悲无喜的神明。
那人在纪暄的眼睛注视下站不稳，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
“那我该恨谁啊……我该怎么办啊！”
纪暄没有再说话，绕过他径直往前走，肖天时也亦步亦趋地跟上。
“哥，你真是我哥，有你在我底气都足了。”
纪暄睨他一眼：“不客气。”
你应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