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珈百璃走到国中小女生身边，伸手将热咖啡递了过去，“天气这么冷，一个人坐着很容易感冒的。”
“诶诶？”国中小女生转头望来，手忙脚乱地接过咖啡，双手捧住热咖啡，送了口气说，“谢谢小珈姐姐。”
少女双手合十，微笑道：“我开动了。”
“嗯。”
国中小女生伸手在咖啡罐上摸索了起来。
珈百璃说道：“我帮你……”
“不用，这种小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说。”小女生甜甜一笑，摸索着将咖啡盖子打开，然后仰头喝了一口，脸上露出幸福微笑，“唔，暖暖的甜甜的，好舒服。”
华烨站在旁边，默默喝着咖啡，没有说话。
天空中有铅云低垂。
晚风清冷。
“那个……”珈百璃犹豫开口道。
“小珈姐姐不用担心我。”小女生抬头看向天空，眼睛很漂亮，可惜里面是一片空洞与茫然，“其实我马上就要做手术了，虽然有一点危险，不过成功的话，就能够看清眼前的世界了，小珈姐姐为我加油就好啦。”
“嗯……自救之人有天救。”珈百璃看向华烨，“过来坐，别站那么远。”
华烨走到珈百璃身边坐下，“怎么？”
“表演几个魔术看看。”珈百璃抿了口咖啡。
华烨倒也没有拒绝，而是说道：“报酬呢？”
“哈？”珈百璃转头望来，“你要报酬？”
要报酬怎么了？
付出劳动，收获报酬，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让别人干白工的老板，最后都会付出惨痛代价啊！
小女生抿嘴微笑了一下：“小珈姐姐是在和欧尼酱交往吗？”
珈百璃撇嘴说：“没有。”
“普通朋友才不会用这么亲密的语气说话哦。”
哪里亲密了？
分明就是颐气指使好不好！
国中少女转头看向华烨，眨了下眼睛：“女孩子在陌生人面前才会保持礼貌和客气。”
这只废天使毫无疑问是个例外，整天都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怠惰模样，走在路上斜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曾经还有小学生主动献上零花钱啊！
华烨随手表演了几个魔术，硬币魔术，纸片魔术等等，虽然是很简单的小把戏，却让国中小女生惊呼连连。
“该回去了。”华烨站了起身。
“欸，已经很晚了呢。”小女生恋恋不舍地站起身，“小珈姐姐，欧尼酱，再见。”
“嘛，再见。”
回去的路上。
珈百璃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望了过来：“她的眼睛，你能治好吧？”
华烨点了点头：“能。”
只不过是普通病症而已，别说治好眼睛，就算是直接给她换一双眼睛，都没有问题。
“我记得硝子就是吃饼干治好的耳朵。”珈百璃说，“这个小女生也可以？”
“可以，不过要等下次做饼干的时候，有合适的原料。”华烨接过珈百璃的书包，两人踩着斜阳，一道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话说回来。”珈百璃说，“这么久好像从来没有在街上遇到过盲人呢，明明路上都有盲道。”
华烨说道：“因为没有安全感。”
眼睛是最重要的五感来源，收集到的信息超过70＆，一旦眼睛失明，人会陷入焦虑与高度紧张之中，所以如非必要，基本上不会一个人外出。
“算了，走吧。”
回到公寓。
六花还有萨塔妮娅已经在被炉中趴着冬眠了，看到华烨进屋，顿时惊喜起来：“诶，勇者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
六花问道：“晚上还出门嘛？”
华烨说：“不出去了。”
基本上已经诸事完毕，剩下的无非是等待圣诞节了。
说话间，卧室的房门被人拉开，一名穿着女仆装的银发少女走了出来，伸手拎起裙摆，行了一个女仆礼，笑吟吟说道：“欢迎回家，主人。”
华烨看向拉菲，无语道：“怎么穿这种衣服？”
“伊莉雅说面瘫君最喜欢别人喊主人了，所以就穿上试一下嘛。”拉菲拎起女仆装的裙摆，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眼神期待地望过来。
虽然没有说话，脸上却分明写着“社会老大哥，人狠话不多”几个大字。
华烨说道：“不错。”
拉菲睁大眼睛望来：“还有呢？”
华烨想了想道：“很不错。”
“……”
“侍从官，我们来玩抽鬼牌吧？”萨塔妮娅精神抖擞，两只手撑着被炉，“输掉的人要受惩罚。”
“好啊。”拉菲拎着裙摆坐到华烨身边，“输掉的人脱衣服怎么样？”
萨塔妮娅双手抱在胸前，仰起下巴说道：“没问题，我可以地狱未来的统治者，尽管放马过来。”
“好啊好啊。”六花头顶上呆毛摇摆，一只手搭在眼罩上，声音清脆说，“我的邪王真眼可以洞穿虚幻与真实，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我的眼睛。”
华烨面无表情道：“我不玩。”
玩纸牌而已，居然用脱衣服做惩罚，知不知道什么叫擦枪走火，自寻死路啊！
“三对一。”拉菲看向华烨，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华烨同学反对失败，准备一下，游戏开始。”
抽鬼牌的玩法不用多说，玩起来速度很快，第一轮比赛很快结束，输掉的人……
“拉菲，脱衣服吧。”萨塔妮娅得意洋洋，抛下手中的绝杀牌，“哈哈哈哈，你的女仆装是连衣裙，只能算一件，不准耍赖。”
这个腹黑少女咬住下嘴唇，不说话了。
华烨转头望去，什么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说的就是你啊，想用玩鬼牌取悦别人，结果一时不慎被萨塔妮娅绝地反击，现在是时候自食苦果了啊！
“嘛……”拉菲伸手将头上的猫耳发饰摘了下来，“就这个吧。”
六花望了过来：“这也算？”
“当然算了，都是我身上的衣服，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这个腹黑少女一本正经说，“再来再来。”
第二局对决很快又分出胜负。
华烨看向六花。
“勇者，等一下。”六花钻到被炉下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然后将一团黑色中带着温暖细腻的丝袜递了过来，“这是我刚脱下来的丝袜，勇者拿去使用吧。”
所以说这种东西到底该怎么使用？
唯一的用途就是戴在头上用来遮脸吧！
游戏继续。
第三局轮到华烨和拉菲之间的对决。
“华烨同学。”拉菲睁大眼睛望来，“我猜这张牌是鬼牌？”
华烨面无表情，只看脸色和眼神绝对不会露出半点儿破绽，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到被炉下面有一只玉足伸了过来，在自己大腿上蹭来蹭去。
“男友君，帮我。”
“你是在作弊。”
“不能作弊的游戏毫无意义。”
“……”
华烨默默说道：“是。”
拉菲手指一动，将另一张牌抽了出来，往桌子上一扔，“诶，居然猜中了呢。”
六花和萨塔妮娅自然不疑有他，两个人齐齐向华烨望来，眼神期待道：“脱衣服吧。”
华烨分析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刚才进门的时候，脱了鞋子和袜子，没有穿秋裤，身上总共是四件衣服，裤子，里面的短裤，上衣以及里面的内衣。
这种时候正常人的选择应该是上衣，不过之前在茶会室玩，五十岚不小心把红茶洒在了裤子上，难免有些不舒服。
华烨很快做出决定，站起身解开腰带，将裤子脱了下来。
与此同时。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薇奈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你、你们在做什么啊！”
华烨看向薇奈道：“听萨塔妮娅解释。”
“诶？”傻蛋喵一呆，抬手指了指自己，“为什么我解释？”
废话，是你提出玩游戏，当然你解释了啊！
“薇奈酱怎么来玩了？”拉菲说，“很无聊嘛，我们刚才在玩抽鬼牌，谁输了谁就脱衣服。”
薇奈：“……”
女孩子和男孩子玩这种游戏，一不小心就会发生危险的吧？
比如说……比如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要不是自己最后关头清醒过来，说不定已经没脸见人了！
薇奈看向华烨，板着俏脸道：“你上衣不脱，脱什么裤子？”
“裤子脏了。”华烨说，“正好脱下来洗一下。”
拉菲招手说道：“薇奈，过来一起玩啊。”
“不玩。”薇奈摇了摇头，“老奶奶发消息跟我说大喵呜生病了，我是过来看望大喵呜的。”
说着视线从华烨的短裤上扫过，俏脸一红道：“你们继续……告辞。”
看着房门关上，华烨把脱到一半的裤子继续往下脱，正好换一条干净的裤子，刚脱下来一半，房门再次被推开，珈百璃抱着电脑走了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到被炉的角落，对华烨视而不见。
“欸，小珈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拉菲好奇问道。
珈百璃滑动鼠标，点击游戏，一只手撑着下巴回答：“反正是个大hentai，早就已经习惯了。”
萨塔妮娅看向这只废天使，说道：“珈百璃，一起玩游戏吧，就是……”
“不玩。”
话未说完，就被珈百璃打断。
“我还没有说完呢！”萨塔妮娅双手握拳，睁大眼睛望来。
珈百璃说：“赣大。”
“……”
游戏暂且告一段落。
华烨换了一条干净的裤子后，走出公寓，到了邻栋的爱猫老太家中。
公寓楼中不准养狗也不准养猫，因为租住的房客大都是学生和上班族，猫狗很容易制造噪音，会打扰别人的休息。
不过这个爱猫老太相当有钱，直接占了一层公寓，自然没人多说什么，还有小道消息说，公寓的房东就是老太太的儿子。
华烨进来后，和老太太点了点头，算是示意，然后走到薇奈身边。
薇奈显然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儿，转头瞥了眼华烨，又伸手去逗弄大喵呜。
这只折耳猫自从绝育之后，心宽体胖体重蹭蹭上涨，已经有了赶超胖橘的趋势，如果不是种族限制，这会儿估计已经可以叫猪猫了。
“喵～～”
大喵呜趴在猫爬架上，看着华烨，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我快不行了。”华烨开口道。
薇奈身体一颤，转头望来，咬着嘴唇道：“你在说什么呢？”
华烨说道：“翻译大喵呜说的话。”
薇奈这才松了口气，板着俏脸说：“大喵呜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绝食不肯吃东西？是不是生病了？”
“老太太之前带着大喵呜去宠物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没有生病。”
“喵。”
华烨看向大喵呜，翻译道：“身体没病。”
“那是什么？”
“是心病。”
薇奈：“……”
华烨等大喵呜喵喵半天，然后总结道：“大喵呜前两天看猫片的时候，看到一对相亲相爱的小奶猫，然后想起了失散已久的好姐妹。”
“诶，好姐妹？”
华烨说道：“就是小喵呜。”
听到小喵呜这个名字，薇奈眼神恍惚了一下，第一次相识时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还是刚开学的时候，初春的清冷雨夜中，因为没有带伞只能在路边躲雨，然后遇到华烨，两个人一道撑伞回家，途中发现了两只被人丢弃的，已经生了病的折耳猫，个子稍大一点儿的取名叫大喵呜，小一点儿的就是小喵呜。
两只折耳猫被爱猫老太收养，后来被人分别领养走，大喵呜因为做了绝育手术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华烨和薇奈在雨夜中将大喵呜找了回来，从那以后就留在爱猫老太家中生活，至于小喵呜，被人领养之后，就再没有了消息，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又过得如何。
“时间过得好快……”
薇奈轻轻吐了口气，昨天被华烨趁着酒醉时欺负的羞恼悄然消散，看向华烨道：“现在怎么办？”
华烨看向大喵呜，说道：“它想再见一下当初的妹妹。”
“诶，怎么是妹妹？”薇奈抿了抿粉唇，好奇问道。
华烨解释道：“因为小喵呜是母猫，你不知道？”
薇奈移开目光，俏脸微红说道：“当时那么小，哪里分得出公母……”
还有一项工作叫小鸡鉴定师呢，刚孵化出的小鸡都可以鉴定出公母，更别说猫咪了啊！
“我去问一下老太太。”
薇奈走到老太太身边，将情况说了一遍，爱猫老太手中有一个专门的记事本，上面写着领养人的电话和地址，时不时会抽空回访一下，免得猫咪被人领养后虐待。
薇奈按照记事本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那端是一个声音温婉的女人。
简单说了几句话儿，薇奈礼貌道谢，挂断电话，看向大喵呜：“小喵呜在人家生活的挺好，你是现在去看，还是明天去看？”
“喵。”
大喵呜一下子坐了起身，下折的耳朵抖动起来。
华烨说：“现在就去。”
“知道了。”薇奈点了点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好住的地方离我们不远，既然要去，现在就出发吧。”
跟爱猫老太打了声招呼，薇奈抱起大喵呜，和华烨一道向外走去。
夕阳西下。
晚风清冷。
行人大都匆匆，其中许多人在擦肩的瞬间，便是这一生唯一的交集。
大喵呜自从绝育之后，变得又懒又不爱动，胆子也是格外之小，这会儿趴在薇奈怀中，死活不愿意下地走路。
薇奈一开始还很开心，只是走了一段路后，便咬起了银牙：“大喵呜最近一段时间重了不少呢。”
冬天是适合长膘的季节，这只折耳喵绝育之后，喵生已经失去了乐趣，剩下的意义无非是吃喝睡而已，长胖很正常啊！
华烨看向薇奈，说道：“你不爱我了吗？”
“诶？”
“居然嫌弃我胖，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薇奈一怔，头顶上很快落下一道黑线，“不要什么话都翻译啊！这些内容我完全不想知道！”
华烨继续翻译：“负心人。”
薇奈：“……”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一栋房屋门外。
按下门铃之后，没多会儿，便有一名系着围裙的女人走了出来，头发梳理成危险的太太发型，看起来气质温婉。
“你好。”薇奈轻轻鞠躬，“冒昧上门拜访，我是刚才电话中的女生。”
“你们好，请进来吧。”女人笑了一下，开门将华烨和薇奈迎了进屋，“铃铛……就是你们说的小喵呜，就在客厅，我女儿非常喜欢铃铛。”
华烨和薇奈在玄关处换了鞋，走进客厅，一道惊喜的喊声响起：“天使小姐姐？欧尼酱？”
看着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籍的少女，薇奈怔了一下，惊讶道：“是阳菜？”
客厅中的少女正是早上在公园中遇到的少女，小岛阳菜，没想到居然刚好是小喵呜的主人。
气质温婉的女人面露惊奇，“你们认识阳菜？”
“今天早上在公园中认识的哦。”国中少女望了过来，“姐姐和欧尼酱都是很好的人。”
女人笑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就让阳菜招呼你们吧，我去准备一下点心。”
华烨将怀中的大喵呜放了下来，看向从沙发上跳下来的另一只折耳猫，许久不见，当初瘦骨嶙峋，像是一只大号老鼠的小折耳猫，也已经长大成年了，不过体型苗条，看起来和身宽体胖，快要横着长的大喵呜完全没有当初的兄妹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