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童装店的香穗迎来今早的第一位客人。
她忙着收拾柜台,听见门口风铃叮当的晃动声时匆匆起身:“欢迎光临。”
推门而入的是一对年轻男女,俊美的金发男人侧头与他身边的黑裙女人耳语,女人精致姣好的面容令同为女性的香穗都惊艳不已,对她神秘高贵的气质望而却步。
是电影明星吗?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出来遛街?
“小莓,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黑裙女人身后探出头,小手牢牢抓着大人的手。
原来是一家三口吗?香穗忍不住猜测,好年轻的父母。
但是好般配!站在一起时散发出旁人无法插足的气场。
似是察觉到香穗停留过久的目光,黑裙女人朝她笑了笑,神色温和。
天呐,竟然是这么温柔的人吗?香穗差一点捂脸尖叫。
衣着打扮与气质都给人强势危险的感觉,弯腰和小女孩说话时语气却又轻又软,细心地扶正羊角辫上的蝴蝶结发卡,鼓励小姑娘自己挑喜欢的衣服。
小孩在店内跑来跑去,两个大人站在一边旁若无人地说话。
香穗不禁冒出粉红泡泡:小夫妻在说什么甜蜜的悄悄话呢?好想知道哦。
“你信吗,全球连锁的童装洋服店VIP我都有。”竹泉知雀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跟着BOSS一天跑了十八家洋服店,被迫做他的参谋,花式换彩虹屁夸爱丽丝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公主殿下,一天下来精力条永久磨损了大半。
竹泉知雀因此练就了高超的闭眼说瞎话本领,等会儿无论高田莓把自己打扮成行走的窝瓜还是粉红的芭比,她保证能把小孩夸上天,让她迷失在山呼海啸的溢美之词中。
“我没见过你穿黑色之外的衣服。”安室透问出了他加入酒厂以来疑惑许久的问题,“统一黑衣着装是组织的明文规定吗?”
否则琴酒、伏特加和威雀威士忌为什么永远一身黑出场,丝毫不顾及夏天黑色吸热的生活常识。
竹泉知雀:这个道理类似于穿校服。
名为“黑衣组织”的学校规定他们的校服是黑色,班主任琴酒是校长那位先生的忠实簇拥,班长伏特加是班主任琴酒的小弟,班干部基安蒂和科恩遵守校规。
竹泉知雀是装乖的转学生,为了融入班级黑衣出道,在衣着打扮上努力彰显自己对大哥的敬意和对那位先生的虔诚。
在她看来,原装真酒波本不必死守校规,他的肤色天然是虔诚的证明,比起穿黑衣,不涂防晒霜去夏威夷走一趟更有奇效。
竹泉知雀没有如实说出心里话,她情商很高的。
“我并不偏爱某个颜色。”她轻笑,“黑色是想你能一眼认出我来。”
这可不是谎言。
“脸蛋和瞳色总是在变,认人很辛苦吧?”竹泉知雀抬手抚上安室透的脸颊,耳语的距离,“想着至少给你留下一点提示,比如颜色,比如气味……”
黑玫瑰的香气宛如附骨之疽萦绕在安室透鼻尖,骤然靠近又骤然远离。
“小莓挑好了?”黑裙女人丢下安室透,走到小女孩身边替她理了理肩带,“猫猫背带裤非常可爱哦。”
高田莓害羞地笑了。
竹泉知雀让她多挑几件,高田宅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到新家之前起码要购置几件衣服。
“安室先生,来帮忙挑挑……嗯?”黑发少女疑惑地晃晃手,“发什么愣呢?”
莫不是男性在童装店给小女孩挑衣服所以害羞了?年纪轻轻让他体验喜当爹的感觉真是抱歉。
竹泉知雀体贴地没有勉强他,自己承担了全部。
黑裙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安室透缓缓呼出一口气。
细腻柔软的触感残留在脸颊上,黑玫瑰的芬芳顺着呼吸流入舌尖,甜美的慢性毒.药。
她没有用上调情的技巧,白天的威雀威士忌远不如夜间进攻性强。
她不再在言行上逼得人喘不过气,宛如锋利的刀锋裹上一层丝绒,难得显露的人情味使威雀威士忌变得真实,仿佛触手可及的距离。
安室透以前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
与黑衣组织任务无关,窥视威雀威士忌私下真面目的机会。
她又不是琴酒那样的仿佛连灵魂都为了振兴酒厂繁荣酒厂而生的酒厂狂热分子,她平时都在做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能与什么共情,又无法原谅什么?
安室透想要知道。
仅因组织任务产生交集远远不够,私交越多他越有把握找到突破口——无论是探究情报,还是给她定罪。
踩着月光与碎玻璃走来的女人黑发黑裙,浅灰色的眼眸如蒙尘的明珠,陌生而姣好的面孔。
——是她。
——不会有错,是她。
纯黑的颜色,黑玫瑰的气息,无论换多少张脸安室透都认得出来。
那一瞬间,比起惊愕和疑惑,莫名的喜悦占据了他的心脏。
第一次。
他第一次偶遇见私下的威雀威士忌。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犯罪组织的罪犯干部,连非工作时间都行走在犯罪的道路上?
很快披露的真相让安室透有一丝狼狈。
他自然不会帮高田武辩解什么,安室透比任何人都痛恨警察队伍中的败类,若是高田莓的事情被他先一步知晓,他奔波半月也定要把高田武钉死在牢狱里。
然而率先解决一切的人是威雀威士忌,一个犯罪履历黑得不能更黑的黑衣组织成员。
正义与邪恶的立场全然颠倒,沙漏中的金沙洒了满地,女神手中的天平摇晃不休。
小巷里的枪声,燃烧的家宅,清晨的列车,编写这一切的编剧将罪恶描绘成童话。
威雀威士忌的个人生活与安室透设想的很不一样。
假如他没有作为误入者参与这趟旅行,打死他也想象不出纯黑坏女人带着小姑娘来童装店买衣服、在书店翻阅教学丛书、耐着性子联系收养人家的场面。
把以上场景换成来童装店持枪抢劫、因为没有买到心仪的漫画热刊砸毁书店、逼某户人家搬出去把房子腾出来给她住,安室透反倒感觉安心——是黑衣组织的作风没错。
“小莓穿泡泡袖真可爱,要不要试试这件,牛仔裙也适合你。”
“小莓梳包包头也好看,丸子头也不错,我给你编个羊蝎辩试试。”
竹泉知雀属于一边说着呀咩咯我不会再陪BOSS和爱丽丝逛街了,一边和爱丽丝一起看裙子看的不亦乐乎的类型。
高田莓第一次被大姐姐带着买衣服,兴奋地脸蛋红红,试过的衣服在店员香穗小姐手里堆成山。
竹泉知雀大气刷卡:买,都可以买。
等从童装店出来,安室透两只手拎满了纸袋。
威雀威士忌一开始就说了,让他来是为了充当苦力。
“太阳真热啊。”竹泉知雀用手扇了扇风。
黑衣吸热果然没错,琴酒到底是怎么顶着黑礼帽黑风衣黑长裤的一身黑套组行走在大太阳底下的?老实交代,他是不是在里衣底下贴满了清凉贴?
她就不该穿黑裙,恨威雀威士忌和黑裙捆绑,恨她做人设太过一丝不苟。
竹泉知雀:五彩斑斓的黑也是黑,我下次必换。
“小莓吃不吃冰淇淋?”竹泉知雀一眼看见路边的冰淇淋车,魂都跟着飞过去了,“喜欢什么口味?”
高田莓高兴地说:“蔓越莓覆盆子!”
“要一个蔓越莓覆盆子冰淇淋和两个个焦糖珍珠味。”竹泉知雀付钱,补充道,“其中一个焦糖珍珠淋巧克力酱。”
上司亲自问下属喜欢什么口味的冰淇淋未免太过礼贤下士,酒厂职场关系讲究一个独断专行,竹泉知雀选择看印象购买。
焦糖+黑珍珠+巧克力酱=安室透印象冰淇淋
她把冰淇淋递到男人面前,神情自信。
安室透:我感受到了恶意,是错觉吗?
他摇了摇头,拎起两只手满满的购物袋给竹泉知雀看。
“忘记你没有手了。”竹泉知雀咬了口冰淇淋尖尖,伸出的手抬高,把淋了巧克力酱的冰淇淋递到安室透嘴边。
“喏。”
上司亲自喂的冰淇淋,敢吃吗?敢不吃吗?
安室透没有选择的余地,专心吃冰淇淋的竹泉知雀喂食不够细心,冰凉的奶油擦过男人唇角。
他只得微微张嘴,咬了一口。
迁就身高差,男人低头咬食的动作露出一小块后脖颈。
喂食与被喂食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冰淇淋车边买冷饮的路过女生捂住脸,指缝张得大大的,另一只手在聊天框激烈敲打。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看见了什么吗!】
【我好想拍照,我不敢拍照,救命救命让我变成他们身边那根电线杆吧!】
专注吃冰淇淋的黑发少女人如黑曜石精致,眯起的猫瞳带着惬意,冲淡了她生人勿近的气场,反差萌特别可爱。
她一边吃一边手臂举高高投喂两只手被购物纸袋占据的金发男人,碍于身高差,男人只得低下头迁就,像凶兽从人手中叼走食物,露出的后脖颈与吞咽的喉结格外性感。
穿着猫猫背带裤站在旁边的小女孩埋头啃冰淇淋,吃成奶油胡子小花猫。她的存在愈发显得旁边两个大人不清不白。
“有人在拍照。”安室透低声说。
“我看见了。”竹泉知雀吃冰淇淋吃得声音含糊,“她手在抖,拍出来的效果和哈哈镜没区别,问题不大。”
“你不吃了吗?”她露出谴责的眼神,“浪费食物天打雷劈。”
“太甜了。”安室透舔舔牙齿,“巧克力酱是多余的。”
竹泉知雀:那可是印象色,哪里多余?
“我不信,能有多甜。”她一脸你们男人就是矫情,吃个甜食挑挑剔剔的表情。
竹泉知雀收回手,连着蛋卷一起咬了口安室透的冰淇淋。
竹泉知雀:“!”
甜甜甜甜——甜死了!
“牙齿都要被甜掉了。”她心有余悸,“是摊主的阴谋吗?是阴谋吧?为了让客人去他推荐的牙医诊所看医生的阴谋。”
安室透:“……”
安室透:“特意买来给我吃的你才是阴谋主使。”
他用吐槽缓解脸上的薄热。
黑裙女人的动作太自然了,安室透没想到她一点儿不介意吃他咬过的冰淇淋,被甜腻到的小表情生动又鲜活。
好像他们是一对正儿八经的恋人似的。
竹泉知雀:不是吗?
虽然她有把两个身份区分来,但只要竹泉知雀是竹泉知雀,恋人的亲密行为是她应有的特权。
被甜到的女孩子没有放弃她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在安室透无言以对的眼神中一边一口双管齐下解决掉两个焦糖珍珠冰淇淋。
“但愿明天我不必去看牙医。”竹泉知雀祈祷。
酒厂虽然没有牙医,但提供免费拔牙服务,具体操作是先准备一个琴酒,再准备一把没有子弹的枪。
接下来只用张开嘴,等大哥用枪托把你满嘴的牙敲碎即可。
简单,快捷,一劳永逸。
“广井太太的家就在前面。”竹泉知雀指着道路尽头说,“她和她的妹妹一起居住,家里的小花园打理得非常漂亮。小莓,广井太太为你扎了个秋千,额外开辟了一块田种草莓给你吃。”
高田莓抓紧了竹泉知雀的手,小小地嗯了一声。
“紧张吗?”竹泉知雀摸摸她的脑袋,“不用怕,她们是很好的人家。”
“姐姐。”高田莓喊她,小脸上扬,“我不可以像姐姐一样吗?”
“你指什么?”竹泉知雀疑惑。
高田莓:“像姐姐一样,一个人生活。”
“姐姐的父母离开之后,也有被什么人家收养吗?”她拉扯着背带,小声问。
竹泉知雀:“我的情况不一样,不能拿来做参考。”
“七岁。”高田莓固执地问,“姐姐七岁的时候是一个人生活吗?”
“是。”竹泉知雀弯腰和她说话,没有说谎,“我一个人。”
高田莓:“那我也——”
“你不行。”竹泉知雀打断她的话。
高田莓没有气馁,她的心智远超过同龄人,认认真真地说:“为什么?如果是指一个人生活的能力,在爸爸上班忙碌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家,我会煮饭煮面,会打扫家务,不给陌生人开门,不乱过马路。”
“姐姐七岁时的生活能力比我好吗?安全意识比我强吗?”
竹泉知雀:“……”
她的膝盖中了一箭。
安室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何止七岁时比不上,这人怕不是如今的生活能力和安全意识都比不过七岁的高田莓。
知雀也是如此,比七岁小孩更令他操心。
“并不是有生活能力就可以一个人生活。”竹泉知雀举栗子,“小莓不知道,现在社会可多啃老族了,二三十岁还和家里人生活在一起的都大有人在。”
“有人愿意收养你不是好事吗?”她叹气,“姐姐会一个人生活,除了我有实力独身活下去之外,没有人愿意收养我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啊。”
黑裙女人的声音回荡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随风渐淡。
“没有人……愿意收养姐姐?”高田莓眼睛睁大,“骗人,不可能,姐姐那么漂亮,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姐姐?”
竹泉知雀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比喻:“假如贞子小姐是个美人,你愿意和她一起住吗?”
高田莓立刻摇头:“她会杀了我的。”
竹泉知雀:“假如她保证不杀你呢?”
高田莓继续摇头:“那也不要。万一她哪天生气了,说话不作数怎么办?”
“这就对了。”
黑裙女人笑了笑:“这便是为什么没人愿意收养我的理由。”
“好了,快点走吧,广井太太等急了。”
她推了推高田莓的背,引她继续向前走。
小女孩没能听懂大姐姐的话,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眼角耷拉下来。
“别不高兴呀。”竹泉知雀安慰高田莓,“小莓的回答一个字都没有错,懂得远离危险源是长寿的第一步,你会长命百岁的。”
危险源,她这样形容自己。
惠梨咖喱董事长跳楼的一幕在安室透脑海重演。
仅凭话语,威雀威士忌连人都没有到场,只凭一个命令便洗了董事长的脑,让他自己从二楼跳了下去。
如果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们说我是逢魔之时出生的克死父母的不祥之子。】
比起高田莓遭遇的纯属污蔑的封建迷信,对她的指控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生而危险,因此孑然一身。
“……是可以控制的吧,你的能力。”安室透低声道。
“嗯?嗯。”竹泉知雀应了一声,“可以。”
“我说可以,有几个人愿意信?”她摆摆手,“远离危险源,降低被害率是人的天性,不必责备天性。”
“你不也是吗?”黑裙女人慢悠悠地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危险,警惕,快逃。”
虽然是她特意营造的氛围啦XD
言语占尽上分的黑发少女得意地哼了哼歌,她踩着自己的影子走路,一点儿不在意安室透的表情。
这是个生而不凡,引以为豪的人,安室透明悟,威雀威士忌既不在意他人的畏惧,亦不需要无意义的怜悯。
无畏的强大与自由的洒脱是她独有的魅力,不分善恶的吸引一切看向她的人。
广井太太的家到了。
竹泉知雀率先按了门铃,门立刻被打开,两位年约五十的老妇人笑容热情:“是酒井小姐吧,请进请进。”
“打扰了。”竹泉知雀牵着高田莓进屋,安室透跟在她们身后。
“这些是小莓的衣服。”竹泉知雀示意安室透把手上的纸袋放到一边,“抱歉,她没有很多行李。”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广井太太立刻说。
她的妹妹端着切好的果盘放到茶几上,用围裙擦了擦手,蹲下身和高田莓说话:“小莓累不累,要不要去你的房间睡一会儿?”
高田莓抬头看向竹泉知雀,她鼓励地点点头,才说:“我不困,但我可以去看看房间吗?”
老妇人欣喜地哎了一声,带着小女孩往楼上走。
“酒井小姐,真是麻烦你了。”广井太太端上茶,她看向安室透,“这位是……酒井先生吗?”
安室透:“咳咳!”
他知道威雀威士忌在用“酒井泉子”的假名,安室透用公安的权限查过,百分百是她随口编造的假名,敷衍得连配套的虚假档案都懒得做。
但他没想到广井太太会误会——也对,威雀威士忌的原定计划里没有他。
一个男人无故跟着一个女人,陪她安置与自己没有亲缘的小孩,他们之间能是什么关系?
“是的。”竹泉知雀眼皮不眨地说,“他叫酒井透,因为我的姓氏更好听,所以入了我的家籍。”
广井太太一脸理解,赞美道:“两位真是一对壁人。”
突然被结婚的安室透:“喂!”
竹泉知雀悄悄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趁广井太太不注意,小声说:“大男人别扭扭捏捏的,大不了我以后把假名改成安室泉子,承认你的姓氏更好听,行了吧?”
最好听的姓氏当然是竹泉,酒井和安室之间的争锋让他赢也无妨。
竹泉知雀的妥协换来的是安室透更大的惊吓。
他对“安室”这个姓执念不大,又不是真姓,“酒井”也是假姓,假姓改假姓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安室透:当然不可以!
别开玩笑了,他怎么能让威雀威士忌顶着和他相同的姓氏在外面招摇撞骗,万一她和知雀碰到一起——嘶!
说是兄妹绝对没有人信,他身边这人皮肤白皙得像在发光,黑发犹如乌木水墨,单肤色和发色已经斩断了全部退路。
“你一脸抗拒啊。”坏女人玩味道,“口头玩笑而已,想到哪里去了?”
“我的名字跟在你的姓氏后面,让你那么受不了吗?”她悠悠叹气,“我好受伤。”
“只是现在由不得你了。”竹泉知雀喝了口茶,借茶杯掩盖开合的嘴唇,“你也不想小莓的来历和过去被更多人知道吧?”
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女孩容易被好人家同情收养,一个亲手杀了父亲烧毁家宅的小孩,想收养她的人家只有一户——黑衣组织。
竹泉知雀:把小莓交给琴酒从小魔鬼训练培养出第二个酒厂社畜,你怎么忍心!
“小莓的来历有多清白,取决于我们留给广井太太的印象有多正派。”
竹泉知雀拍了拍男朋友的大腿:“好好表现,酒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