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心理专家来了,理解了事情经过后,商量着制定了治疗方案,先让患者能吃下东西入手。
纪洁醒来后,神色恹恹的,手一直放在胃部。
看到几个陌生人围过来,尽管看起来个个都很和善,但她还是不想跟他们说话,干脆拉起被子蒙着头,拒不接受。
什么心理专家?她只要不吃东西,胃就不会痛,那就不吃好了。
严鹤北让那几个心理专家出去,房里只留下他,不停哄着将自己卷在被子里蜷缩起来的纪洁。
“吃进去的食物没人可以拿走的,也没人想拿走,因为那是属于你的,对别人的没用的,这个世界上食物有很多,没人会抢走你的。”
“你的胃好好的,没有被划开,没人要拿走什么。这里很安全,没人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好吗?”
纪洁被他烦得不行,被子都隔不住他的唠叨,跟个苍蝇似的没完没了的嗡嗡嗡嗡,偏偏不能一巴掌拍死!
她猛地推开他,却因为没什么力气,严鹤北纹丝不动。
“不吃就不会痛了,多简单的事啊!你为什么要为难我?”
严鹤北继续哄道:“吃了东西才能活下去啊,你说过世界很大,好多地方你都想去看看,不吃东西就没力气去看,知道吗?”
纪洁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活下去?为什么要活下去?那些地方我不想看了,不要强求,知道吗?好了,你别烦我。”
这个世界有什么意思?
她真的找不到,有什么可留恋的?
严鹤北描述的那个元气满满的纪洁,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她觉得那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而她也无法变回那时候的纪洁了。
“求求你吃点东西,你吃下去我就走,不烦你了好吗?”严鹤北心如刀绞,以前的小洁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出这种厌世之言的。
她本来就很乐观,成为医生后见多了生死,反而更加珍惜生命。
那时候他们新婚燕尔,去欧洲渡蜜月,到了圣托里尼,小洁感叹道:“鹤北,就现在这样,牵着你的手躺在这里看海晒太阳,无所事事地让时间流走,却什么都没做,这在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
“什么都没做,但收获了好心情,我们老了后都是很美好的回忆,不好吗?”
“认识你以前,我不太会享受人生,我连休息日都想在医院工作,总觉得浪费一点时间都是罪恶。爸爸希望我自在宽泛的过一生,可我总是忍不住把自己崩得太紧。我总想啊,我总要对得起这仅有一次的人生,不能白走这一趟。”
“我从小就常被人说少年老成,不像个孩子,其实有一半是不想辜负母亲的期待,才逼着自己老成持重,后来也就习惯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自律。”
“有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病态?可是做我们这行的,稍有疏忽可能就是一条人命,任何失误我都背不起。我已经开始试着不要那么紧绷,身心都放松,比如现在,我想这次我回国后,状态会更好。”
“诶,你说以后我们俩的孩子是变本加厉还是负负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