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娥哭着哭着。
眼角看到了站在堂屋门框边上的傅钰,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那天被乔长东带去医院检查的那个。
她一下就像是找到了乔长东的把柄,从地上爬起来,穿过几个人群,指着傅钰对着众人喊。
“你们看啊!乔家就是看不上我妹子生的女儿,才这样往她身上泼脏水的。”
“这个小子,我见过,前些日子我亲眼看着他被乔长东带去了医院,这,这,这……现在人都领家里来了,分明就是在外面领了儿子,就不要我妹子了!”
其实如果可以,陈秀娥更想将这个小子说成是乔长东在外面,和别人生的儿子,现在是想要给外面的人腾位置,才这么对待她妹子的。
但奈何,傅钰的年龄实在对不上。
傅钰一看就知道和乔海的年纪差不多了,八九岁的样子。
而乔长东现在也才二十二岁,万不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陈秀娥现在找到的这个理由,也让不少人信服了。
正在呜咽着的陈玉莲听到这话,也是眼睛一亮,可是还不待她说话,就见乔长东又打开了乔奶奶拿出来的另外一个牛皮袋。
“既然这些你们不信,那咱们来讲讲科学。”
乔长东冷笑一声。
看着陈玉莲。
“你读过高中,比我有文化,应该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这是我取了自己的血,和你女儿的血,请人去市局做的检验报告,报告显示,你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另外,如果你质疑这份检验报告的真实性,我现在就可以开着车子,花点钱,再去市局请人做一次!咱当着面做!或者直接去省城也是可以的。”
“这个……可信吗?”有人好奇的问,字认识,但是上面太多专业性的东西,看不太懂。
“当然可信,是市局检查的,这还能有假,你看这个,是市局的公章!”
“我听说现在办案抓坏人,就要用什么手指头,什么血的。”
“你个土包子,什么手指头,那叫指纹!指纹!你看这个,看到这个指头上的螺纹没,这个就叫指纹!”
“……”
在满院子的喧哗声中,陈玉莲看着乔长东摆在自己面前的检验报告,只觉得后背发凉,浑身发冷。
她的脸变得惨白惨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她读过一年半的高中,高中有生物课,她当然知道这份检验报告的含金量。
她全身都开始发颤。
她是真的没想到,乔长东竟然会做到这一步,取了血,请人去检验!
她的脑子开始嗡嗡的响,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听不到了。
完全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全完了!
可是更让她觉得可怕的还在后头。
乔长东看着她,稍微靠近了她一点,这次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或许,陈玉莲你要是觉得这些还不够有说服力,那我们可以去永市请尹哲钢过来,配合我们一道做个检查?”
听到尹哲钢这个名字,陈玉莲的瞳孔骤然收缩了起来。
他竟然连名字都知道吗?!!!
“不……不……”陈玉莲摇头。
她想要哀求,想要乔长东别当着所有人的面继续说下去了,但还没哀求出声,就听到边上那搅浑水的老人又提出了质疑。
“乔长东,谁不知道啊,你姐夫是县派出所的,捏造一份这样的检验报告,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
“老大爷,这话可不兴乱说啊,你这是污蔑,污蔑国家公职人员,可是要吃官司的呀。”
院子门外,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东西的向冬燕出声说道。
而她的身后,还站着同样大包小包的裴安亭,以及莫文佩乔长才,还有大手背在身后,一副大侠下山遛弯的莫老爷子。
“你谁啊?!别在这里胡乱的吓唬人!老头子我可不是吓大的!”看接话的人是个女人,老人并不害怕,眼神还带着几分轻蔑。
向冬燕笑笑,没说话,只是看向身后的裴安亭。
裴安亭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朝着那个老人温和的自我介绍。
“你好同志,我是县派出所的所长,裴安亭,你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向我举报,我一定会秉公处理。”
听到裴安亭的话,老人面上的轻蔑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他身侧一个青年和一个农妇见此,也跟着拉了他一把,试图将他往身后藏的样子。
三人这个动作成功的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包括乔荞的。
乔荞蹙着小眉头认真的打量着拉扯老人的青年,很快就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她重生回来那天,和陈玉莲在家里干坏事的那个男人吗?!
乔荞激动的拽住了身侧乔长东的衣角,不停的拉扯。
同时抬起小手指着那个男人:“爸爸,是他,是他,就是他和陈阿姨干坏事,被我发现了,陈阿姨才踹我肚子!磕我脑瓜子!”
可是这话,落入乔长东和其他人的耳朵里,就只剩下:“爸爸……”后面所有的字节全部消音。
以及乔荞举在半空中,激动的不停抖动的白嫩小手。
乔长东正疑惑着。
就看到自己小闺女的脑门上,那个小泡泡又冒了出来,这次是一个黑色的。
小泡泡里的小人气咻咻的指着一个方向,不时的还要回头看他一眼,仿佛在告诉着他什么。
只是。
小人指着的那个方向,太多人了,他一时之间还真的分不清她指的是哪一个。
乔家其他人也发现了,跟着研究她的提示起来。
但是研究了半天,就跟看哑剧似的,怎么也看不懂。
或许是也看出来了乔家人的为难,气泡里的小人急得团团转,突然,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坨黑色的团状物,朝着青年的脑门丢过去。
谁知道这黑色的团状物,竟然真的能飞出小气泡!
气泡里的小人儿眼睛亮了。
又丢了几坨出来,全部精准的落在了不远处拉着老人的那个青年脑袋上。
一坨,两坨,三坨……
便便形状的黑色团状物,全部垒在了那个青年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