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

中秋花灯刚结束

妙音阁弟子芳华正在闲逛, 她手里拿着一盏花灯,花灯的烛光忽明忽暗, 在她靠近巷子的时候,一阵晚风吹灭了烛火。

芳华掌心一抹微弱的寒芒,有敌人逼近,这是她心里的念头。如她所料她的面前一把寒光出现,暗中的人剑如闪电,与她交手数个回合,不分上下。

对方落地,然后转身。一张俊俏年轻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月光落在对方稚嫩的脸上, 芳华一看原来是熟人。

定北王世子,谢恪。

谢恪收回长剑,她开口招呼道:“许久未见,帝女殿下。”

芳华一愣,波澜不惊地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恪并不惊讶, 芳华狡辩, 隐瞒身份。她心里对芳华敢带着几个人来谢朝, 还来宁城。她如果是芳华, 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来宁城。要命还是要天下,她是拎得清的, 她要命。

谢恪来宁城, 真是下了好大的勇气,她宁愿在西南道督战, 谁让她的丹阳姑姑来了。她得要保护丹阳姑姑, 不得已来了。她说道:“我知道你是燕韶殿下, 如今的燕南帝女。请你回燕南。”

“我不是燕南帝女燕韶,我是妙音阁弟子芳华。”芳华不承认,她便是燕南帝女,燕韶殿下。

“翊王殿下让我带几句话给你,儿时上京情谊,少年西南道患难,师门三日情分,她不会为难你。灼灼韶华,风禾尽起。燕韶殿下,谢,燕两国隔着血海深仇,国仇家恨。若是你执迷不悟硬是要留在这里,后果自负。”

让她走,怎么可能?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座宁城齐聚着谢氏皇族,谢氏皇族唯一的殿下谢沅翊,谢朝帝女云千雪,雍城公主,丹阳郡主,谢帝,世子谢恪。除了青城公主不在。

燕韶眸子眯了眯,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谢恪世子,你劝我走。那我也劝劝你,你少管闲事。你在谢氏皇族旁人眼里就是一个死人,你犯了欺君之罪。”

“燕韶殿下,你......”谢恪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燕韶油盐不进,好话坏话听不进去,真是要把命留在宁城,“真正的妙音阁弟子,早就死在襄城官道上,那具无名女尸。”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死吗?不,也许你知道。也许你目睹了她的死,更有可能你目睹了她死前和谁在一起。”

“她的死状,你看清楚了吗?便是被吸干了气血,此乃血月宗的邪功。”

没错,燕韶当日是看到妙音阁弟子芳华,一个穿着白衣有些疯癫的男子,和一个穿黑红长袍的男子,能召唤蝙蝠的人。

那一日......

月黑风高的晚上,就在襄城官道上,一辆马车在飞驰。驾车的是一个姑娘。而他们的面前,飞来一群蝙蝠。蝙蝠化作的巨大阴影,笼罩着整个官道,给其添加了一丝恐怖气息,蝙蝠散开,一个穿着黑红色长袍的男子从阴影之中出来。

红色内衫,黑色皮衣,身上挂着不少银色的饰品,随着他的脚步,发出冷冷的声音,宛如死神降临。

便是血月宗宗主

宗主负手而立,他说道:“原来你是非语妹妹的弟子,芳华。你将马车里的人交给我,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血月宗宗主,你休想!”

“是吗?楚非语,这是要跟我作对吗?我让她多活了十几年年,不对我感恩戴德,还要跟我作对。”血月宗宗主一抬手,芳华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来到血月宗宗主手里,芳华眼里满是惊恐,她做着徒劳无功的事情。

“你不该带走他的。”血月宗宗主看着那马车,马车里的人和他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进行了一次对视。他将芳华扔到半空之中,他的掌心发出一道红色的气流,气流将芳华牢牢禁锢。

“谁敢跟我作对,便是死了一条。”

“啊啊啊啊......”

一声接着一声哀嚎声,芳华的脸色从红润变成煞白,红色的气血从她身上消失,她的面容渐渐扭曲。

宗主随手一扔,一群蝙蝠得到了命令,直接冲向那具奄奄一息的尸体,疯狂兴奋地啄食着那天然美味,发出低低的兴奋。

宗主毫无怜悯地看着那马车,轻轻吐出一句,“乖乖地跟我回去。”

马车:......

“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宗主一边威胁,一边解下腰间的笛子,正要吹奏那控制人的音律。

一阵狂霸的内力,让宗主立刻后撤。马车碎裂,一身白衣黑发的男子出现,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出场还是和以前一样炸裂

“跟我回去吧。”宗主说道。

“你这个杀人魔头,我要杀了你。你......”男子捂着头,他怒斥道:“你害我至此,害我名声尽毁,害我不人不鬼。”

“害你?杀人魔头?”宗主冷笑一声,“都是你动手的,你手里沾了多少条人命。需要我帮你算算吗?八百凤城骑,五百血月宗弟子,还有十六.....”

“都是你骗我?是你,就是你!!!”

“呵呵!要不是你想要趁着上京内乱,带走凝儿,你会是这样的下场吗?!你一个布衣平民妄想带走凤城公主,也不好好看你。”宗主嘲讽道,“凭你也配?还真是谢谢你,你在内乱之时,袭击了雍城公主,导致她此生败了,一败涂地。”

两人交手数十个回合,周围飞沙走石,宗主的长剑狠辣阴冷,红色的内功护身。男子脸色一红一黑,掌风凌厉,伴随着长剑的锋芒。

两人近距离冷兵器交战,互有胜负。宗主继续说道:“我不像你,你杀友杀兄,双手沾满了同袍挚友的鲜血。我替你回忆回忆,你在那座地宫甬道,干了什么。十六璧月之一的雪山宗少主,原本要娶你妹妹的。结果......他被你一剑枭首......”

“你胡说八道。”

“燕孤城,天下第一剑客。被你废了两成功力,导致走火入魔,一夜白头。你知道吗?我的少主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他是一个骗子。”

“是你给我下蛊毒,是你控制我!!!是你,都是你!!!”

“蛊毒?燕孤城被我控制这些年,我让他滥杀无辜,他只是将人打伤。可没有你的邪气,你说到底就是心高气傲,自尊心太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掌控血月宗。你以为还是你们昔日的江湖吗?你们江湖十六璧月,如今还剩下几人。”

“我要杀了你。我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死在黑潮寨。”

“好,你们十六璧月知道我的身份,让我想想还剩下几人?燕孤城,温若瞳,不会多嘴。那么,妙音阁阁主楚非语,你的妹妹,她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无情。”

白衣男子被宗主彻底激怒,他长剑挥出一剑,“君子无双!”

耀眼的白芒,让宗主退后数步。宗主捂了捂胸口,憋出一口鲜血,他吸收的功力,越来越难压制。他想起之前被那逆子谢沅翊伤了心脏,他的伤口裂开,鲜血汩汩涌出。他这伤就没好过。

而白衣男子却消失不见

宗主心里暗忖,他用了君子剑最强一招,他离死期不远了,必须找到他。

他的计划也到了收尾行动。

还有,他的身份快要保不住了。

......

“我与血月宗宗主毫无关系,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燕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她的掌心微微渗汗,她握住了剑柄。她想到了死在青岩山下的那批死士,还有她的大监已经失踪三日了。

谢恪瞥她一眼,燕韶还在做困兽之斗,她这是不死心。燕韶根本不懂,最危险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宫斗战场,江湖斗兽场。而是谢沅翊的地方,疯狂偏执的谢帝,心狠手辣的血月宗宗主,他们一同驾临宁城。

“你知道吗?陛下已经知道你在宁城,你兴兵南下,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而你的燕南大监已经被陛下杀了。”

“你去唐家,我也能猜出一二。唐家在血月宗逼宫,估计就是你的手笔。你想想看这后果会是什么?”

“什么后果?死吗?本殿不惧。”燕韶压根就不信,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谢恪言尽于此,后会无期。”

某处宅院

“师父。”谢沅翊来到宅邸,便见到了一头白发的师父燕孤城。燕孤城回头,就见着爱徒谢沅翊,师徒俩四年未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而谢沅翊抱住了燕孤城,她说道:“师父,师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燕孤城抱着谢沅翊,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他这一生唯一的爱徒。他开口问道:“血月宗宗主对你好不好?”

“......衣食住行从未短缺,打骂惩罚有过几次......温家唐家欺我辱我,他从未替我做主.......拿我当棋子,逼迫我干不喜欢的事情。当然我也经常折腾他,相杀相坑。”谢沅翊对于燕孤城的问话,她还是如实告知,“有朝一日,我定会杀了他。”

燕孤城看着她,谢沅翊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他将名剑不染放在她眼前,“当初,为师送你不染之时,你说过什么吗?”

“我说我想要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你把左手伸出来。”

谢沅翊将左手递到燕孤城面前,燕孤城搭了搭她的脉,温柔地说道:“师父试着将你体内的蛊毒逼出来。师父之前中了噬精蛊,蛊虫有相似之处......”

“师父住手。”谢沅翊右手握住燕孤城的手,打断了燕孤城运功,她固执地说道:“我不需要。”

“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救你是应该的。”

“那我就跟你断绝师徒关系。告辞!”谢沅翊说完,马上就拉起云千雪向外走去。燕孤城拦住她们,在谢沅翊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这孩子真是的。”

“沅翊,你别耍小孩子性子。”云千雪打着圆场,她对燕孤城说道:“燕前辈,你这里有不少好东西。我能逛逛吗?”

“千雪,你想要逛就逛吧。喜欢什么,你就拿什么。”

等到云千雪走了以后,师徒两人在某个地方坐下。

燕孤城说道:“你是不是想问师父,比如世上是不是有办法解决情蛊的事情?再比如,有此方法,当年为何不用?以及我出于什么目的收你为徒?”

“是。”

燕孤城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当年的办法就是利用噬精蛊,将作为载体的人将情蛊引到自己身上。以命换命,这种丧尽天良的做法。”

“你母妃的追求者众多,不乏有些冲昏头脑的人。你母妃之后毅然决然地进宫,这也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

“所以,这便是父皇囚禁楚祁的原因。”谢沅翊开口问道,燕孤城看着谢沅翊,足足地愣了三秒钟,他没想到谢沅翊会知道此事。

不好,难道......她知道血月宗宗主的身份

他又听着谢沅翊的冷嘲热讽道:“这便是父爱的独宠吗?所以,你们都知道他是谁?你们屈服了?”

燕孤城的沉默,验证了谢沅翊的想法。谢沅翊踉跄了几步,眼底的惊恐,彷徨,无助,她实在难以想象,杀人如麻的血月宗宗主,竟然是她的父皇。

父皇对旁人如何,对她绝对绝是宠溺有加。她想要什么,父皇绝对满口答应,丝毫不拖延。

而血月宗宗主对她就是非打即骂,甚至不惜废了她的全身经脉。把她扔在虎狼之地,任由宗内弟子折腾她,或许再想想看,谁有胆子敢做殿下的义父。

怪不得,他要求自己每日三遍问安

因为自己在宫里,从未履行过这种事情。

怪不得,他每天要求同桌吃饭

因为自己在宫里,从未跟他同桌吃饭

怪不得,她在宗里有个小病小灾,他就第一时间赶过来

因为自己在宫里,从未让他过来看过。又解释了温夫人为何从未向他提及过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温夫人不是讨好自己,而是她不想节外生枝。

谢沅翊怎能想到这样的结果,一下子都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温夫人会给她跪下,求她不要烧死宗主。她终于明白母妃留在宫里的原因。

“母妃留在宫里,就是怕他发疯。师父,你为什么能容忍他?你就不想着为江湖除恶,就因为他是皇帝。”

“不是的!”燕孤城否认着,他站起来说道:“他修炼血月神功,吸了十一璧月的功力。十六璧月,包括你母妃在内的十五位好友,还是当年江湖排名前二十的十五位高手。整个江湖,因此受到了重创。”

风在这一刻静止了

“你们将此事隐瞒我,那姑姑是不是也知道?父皇就是我的义父.....”谢沅翊看到云千雪便止住话头。

云千雪逛了一圈从外面回来,她见着两人神色凝重。她问道:“沅翊,怎么了?”

谢沅翊拉起云千雪,对燕孤城说道:“师父,我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客房

谢沅翊坐在软塌上,脸色异常的难看。而云千雪同样爬上软塌,伸出玉手将谢沅翊皱起的眉给抚平,温柔似水地问道:“怎么了?师父说了什么?”

谢沅翊看到云千雪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将下颌抵在她的肩头,她微微颤抖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了?我的殿下,说这道歉的话。”

“在你眼里,父皇和义父对我怎么样?”

云千雪拍了拍谢沅翊的后背,安抚般地吻了吻她的唇角,“父皇对你宠爱,事事以你为先。至于,血月宗宗主对你的确不好,你有理由恨他。”

“父皇,便是义父。”谢沅翊痛苦地闭上眼睛,“谢长扬,他,他......他的累累罪行,罄竹难书。我,我......他把我母妃十多个朋友,近乎吸干了功力。他灭了数十个门派,手上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他还将血月宗架空,害得血月宗九家精锐全灭,让血月宗成为他手里的利剑......可他还废了我一身经脉......他还拿母妃的遗体威胁我,我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堪,令人作呕的爹。他配做人吗?”

“沅翊,你听我说好不好?”云千雪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谢长扬他确实恶贯满盈,落得下场什么都可以。但是,从帝王的角度看,他没有做错。”

谢沅翊身体一颤,云千雪用脸蹭了蹭她,她继续说道:“沅翊,你不要想着你是母妃的孩子。你站在谢氏皇族的角度想想看。你想想看全天下武功最厉害的十五个人,效忠于同一个人,加上有前首富林家的帮忙,你说是不是很可怕?”

“很可怕,他行霸道治天下。”

“我们以后引以为戒,施行仁道。沅翊,你是你。谢长扬是谢长扬,你身上延续着母妃的希望。你想想看母妃的朋友,你的师父燕孤城,愿意收你为徒。妙音阁阁主送你新婚贺礼,很多很多人,她们没有因谢长扬的错怪罪你。”

“嗯。”

“沅翊,你是最好最善良的殿下。”

“嗯,那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沅翊我们睡一觉好不好?等睡醒了我们再说,好不好?”云千雪开始哼歌,哄着谢沅翊入睡。谢沅翊将头靠在她的怀里,双手环住云千雪的脖子,她听着她动人的曲子,呼吸声渐渐平稳。

谢长扬施行霸道治天下,那么他不会满足江湖霸主血月宗宗主。谢氏皇族的兵权,压根就不在他手里,京畿营的五万大军,她去过雍城,便知道京畿营不听谢长扬的。

所以,谢长扬才会将兵符顺水推舟给了沅翊。

姑姑为何将雍城骑全部派过来?

是不是谢长扬秘密养了一支军队,用来抵抗雍城骑?

一个人吸了十几个人的功力

当真可以融会贯通,毫无排斥反应?沅翊,之前说过谢长扬经常闭关。之前她见过谢长扬几次,他面色不佳,原以为是纵///欲///过度,现在想想应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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